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錢三兒一本正經道:“哦,這沒甚么,柳大人今日休沐,蘇御史可以去柳府找他?!彼f著,忽然又道:“我想起來了,我宮里還有點急事,先走了?!闭f著,一溜煙疾步走了。 蘇晉默了一默,轉頭看著左謙,呈上一把匕首,豈知她還未說甚么,左謙看了這匕首,也似一驚道:“蘇御史,這是殿下之物,還請你自行歸還?!?/br> 蘇晉道:“可是下官……” 左謙不等她說完,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殿下他,”他一頓,喉結上下動了動,“今日也在王府?!?/br> 這么巧? 蘇晉一愣,還沒說話,左謙忽然一個縱躍翻上馬背,言簡意賅說了句:“告辭?!贝蝰R疾馳而去。 一個時辰后,柳朝明一臉淡定地邁進柳府府門。 一旁的安然只覺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訝異道:“大人,這還沒到下值時分,您怎么就回府了?” 柳朝明道:“哦,休沐?!?/br>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發在微博上,可能很多小伙伴沒看到,我這里再說一下, 這文的大綱,后續發展,包括結局其實很早就定了,我自己挺滿意的,等閑不會改,所以給你們一波來自上帝視角的忠告: 1.柳哥十三都是男主,都是!沈小哥哥在文案上放男配,只是因為他跟蘇蘇沒有愛情線。 2.開篇楔子,13其實沒有死。咱們的原則一直是,配角隨便死,主角等閑不死。 3.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本文套路深,站隊需謹慎,我之前已經暗示過一次了,最好的站隊方式,是博愛,或者花心蘿卜式,每天換一個喜歡,只對之哥守心如一。 4.不np,這輩子都不可能np 回答幾個小伙伴的問題,積分和月石,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貌似可以兌換東西? 第41章 四一章 阿留道:“可是, 大人四更天走的時候, 沒提今日休沐啊。再說了, 這么多年下來,大人哪回休沐日真地休沐了?又再說了,大人這一年的休沐日阿留都替您記著呢,不是今……” 他話未說完, 忽然一頓,且驚且喜地朝柳朝明身后看去:“這不是蘇公子嗎?” 柳朝明眸光微動, 轉過身來已是一臉氣定神閑, 掃了一眼蘇晉手里的傘, 淡淡問:“有事?” 蘇晉呈上手中傘:“聽聞大人今日休沐, 下官特來物歸原主?!?/br> 柳朝明還沒說話,一旁的阿留就好奇道:“蘇公子怎么知道大人今日休沐,阿留都不知,而且——” 柳朝明一個眼風掃過去。 安然默默點了一下頭, 抬手捂住了阿留的嘴。 柳朝明這才道:“不必, 一把傘而已?!鳖D了一頓,又輕聲道:“武昌府多雨,你帶在身邊也好?!?/br> 蘇晉抬目,只見他一身墨衣立在廊檐下, 人如冷玉, 眼似黑曜。 她垂下眼簾, 將傘往身后背了,合手拜下:“那便謝過大人了?!币活D又道, “大人保重?!?/br> 蘇晉離開后,安然一松開阿留的嘴,阿留便道:“柳大人,那傘可是您當年進都察院后第一回出外巡按,辦成大案當日遇到雷雨天,心中喜極買的那一把?我聽三哥提過,他還說您最珍愛這把傘,親自在傘柄上刻了一個‘昀’字,可你為甚么……” 話沒說完,安然伸出手,對柳朝明道:“我還是給他堵上吧?!?/br> 另一邊廂,覃照林正蹲在王府正門,與王府總管鄭允插諢打科。 他被革職以后,便被朱南羨拎來此處,生生從一個六品指揮使混成了看門老爺。 還混得挺恣意。 兩人閑扯了一通胡話,忽然瞧見朱南羨一路策馬歸來,從馬上一躍而下,大步流星地邁進王府。 鄭允詫異道:“殿下不是說要去南昌就藩了,這幾日都住在東宮嗎?” 朱南羨一看府里尚沒甚動靜,似是松了一口氣,理了理袖袍道:“哦,本王回來隨便看看?!?/br> 覃照林道:“這有啥好看的,殿下您自己府上,還嫌瞅不夠?就說俺家那婆娘,成日里擠兌俺,看著老心煩了,俺巴不得……” 他話未說完,忽然朝朱南羨身后看去,驚詫道:“這不是蘇,蘇……” 知道她是女子,半晌沒能蘇出個甚么。 朱南羨睫稍一顫,負手回過頭,看似十分鎮定地問:“你……怎么來了?” 蘇晉呈上一把匕首,匕首上刻九條游蟒,說是蟒也不盡然,其實是少了一趾的龍:“微臣聽聞殿下今日在府上,特來還殿下的匕首?!?/br> 鄭允一見這匕首,兩眼一下就直了。 覃照林道:“哎,你咋知道殿下在府上,俺也是剛剛——” “多話?!彼€沒說完,就被鄭允打斷。 鄭允朝朱南羨拱了拱手,十分正經道:“殿下,小的先帶覃護衛進府里去了?!?/br> 朱南羨“嗯”了一聲。 鄭允帶著覃照林一臉目不斜視地走回府中,走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個彎繞回來,扒在府門后頭往外看。 