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顏秾低著頭,看著男人腳下蒼白又漆黑的影子。 “這位……”男人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拽住他的袖子,死死地。 他的寶石袖口輕輕顫動,冰冷的猶如死亡后的骨殖,貼著她柔軟的肌膚,像蛇一樣滑動。 她緩慢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正是阮欽那張冰冷且不茍言笑的臉。 孤島,樓梯下,染血的彈簧~刀,泛著死氣的臉,從鮮血中開出的花……一切的一切都不斷在她腦海中交織。 “怎、怎么會……”她聲音顫抖,一步步后退,“你是誰?” 她不住后退,卻被兩位警察扶住了。 “顏女士?”原本想要說些什么的警察捉住她胳膊的時候,發現她竟然微微顫抖,再看她面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溫聲說:“只是要你配合調查而已?!?/br> 顏秾緩緩轉過頭,點了一下頭。 “我可能有些難受……能扶一下我嗎?”她的臉上浮現了一個蒼白卻美麗的相容,像是雨霧中的芙蓉花。 警察點頭,動作也更加輕柔了。 顏秾被扶進警局,視線卻一直盯著門口的人。 是阮欽嗎?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死而復生?還是,這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個騙局? 顏秾坐在一旁等待著警察盤問,手卻輕輕顫抖。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影抱住了她,溫暖重新眷戀她。 白一茅將手里的熱咖啡塞進她的掌心:“你先暖一下,我剛才打電話問了問,似乎他們從邵嘉的家里搜到了一本日記本,這個日記本跟你有關系?!?/br> 顏秾抬頭,卻被一塊大毛巾遮住了視線。 白一茅的手按在毛巾上,輕輕搓著她的頭發:“沈右安已經去打聽情況了,不會有事的,你既然不是兇手,誰也不能將這盆污水潑在你的身上?!?/br> 顏秾握住他的手腕。 白一茅驚問:“怎么回事兒?你的手為什么這么涼?” 顏秾抬起頭,視線從毛巾下刺向他。 “你在門口有沒有見到什么人?” “什么人?” 顏秾一字一頓說:“阮欽?!?/br> 白一茅一低頭,額頭碰觸著她的額頭。 顏秾避開頭:“不,我沒發燒,我確確實實看到了?!?/br> 她攥著他的衣服,眼神游移,眼波驚慌。 白一茅低聲一笑。 顏秾睜大了眼睛:“你笑什么?” 白一茅的雙手輕輕揉搓著她的頭皮,啞聲說:“人死不能復生,阮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br> 他有力溫熱的手慢慢滑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量適中的搓揉著,似乎要將她皺緊的心也一同揉搓開。 “別怕?!彼讲溥^她的鬢角,狠狠說:“那個裝神弄鬼的家伙,最好不要讓我逮到,否則,我會好好教訓他如何做人?!?/br> 顏秾感受著他的唇的溫度,他唇因為干裂而有些發刺。 她眨了眨眼睛。 他去為她買了一杯熱咖啡,卻沒有給自己買什么喝的嗎? 顏秾心中一動,握住他的手。 白一茅安靜地看著她。 她握著他的手往下,探進風衣下擺、襯衫下方…… 她的雙腿一下子夾緊,夾住了他火熱的手。 他的指尖是細膩的肌膚,像是上好的絲綢,卻比絲綢熨帖溫暖。 那細小的溫暖飛快躥進他的指尖,他忍不住打了個又爽又稠的寒顫。 白晃晃的節能燈下,她揚著臉,盯著他的雙眼。 背后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而墻角的這一小處空間,只有兩人愈發灼熱的呼吸。 白一茅抿緊唇角,耳尖通紅,額頭冒汗。 顏秾唇邊勾起一抹笑容,既端莊又浪~蕩,她輕聲說:“你知道嗎?除了你的味道,我什么也沒有穿?!?/br> 白一茅肌膚猛地繃緊,腦后就像是有一根弦,被人緊緊地擰了一圈,上了弦。 她夾著腿,抿著唇,笑得開心極了。 他試著拔出手,卻被她夾得緊緊的。 他像是被撲獸夾咬住的猛獸,縱使滿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白一茅另一只手攥緊成拳,抬起,放下,最終,輕輕抵在她的眉心。 “顏秾,進來?!?/br> 顏秾這才緩緩松開腿。 白一茅的嘆息壓抑在喉嚨里,他低頭吻在她的眉心:“我想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沈右安嘴中阮欽的弟弟?!?/br> 顏秾瞇起眼睛,隨即走進審問室內。 白一茅則找了警局里一個認識的哥們兒隨意閑聊了兩句。 “這是怎么回事兒?怎么才把人放了又要讓人回去?” 那哥們兒正收拾著一些檔案,隨口說:“也不算大事,配合調查而已,就是我們在那個編劇……叫什么來著?” “邵嘉?!?/br> “對對,找到了一本日記,日記里面說都是受到顏秾的指使,而且看日期,早在五年前,他就說顏秾是他的繆斯,還說顏秾是什么罪惡的散播者,我們專家是傾向于認為邵嘉有妄想癥,而且精神狀態也不穩定?!?/br> 白一茅點頭:“我交的那個證據能用上吧?那里面說的很清楚了?!?/br> 那個警察“嘖”了一聲:“反正專家認為音頻有可能是假的?!?/br> 白一茅蹙眉。 警察立刻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人家專家?!?/br> 白一茅拍拍他的肩膀:“哥們兒,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br> 他連忙搖手:“不用不用,我也沒幫上什么忙?!?/br> “對了,阮欽的家屬來領尸體了嗎?” 他努努嘴:“這不都在這里前面?!?/br> 白一茅低頭,只見桌面上一張申請上鐵筆銀鉤寫著“阮秦”兩個字。 “專家說最好要有現場的視頻,這樣才能與音頻對上?!?/br> 白一茅隨口說:“島上哪里有攝像頭?!?/br> 不,等等,這座島上真的沒有攝像頭嗎? “當初是誰報的警?” 那個警察笑了一下:“不就是這位阮秦先生,他說與自己哥哥約定好時間見面,卻沒有等到人,害怕他出事就報警了?!?/br> 白一茅靠著桌子,摸著下巴問:“這公館現在要被阮秦繼承了吧?” “何止啊,死者阮欽的商業帝國可全都要被這位弟弟繼承了?!?/br> 平頭警察低聲說:“我覺得你最好問問阮秦,他們這樣的人家買的公館不可能不安裝監控的,有了監控什么都好辦,如果沒有監控……”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審問室的門:“那位顏影后可承受不了這么長時間的詢問?!?/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一茅: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想著那事? 顏秾:我說什么了嗎?【微笑】 第54章 一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四個小時過去了。 白一茅在門外走來走去,十分焦躁。 他看了看手機時間,又給沈右安傳語音:“你在哪里?怎么還不過來?” 過了一會兒,沈右安發給他一個“ok”的手勢。 他握著手機,朝門口方向看去。 不久,便見到一身紅色風衣的沈右安正拖著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沈右安鼻青臉腫,似乎被人好好揍了一頓。 白一茅活動了一下手腕,大步走了過去。 “哎,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兒???”警察突然詢問。 沈右安殺氣騰騰地攬住那人的肩膀:“沒什么,我們兩個剛剛鬧著玩兒?!?/br> “鬧著玩兒?”警察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一直低著頭的那人身上。 那人緩緩轉過頭,那張臉都快腫脹成豬頭了,不過眉宇間的輪廓隱隱有幾分熟悉。 他點頭,又瞥了沈右安一眼:“沒錯,鬧著玩兒?!?/br> “警局可不是你們鬧著玩兒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