第386節
. 陸九出鍋以后讓他先嘗嘗味兒。 除了那天早上的那頓早餐,楚歌是第一次吃他做的東西。 甫一入口,便愣住了。 咀嚼越來越慢,到最后,十分艱難的咽了下去。 陸九一直觀察著他,一下子急了:“……不好吃?” 楚歌搖了搖頭:“挺,挺好吃的啊?!?/br> 陸九這才松了口氣:“你嚇我呢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再灌毒藥?!?/br> 楚歌道:“是毒藥也很好吃?!?/br> 陸九拎著鍋鏟的手一頓,心里便像是被輕輕地撥弄了一下。 . “統子?”小小聲的喊,小小聲的問。 “嗯?” “他做出來的味道,怎么和之南一模一樣???” “本來……也就是他啊?!?/br> 懷著期待與渴望,使盡渾身的解數,精心烹制出這么一桌菜肴,只為了得到一個點頭,一個肯定,便已經心滿意足。 許久以前,楚歌曾感嘆于陸之南在這一道上的天賦。 “原來這么早的時候,他手藝就這么好了呀?” . 楚母回來的時候,差點沒嚇了一跳。 窗外透出了暖光,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完完全全的驚喜。 陸九大大方方的沖著陸母笑,希望她能夠接受他今天的打擾。 直讓楚母連道,一點都不打擾。 她是為楚歌交到了好朋友而高興的。 至于滿滿當當的冰箱……陸九眼皮子眨也不眨,一點也不慌的編了個獎學金,直接按在了楚歌的腦袋上。 楚歌:“………………” . 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皆大歡喜。 陸九妙語連珠,撿起學校的事兒來說的繪聲繪色,把楚母逗得合不攏嘴。 楚歌心想,什么時候他有這嘴皮子就好了。 陸九刻意想要討一個人歡心的時候,實在是令人很難招架。 并且話語里隱隱約約透露自己父親是個大忙人、沒人照顧、成天都孤零零的在家,想找人說話都沒人說話、連朋友都沒有幾個,成功勾起了楚母的愛心。 這不,順理成章的今晚就賴在楚歌家。 ——可以的啊,陸九小同學? . 夜色漸深。 楚母精神不濟,很快就有了倦意,楚歌連忙哄著她快去休息,陸九這邊有他陪著不用擔心。 衣柜在里間,楚歌從柜子里搬出來了涼席,拖干凈了客廳,墊了層棉絮就往著地上鋪。 陸九瞅著,小聲道:“晚上我們睡這兒???” 楚歌白他一眼:“愛睡不睡!不然你自己回家……”現在打電話給司機還來得及。 話語還沒說完,正巧被從臥室里出來的楚母給聽見了。 她嗔道:“怎么說話的呢小歌!” 楚歌:“……媽,我跟他開玩笑的呢!” ——秒慫! 陸九見著他一秒就慫得不能再慫,乖得不能再乖,渾不見在他跟前嗆聲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連忙跟楚母解釋兩人鬧著玩,跟過來,和楚歌一起鋪涼席。 忍不住就帶著笑:“兇我這么厲害,一見楚阿姨就這么乖?!?/br> 楚歌瞪他:“我家就只有一個臥房是我媽的,有涼席給你睡不錯了??!不然一會兒讓你直接睡地板了!” 平時他一個人,連涼席都懶得搬,嫌麻煩,都是直接睡硬邦邦的木板沙發。 陸九瞅了眼。 木板沙發就在一邊,比學校宿舍的床還窄,估計連翻身都困難。 . 客廳本來也不寬,一張涼席下去,抵得滿滿當當,連供人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尤其是空調壞了,一直沒有修。 大夏天的熱得發燙。 陸九翻來覆去睡不著,說心靜自然涼然而身邊有炙熱的體溫,guntang的熱源,燒得他心臟都急促的跳。 他悄悄地按起身,迎著月光,凝視著楚歌已然酣甜的睡顏,不知為何所驅使,悄無聲息湊近。 鬼使神差間,慢慢的低下了頭。 未料想楚歌忽然睜眼。 陸九:“?。?!” 救命??! 第295章 act6·夜行 說時急那時快。 陸九刷的一巴掌糊到了楚歌臉上, 動作果斷,聲音嘹亮。 但見他臉色不紅心不跳,言辭鏗鏘大義凜然:“……有蚊子!” 楚歌:“………………” ——你那目光就算是個木頭都醒了, 有個屁的蚊子! . 可眼下這種時刻, 為了兩人不尷尬,還只有順著陸九的話往下說。 楚歌道:“……有蚊子你不能打的輕點兒嗎, 我臉都被扇的沒知覺了!” 陸九爬起來把開關打開, 只見得柔和的白光下, 楚歌的小半邊臉頰因為他不假思索的動作, 已經有些發紅了。 楚歌坐在涼席上, “嘶嘶嘶”的揉著面頰,沒好氣的看著他。 陸九訕訕。 被瞪了個眼刀子,終于反應過來,連忙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出來,浸了冷水擰干讓楚歌給敷上。 他半跪在楚歌跟前,手指直接貼上去,觸碰到了溫熱的肌膚,忍不住便心中一蕩。 還是楚歌低低地“嘶”了一口氣。 陸九訥訥道:“……疼嗎?” 楚歌白他一眼:“你被糊一下試試?” ——可疼了好吧! 陸九半跪在他身旁, 視線所及落到了那半邊被扇紅了的面頰上, 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那其中又夾雜著幾分說不清的慶幸, 道不出的劫后余生。 應該……沒有發現的吧? . 那時候夜色里,月華如水,銀輝皎潔。 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竅, 情魂邃動,以至于忘記了該如何控制住自己。 他……是想做什么來著? 親一口,就小小的親一口。 沒想到楚歌倏地醒來,差點被逮了個正著。 然而更多的困惑與之同時升起。 ——他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先前的時候,他知道嗎? . 陸九心跳如擂鼓。 這教他忍不住的去想,忍不住的去猜。 有那么一點點希望楚歌已經知道了、明白了,卻又有更多的想要楚歌什么都不知曉。 ——他不敢面對那之后的反應。 倏忽。 楚歌抬手,將毛巾扔給了他,一頭躺下,砸倒在柔軟的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