覃照林被他這一通迂回弄得摸不著頭腦,不由問:“咋回事哩?” 鄭允在唇上比了個噤聲,再往外看,雙眼又直了。 朱南羨走到蘇晉身前,抬手將匕首輕輕往回一推:“不必,不過一把匕首而已,你留著防身?!?/br> 蘇晉想了想,沒有推拒。 她將匕首收了,又道:“殿下,微臣此來,也是當與殿下道別?!?/br> 朱南羨點了一下頭:“嗯,本王聽說了,父皇著你去湖廣武昌府監察巡按?!?/br> 蘇晉抬頭看他一眼,又將眸光垂下,抬手拜下:“殿下那微臣告辭了?!币活D又道,“殿下保重?!?/br> 朱南羨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叫了一聲:“蘇時雨?!?/br> 蘇晉回過頭來。 他一身紫衣颯然,站在街巷深處,縱是白日里,眸也亮得如星子一般,卻在風拂過的一瞬間顯得有些迷離:“這匕首,你記得帶在身邊?!?/br> 蘇晉點了點頭:“好?!?/br> 等蘇晉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鄭允一個猛撲跪倒在朱南羨腳邊,欲哭無淚:“殿下,你怎么把九龍匕送出去了?!” 覃照林看鄭允這副態勢,懵了,也茫茫然跪下,跟著磕了幾個頭,才轉臉問:“啥玩意兒?” 鄭允道:“那可是陛下欽賜的匕首,每個皇子一把,乃皇子身份象征,見匕首如見皇子啊?!?/br> 覃照林傻了眼,抬頭看向朱南羨,他卻是一副正深思的模樣。 半晌,他思有所得,道:“明日一早就啟程,也不知盤纏帶夠沒有,鄭允,你去備些盤纏?!?/br> 柳朝明坐在正堂,抬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茶碗蓋,吩咐道:“武昌府冬冷夏熱,安然,你去太醫院領些上好的藥材?!?/br> 朱南羨抬手摸了摸下頜:“官府養的馬太次,鄭允,你去太仆寺牽兩匹好的?!?/br> 柳朝明啜了口茶:“巡按的馬車豈是人坐的?安然,你去沈青樾那里,跟戶部討一輛好的來?!?/br> 朱南羨負手走了兩步,看著鄭允道:“這一路要走兩個月,也不知路上會不會悶,她又是個愛瞧書的,鄭允,你去淘些新鮮有趣的話本子?!?/br> 柳朝明放下茶盞,看著安然:“我記得,我有一本棋譜,上頭記了不少古時殘局,此去武昌路途遙遙,閑時鉆研棋譜倒是不錯,安然,你去找出來?!?/br> 朱南羨長嘆了口氣:“一做起事來就拼命,身邊沒人保護不行?!?/br> 柳朝明揉了揉眉心:“平白落了一身傷,身邊沒人照顧不行?!?/br> 朱南羨腦中靈光一現,目光忽然落到覃照林身上。 武藝,很不錯,保護人綽綽有余了;頭腦,夠簡單,不怕蘇晉治不了他。 朱南羨負著手,圍著覃照林看了兩圈,揚了揚下頜:“你去?!?/br> 覃照林又傻了眼:“啥?” 然后他義憤填膺地說:“蘇……她可是個——”一句“娘們兒”還沒出口就被朱南羨一道眸光掃了回去。 覃照林垂下頭,猶自不服:“俺不去?!?/br> 朱南羨淡淡問:“去不去?” 覃照林挺直背脊跪得端正,盯著朱南羨的錦靴,仍不忿:“不去?!庇盅a充道:“殿下您把俺腿打斷俺都不去!” 朱南羨揚眉,片刻高聲道:“鄭允,拿刀來!” 刀鋒還藏在刀鞘里,朱南羨握著刀,漫不經心地在覃照林的脖子胳膊腿都比了比。 覃照林驚出一聲冷汗:“殿、殿下,您這是要干啥?” 朱南羨手腕一振,“噌”一聲長刀出鞘。他舉起刀,刀光映著日暉發出耀眼的光。 他悠悠道:“本王打算先將你這雙腿卸了!”話音落一個縱刀劈下去,卻在離膝蓋毫厘處堪堪停住。 覃照林一頭砸在地上,險些嗑出個坑:“俺去?!?/br> 柳朝明正深思,一抬頭,忽然瞧見阿留捧著一疊被杜若熏過的衣物正自正堂門口路過,余光里掃到門柱上仿佛有一道污漬,不由扯起袖口揩了揩,又揩了揩,然后看向自己的袖口,嘆道:“唉,又得洗?!?/br> 柳朝明分外滿意地勾起唇角,道:“安然,把他也送去?!?/br> 阿留本已走了,在外頭聽到此話,又退回幾步探出個頭問:“誰?去哪?” 安然道:“大人讓你跟蘇御史去武昌府?!?/br> 阿留聽了此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手中衣物“啪”一聲掉在地上,張了張口,才難過地說:“大人您……要攆阿留走?” 柳朝明掃了一眼安然,安然會意道:“不是攆你走,是委以重任?!?/br> 阿留心神略緩,又扶住腮幫子深思道:“阿留是很喜歡蘇公子不錯,但也不想與三哥與柳大人分開,武昌阿留還沒去過,去瞧瞧也不錯,可是阿留去了,大人與三哥該由誰來照顧呢,唉,真是讓人不省心啊?!彼f著,眼前忽然一亮,“大人,不如這樣,您先將蘇公子留下,擇一日,咱們三人一起陪蘇公子去武昌府罷?” 柳朝明平靜地看著他:“安然,拿刀來?!?/br> 安然一驚,看了阿留一眼,“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