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喬文最后一個進來,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你們來的正好,”顏秾指著季深深,“他受了這么重的傷,躺在這里不行,放到樓上又擔心他遭遇意外,不如你們把他抬到客廳的沙發上?!?/br> 喬文神情驚慌又恐怖,甚至不敢靠過去。 “他他這是……死了嗎?” 白一茅冷淡說:“還沒有?!?/br> 白一茅一撩眼皮,眼神鋒利如刃:“怎么?你很希望他死?” 喬文搖頭如撥浪鼓。 白一茅說:“周導受傷了,沒法兒幫忙搬,咱們去樓上拿個被子作擔架,把季深深抬過去?!?/br> 邵嘉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br> 他們按照說好的將季深深轉移到客廳的沙發上。 白一茅關上了門,站在門口說:“我在等著你們兩個說實話?!?/br> 喬文驚恐道:“你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懷疑我?跟我有什么關系?” 他臉色蒼白,嘴唇不斷哆嗦著。 白一茅靠著門,冷冷瞧著他,重復:“我等著你們說實話?!?/br> 客廳安靜的如同死亡。 “如果你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的話,我可以給你提個醒兒,比如說,從你們……” 邵嘉輕聲嘆了口氣:“對不起,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想要阻攔,可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br> 喬文張大嘴,驚恐地看向邵嘉。 邵嘉說:“我會把事情的始末都說出來的,出島后也會認罪的?!?/br> “不不是,邵導你在說什么??!”喬文幾乎像是掉了色一樣,整個人蒼白的過分,讓人懷疑,他會不會下一刻再次暈過去。 邵嘉苦笑,對喬文說:“我們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來吧?!?/br> “不!我不說!你們誰也別想逼我說!”喬文就像是神經斷掉了一般,整個人貼上了墻壁,與眾人對峙著。 邵嘉柔聲說:“沒事的,本來這件事主謀就不是咱們兩個,一切都會沒事的?!?/br> 喬文大聲說:“我不一樣,我不一樣!我不要進牢,我不說!我死也不會說的!這件事跟我一分錢關系都沒有?!?/br> 顏秾蹙眉,她覺得喬文現在的精神狀態可能有些問題,不應該太過逼迫他,小心會出問題。 顏秾柔柔一笑,溫聲說:“說又沒逼你說,不想說就不說吧?!?/br> 喬文凝稠如墨的視線緊緊粘著她。 顏秾對他溫柔的笑了笑。 喬文攥著衣領,深深喘了口氣,隨即垂下頭。 “算了?!彼Щ曷淦钦f。 白一茅重新將視線移到邵嘉身上。 邵嘉對著周寒山鞠了一躬:“周導,我對不起您,其實季深深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唉——” 他長長嘆息一聲,摸索著沙發慢慢坐下,像是犯了錯般雙腿并攏,低垂著頭,沉聲說:“真相跟你們說的都不差?!?/br> “我和季編守著暈倒的喬文時,季編突然對我說他不想再這么下去,兇手一天殺一個人,故意給我們制造恐怖氛圍,他實在忍不了了,反正總共才死四個人,要不干脆把第四個人先殺了,或者讓兇手以為我們殺了,這樣還能為自己贏得三天的時間生存?!?/br> 邵嘉的手握在一起,緊緊的,關節發白。 他下唇發白輕顫:“我我當時就勸他不要這么想,殺人是死罪,然后,季編就說,就說,也不一定非得要殺人,就是做個樣子,好讓兇手以為自己的目標對象必死無疑,完成兇手這整個計劃?!?/br> 作者有話要說: 季深深:扔掉便當~至少我還活著 第46章 邵嘉說完整件事情后就像是終于放下了一個心結,深深吐出一口氣,歪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眾人的目光落在喬文的身上。 白一茅抱著胳膊冷淡道:“你還是不肯說嗎?” 喬文兩手掐在一處,眼神游移,磕磕絆絆說:“說、說什么,我醒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季編又那么一副瘋狂模樣,我也只好只好假意應承下來了?!?/br> “可是我絕對是不想干的,邵導倒是遠遠躲了出去,把我扔下……”喬文憤憤不平地看了邵嘉一眼,又道:“我一看情形不好,就立即奔出去求救了?!?/br> 喬文望著躺在沙發上還滿身都是血的季深深:“要是沒有我,你們也救不回來這個人?!?