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三人走進餐廳,季深深正坐在飯桌旁,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起身。 周寒山經過喬文身旁時,溫聲問候:“你的身體好了些?!?/br> 喬文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好了,好了很多?!?/br> 顏秾疑惑:“你們三人剛剛都在餐廳里嗎?” 邵嘉說:“我和季編在,喬文醒來后想要透透風,就在門口站了站?!?/br> 季深深一臉不爽地掃了喬文一眼:“就在門口還害怕呢?!?/br> 喬文臉上浮出一抹紅,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羞澀。 顏秾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她向白一茅的方向瞧了一眼。 白一茅心有靈犀,微微點頭。 白一茅:“既然已經醒了,那咱們可以下去了吧?” “等等!”喬文匆忙阻攔。 季深深轉過身:“我覺得……咱們不應該都下去吧?如果遭遇意外,可就一個也活不成了?!?/br> 白一茅問他:“有什么意外?” 季深深嘴唇一哆嗦,瞪大了眼睛:“我怎么知道?我就、就只是那么一說!你什么意思?你懷疑我?你居然懷疑我?” 他按桌而起,看到白一茅的臉色,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可真敢說,要不是看在顏姐的面子上,我今兒個非得揍你?!奔旧钌钇策^頭。 顏秾瞟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說你打不過? 邵嘉點頭:“我覺得季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br> 白一茅張開嘴,正準備反駁,卻被顏秾拉住了衣袖,顏秾的眼神一撩,朝周寒山的方向示意。 白一茅轉頭看向周寒山慢吞吞問:“周導覺得呢?” 周寒山一愣,復雜難言的目光落在了顏秾的臉上。 顏秾微微一笑。 周寒山手指蹭過褲線,心想:阿秾真是偏心到沒法兒,這么一個得罪人的差事非得要鼓弄到我的頭上來。 周寒山伸展開手指,溫聲說:“在一起好一些,畢竟剩下的兇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如果咱們三個人三個人分開,那不小心誤入兇手那隊的人,豈不是像待宰羔羊?” 季深深、邵嘉和喬文三人同時僵住了,他們慢慢轉過頭,互相看了幾眼,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驚恐與懷疑。 “周導說的有道理,就按照周導說的辦!”喬文抱著胳膊就蹭到了周寒山的身邊。 邵嘉尷尬地笑了笑:“那咱們現在下去吧?!?/br> 季深深哼了一聲,依舊坐在桌子旁。 白一茅仍舊是帶頭的,他站在地下室的門前,隨意轉了轉頭,墻角的柜子聳立在一旁,抽屜和柜子間夾了一塊白色的東西,像是卷紙用完剩下的紙筒。 白一茅轉過頭,走下臺階。 顏秾跟在他的身后提醒:“這次要注意腳下,也盡量不要說話了?!?/br> 眾人紛紛贊同。 好在這次有驚無險,順利通過的臺階。 下了樓梯之后,白一茅將燈光朝前甩去:“這是一條走廊,走廊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里裝有發動機和一些機器,另一個房間是酒窖,我把尸體放在酒窖里了?!?/br> 眾人一想到白一茅拿出來并被他們瓜分干凈的紅酒,紅酒邊就安置著正在腐爛的尸體,嘴里頓時就感覺到一陣怪味。 沿著走廊走了不過幾步,白一茅就停了下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里就是放置機器的地方?!?/br> 白一茅伸出手,輕輕一推。 破舊的老木門發出“吱喲”一聲,慢慢打開。 機油混雜著潮氣一下子撲了過來。 顏秾捂住鼻子。 喬文直接叫了起來:“這是什么味兒啊,太難聞了!” 白一茅走進室內,白亮的燈光從機器上劃過。 “這是發電的,被閃電打壞了?!?