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阮欽啞聲說:“替身不一定非要是他吧?” 門再次被敲響。 阮欽厭煩地瞥了一眼,顏秾轉身去開門。 門外的白一茅一見顏秾的打扮愣了一下,立刻轉過頭。 顏秾口氣親昵:“你來的好慢啊?!?/br> 周寒山提高聲音:“快點各就各位,早點拍完早些去睡覺?!?/br> 白一茅繞開顏秾走了進來,他也洗了澡,下身套著一條米色的休閑褲。 周寒山指了指假飄窗,示意他坐在上面。 白一茅老老實實做好,微微低頭,眼神不敢四處亂飄。 周寒山站在他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突然說:“脫!” 白一茅嘆息一聲,將上身的襯衫脫了下來,還將襯衫疊的整整齊齊、有棱有角。 顏秾若有所思的盯著這件襯衫。 周寒山打量他的胸肌、腹肌,又在他的肩上捏了一把,淡淡說:“還湊合吧?!?/br> 顏秾瞟了他一眼,周寒山立刻說:“你這肌rou也太厚實了,上鏡頭不好看?!?/br>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非要拉近鏡頭拍攝的。 周寒山咳嗽了一聲,將一個圓球燈捧上飄窗,又仔細調整好位置。 他站在飄窗后望了望,點頭:“阿秾,你……” 他話音未落,顏秾已經抽開腰帶,她動作舒緩,就好像正在打開一件精美的禮物。 “停,不用全脫,就這樣就好?!?/br> 顏秾點頭,她坐在飄窗對面的床上,柔軟的床單微微下陷,她手邊則有些手卷煙的器具。 周寒山打開圓球燈:“阮總,你把燈閉了?!?/br> 阮欽“啪”的一聲按下燈,整個空間只有白一茅身邊圓球燈發出的光線,所有人都沉默,沉默的氛圍越發顯得空間粘稠。 雨點敲擊在窗戶上,間或劈過一道閃電,響起轟隆的雷聲。 周寒山彎著腰,抬著機器,鏡頭內是飄窗和一個男人背影,男人身上的肌rou漂亮至極,肌rou線條凌厲又不呆板,圓球燈的光線落在上面,像是抹上了一層金粉。 透過飄窗,能看到顏秾一腿架在另一條腿上,纖細的小腿在床邊一晃一晃,而她的手指正忙著撕煙絲,制作手卷煙。 屋子里所有人都不作聲地看著她的動作。 她熟練地挑揀煙絲,將煙紙放進卷煙器中,再把自己挑揀好的煙絲放進去,指尖劃過細絨似的煙絲。 明明她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可她的身體卻像是撐起了一個無形的泡泡,這泡泡中灌滿了粘稠的氣體,越撐越大,將他擠得避無可避,最終將他也一同包裹了進去。 白一茅雙手捏著窗臺,后背的肌rou抽動。 顏秾抬起頭,卻依舊沒看向他,沾著煙絲的手將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后,一塊金色煙絲粘在她的鬢角。 白一茅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戒煙好久,心情煩悶時也只是咬著煙聊以慰藉,他現在幾乎能想象到她鬢角香煙的味道。 如輕浮的蒸汽,如黏膩的海潮,她的味道像是一雙手,將他牢牢抓住。 他的眼神無法離開,只能被動地凝視著她。 她終于將一只手卷煙卷好,插入煙嘴后,她將這只香艷的香煙放到金絲點翠的煙盒中。 白皙的手指,暗黑的夜,孔雀藍的煙盒。 他將嗓子中曖昧軟糯一口氣緩緩吐出。 顏秾則慢條斯理地開始卷起另一只煙,腳尖兒緊繃,隨著某種節奏一翹一翹,她低沉的嗓音哼著一首歌—— “i’ve seen the word.” “do all,had my cake now.” “diamonds,brilliant,and beiair now.” 正是那首《young aiful》——我看盡繁華,盡失初妝,紙醉金迷,歷經滄?!斘夷耆A老去,容顏不再,你是否愛我如初;當我一無所有,遍體鱗傷,你是否愛我如初。 “噔”的一聲,顏秾打亮了火機,她右手舉著打火機湊近煙頭,左手拂開碎發。 