/br> 邵嘉搖頭,不說話。 喬文瞥了邵嘉一眼,又斷斷續續補充了些自己知道的情況。 說來說去,季深深刀砍周寒山純粹是季深深自己的主意,兩人只是識人不清,誤上了賊船。 邵嘉垂著手老老實實道歉,喬文似乎還想要說什么,最終咬了咬唇,沒有吭聲。 反正這件事情究竟誰是主謀只有他們三人知道,現在他們兩個一口咬定季深深是主謀,而季深深又昏迷不醒,這件事眼下便成了一件無頭公案。 周寒山側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又望向白一茅。 白一茅雙臂抱在一起,手臂上的肌rou鼓鼓囊囊格外明顯,他眉頭緊鎖。 顏秾想了想,突然開口道:“這會不會也是兇手設的局呢?”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顏秾攤著手說:“你們想,每天要死一個人,今天就輪到了季深深,會不會這就是兇手設計,用某種心理暗示讓我們自相殘殺?!?/br> 邵嘉摸著下巴皺眉:“不能吧?不是說周導是下一個嗎?” 周寒山挑眉。 “可兇手反其道而行怎么辦?我們都認為兇手相殺的是周導,其實他想要殺的是季深深?!鳖伓岅种?,輕聲分析。 喬文瞪了了眼睛,以一種要扭斷脖頸的姿勢去看邵嘉:“這……” 邵嘉也皺緊了眉頭。 白一茅終于開口:“兇手還是在我們之中,我們至少知道兇手不是已經死去中的一個……甚至也不可能是季深深?!?/br> 他的目光迅速從季深深身上滑過。 “為什么?怎么就不可能?也許這就是季編的苦rou計!”喬文白著臉立刻反駁。 白一茅輕哼一聲:“你的態度也太急迫了,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說的?!?/br> 喬文:“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br> 白一茅靠在顏秾的沙發上,低聲道:“那好,咱們就來捋一捋線索吧?!?/br> “首先,死者都是按照劇本順序死亡的,對吧?” 周寒山點頭:“確實是這樣?!?/br> 白一茅的視線依次劃過喬文和邵嘉,兩人與他黝黑鋒利的眼眸一對視,立刻忙不迭地點頭。 白一茅翹起嘴角:“兇手除了死去的那三個人,肯定就在我們之中?!?/br> “可……”喬文還想要說什么,沒出口就被白一茅打斷了。 “我今天下懸崖了,周圍沒有藏人的地方,這個公館也沒有什么夾層暗室,這里從始至終就只有我們幾個人?!?/br> 喬文張了張嘴,就像是干渴欲死的魚。 邵嘉抬頭,小心詢問:“那梁哥……的尸體真的在那懸崖礁石里?” 白一茅:“你沒看到碎尸,還沒有看到碎rou嗎?” 他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我還給你們帶了點回來?!?/br> “什么!”喬文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一直退到最遠處。 白一茅的手揣進兜里,似乎要往外掏什么。 邵嘉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當時都沒看見,他是怎么把那些東西放到口袋里的? 周寒山換了一個坐姿:“什么東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白一茅輕笑一聲,掏出一個塑料透明袋子,里面正裝著一只沾著血的殘破耳朵。 喬文“啊”的一聲捂住了眼睛,尖聲道:“拿走!快拿走!” 邵嘉咽了一口口水。 周寒山倒是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這確實是人體器官,不是片場道具什么的?!?/br> “你撿這個做什么!”喬文崩潰地大吼。 白一茅聳肩:“當然是要證明梁行淵真的死了,所以,不是誰詐死,也沒有人偷偷藏起來,兇手就在你我之間?!?/br> 這么一說就更加嚇人了。 客廳里的空氣也仿佛更冷了些。 “梁行淵尸體大部分都卡在礁石里,也弄不出來,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br> 白一茅又將自己同顏秾捏造的尾戒故事說了一遍。 顏秾支著臉,傷感道:“其實行淵跟《孤島》中的陳喃還是不一樣的,至少、至少……”她手掌不住顫抖,一把捂住了臉。 “顏、顏姐?”邵嘉小心地開口。 顏秾悶聲說:“不一樣的,至少,艾情只是利用陳喃,而我是真正愛過他?!?/br> 空間被死一樣的寂靜填滿。 所有人一齊望向白一茅。 白一茅捏緊手掌,臉色陰沉,明眼人都能看到他在發怒。 顏秾捂著臉:“對不起,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