/br> 他又舉起手電,照了照頭頂的一處破碎的氣窗。@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里還有水泵,估計下面有蓄水池?!?/br> “沒有辦法去蓄水池那邊嗎?”周寒山發問。 白一茅看著他:“沒有?!?/br> “那蓄水池里的水是怎么進去的?”邵嘉發問。 “大概只有公館主人知道怎么進去,怎么蓄水?!?/br> 邵嘉露出苦笑:“阮總知道……” 顏秾四處看了看:“好像什么也沒有?!?/br> 喬文欲哭無淚:“顏姐,你該不會還希望發生點什么吧?” 白一茅:“去旁邊屋吧?!?/br> 眾人依次退出去,顏秾和白一茅落在最后。 白一茅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一直這么涼?”白一茅低聲問。 顏秾勾起笑容,壓低聲音:“大概我缺少一個為我暖手的人?!?/br> 白一茅垂眸發出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像是春日里飛舞的柳絮,磨得人癢癢的。 他將手電放進自己的兜里,雙手合十,將她的手攏在掌心。 手電筆直的燈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像是刷上了一層金粉。 他抬起手,對著她的掌心哈熱氣,溫暖的氣息鉆進皮膚里,直往心底里躥。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抬頭微笑。 白一茅的眼中是璀璨又耀眼的星河,星河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船頭。 她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暢游。 “我為你暖一輩子手?!?/br> 他的語氣沉甸甸的如有分量。 顏秾粉霞撲上臉龐,她羞澀垂眸,又撩起眼皮,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 突然,她踮起腳“?!钡囊宦暯o了他臉頰一個響亮的吻。 走在最后的周寒山下意識循聲望去。 白一茅將顏秾整個人納入懷中,戒備地看向他。 周寒山笑容溫柔靦腆,還帶著一絲撞破別人親熱的尷尬,他將手攥緊揣進兜里,飛速轉身離開。 白一茅彎下腰,湊到顏秾耳邊:“你害怕尸體嗎?害怕的話就不用進去了?!?/br> 顏秾看著他的側臉,低聲說:“沒事,只要有你在,我哪里都敢去?!?/br> 白一茅瞬間像是被一張甜蜜的網兜住,這張網拉著他沉進蜜海。 他手指縮緊張開,插~進她的發絲中,死死把著她的腦袋,狠狠一口,吻上她的唇。 “走?!彼蟛匠T外走去。 他的世界就握在手中,他無所畏懼。 兩人經過周寒山的身邊,周寒山冰冷的視線幾乎要戳爛兩人交握的手。 周寒山嘴角含著笑:“這么親密?阿秾又不會跑了,這過道這么窄,還是等出去再牽吧?!?/br> 顏秾直接往白一茅的背后縮,故意發出嬌嬌嗲嗲的聲音:“我怕?!?/br> 喬文一臉艷羨地瞅著二人。 白一茅走了幾步,站在門邊:“你們做好準備,味道會比較難聞?!?/br> 眾人退后幾步。 顏秾不動,白一茅將她往一旁推了推。 顏秾只得退了退。 白一茅深吸一口氣,用袖子遮住鼻唇,用力一推。 “吱呦——吱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那道門才堪堪開啟一道縫。 腐爛的腥臭夾雜著沉重難聞的水汽從那一道小縫擠了出來。 季深深稍微靠的近了些,差點被熏了一個跟頭。 “草!這也太難聞了?!?/br> 酒窖里的木門比方才那個部門要更重一些,白一茅好不容易將門推開,洶涌的臭味翻攪著沖了過來。 眾人在外面等了等,等溫度散了散,才走進去。 喬文和季深深一點都不想進去,兩人站在門口謙讓來謙讓去,誰都不動。 顏秾直接一手一個,將他倆抓了進來。 季深深一驚,捂著嘴悶悶說:“顏姐,你第一次抓我的手居然是要把我帶進地獄?!?/br> “人死亡跟豬羊貓狗死亡差不多,有什么可怕的?!?/br> 喬文和季深深瞪大眼睛瞅著顏秾,只覺得顏姐不同于以往熒屏中看到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