一星火苗在濕熱的房間內燃燒,橘紅色的星點搖搖欲墜。 淡淡的煙味夾雜著微咸的水汽在屋子里彌散開。 她將銀亮的火機“噠”的一聲合攏了蓋子,隨手拋在床上,重新抬起頭,淡淡地凝視著他的雙眼。 他的眼被火苗灼了一下。 她輕笑一聲,細長的雙腿分開,白皙的腳掌踩在地毯上,腳步輕悄。 她站在他的面前,左手捏著那枚金絲點翠的煙盒,手臂橫在胸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細長的煙身。 她夾著煙,手臂舉在耳旁,俯下身,湊近他。 空氣幾乎凝滯。 她張開嘴,緩緩吐出一口煙。 霧蒙蒙的煙氣在燈光下像是一張透明的網,向著他的臉罩去。 他聞到了她口中的味道,煙草的辛辣帶著一絲清甜,還有絲絲縷縷玫瑰的香氣。 他的嗓子似乎被毛茸茸的煙絲劃過,癢的厲害,口舌生津。 他背部的線條發生了改變,整個人緊繃起來。 她瞇起眼睛,輕輕嗅了嗅上升的煙氣,神情迷醉。 她的美貌是一場盛世的紙醉金迷。 她將手中的煙盒遞去,那里面只裝了一只煙,她做的手卷煙。 白一茅低下頭,看著她大拇指摩挲著點翠煙盒,煙氣朦朧,他仿佛看到她的指尖也被染上了孔雀藍。 他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接過煙盒。 白一茅無聲一哂,打開煙盒,叼住煙卷。 他果然沒有聞錯,煙絲中就有一絲玫瑰的香味,想必這煙也是清口的。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摩挲著煙卷,似乎上面還殘留著卷煙人的溫度。 顏秾突然抬起雙手,按住了他的雙肩。 白一茅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卻因為周導還沒有喊“咔”不敢隨意動作。 顏秾推倒他,他的背部撞上假墻,一腳踏在飄窗上,一腳還踩著地面。 她雙膝跪在飄窗上,雙手按在他身體兩側,她凌空的上身下是散發著朦朧光線的圓形燈。 暗黃的燈光照亮她溫暖的肌膚,凹陷的腰肢柔韌如水。 她湊上前,橘紅色的火光湊近他的煙頭,她的雙唇一抿,輕輕吸了吸煙嘴,煙頭星火更亮。 煙與他,一點即燃。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皮下,荷爾蒙的情話。 第11章 顏秾的動作剛剛好,將他的臉推到攝影機拍不到的位置,只留下他緊繃的小腿,和一截煙身。 她稍微后撤一些,兩點火星在黑暗中燃燒。 白一茅盯著她,咬緊了煙嘴,無論是潮濕悶熱的室內,還是繚繞不斷的煙味,都讓他躁的很。 周寒山猛地喊道:“咔!” 顏秾跳下飄窗,將浴袍重新系緊。 周寒山低著頭翻弄著機器,呼氣不平,良久才啞聲說:“可以,過了?!?/br> 站在一旁默默無聲地阮欽拍了拍手掌:“一條過,恭喜恭喜?!?/br> 顏秾禮節性地笑了笑。 “還要補一個空鏡頭?!?/br> 周寒山背對著白一茅無情說:“就不需要替身了,只要阿秾的手出鏡就好了?!?/br> 顏秾點頭,并按照周寒山的要求,躺在床上,手指抓緊床單。 周寒山卻左顧右盼:“我的刀呢?阮總?” 阮欽輕咳一聲,將手中的道具刀奉上。 周寒山趴在床位,昏暗的鏡頭中,一只白皙的手揪緊紫色床單,鏡頭上移,入境的是擱在果盤里的一把彈簧~刀。 頓了頓,周寒山才喊了一聲“咔”。 顏秾坐起身:“還需要再來一次嗎?” 周寒山說:“床上這個戲……” 話未說完,就聽門口“咔嚓”一聲。 “別推,別推??!進去了!進去了!” 門“哐”的一聲撞到了墻壁上,喬文整個人栽了進來,孟依嵐、季深深和邵嘉全都壓在他的身上,幾人摔成一團。 梁行淵雙手插在兜里站在最后,他無辜地聳肩:“我勸過他們了?!?/br> 合著他們全都趴在門口偷看偷聽呢! 周寒山大怒:“滾!通通給我滾蛋!明天早上都給我早起,去補給船上抬東西去!少一個,呵!” 他大步邁過橫在門口的喬文,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