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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線閱讀 - 第280節

第280節

    管奶奶在最初的震驚后,立即興奮的如同脫韁的羊駝。張著漏風的嘴,奔走四鄰相告:“我孫女當皇帝了!我老管家祖墳冒青煙了!”

    鄰居們面面相覷,在尋思著以什么姿勢給賣臭豆腐的太皇太后跪下時,管奶奶中氣十足的打起了廣告:“明日我家臭豆腐攤改招牌了!你們認準咯!太。祖臭豆腐!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鄰居們頓時瘋了,見過太皇太后親自出來賣臭豆腐了嗎?媽的你們管家對臭豆腐到底有多么深的執念?。??太極宮那么大,住不下你們極品的一家人是吧???

    管奶奶才不管,揮舞著手巾,一條街一條街的做廣告,其敬業之情,擱在后世,必能引得各大保險公司搶個頭破血流。才從國舅變成皇兄的管剛和管釗擼袖子圍追堵截了半個城,才把老太太給逮著。管剛苦口婆心的勸道:“奶奶,您這不是給圣上丟臉么?啊,呸,皇帝的奶奶叫什么來著皇奶奶?”

    管釗鄙視的道:“文盲!戲上說了,皇祖母?!?/br>
    被兩個孫子駕著的管奶奶滿面春風的朝路人揮著手絹:“我們家一天就炸兩千塊,晚了就沒有啦!明早你們千萬要早點來!”

    管家兄弟生拉活拽的才把奶奶弄回了家,家里早圍了大幾百的鄰居,正輪番給管大伯磕頭。管大伯還懵著呢,這就成皇伯父了?同樣被摁在椅子上的管伯母戰戰兢兢的看著人群,待婆婆進門,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眾人都當她喜極而泣,誰也不知道她內心的恐懼。她虐待過管平波,她無數次挑唆兩個兒子去搶年幼的管平波嘴里不多的糧食。更別提她擠兌過弟媳、欺負過小叔子、伙同婆婆要把侄女賣去窯子里。管平波幼時冰冷的眸子刺進她心里,嚇的她嚎啕大哭。管平波不會恨血親,可不就得恨她了么?心里不住埋怨老天,紫微星下凡,您老怎么也不給個提示??!坑死老娘也!

    管家與應天城內的百姓還沒理出個條理,緊接著,新的國號昭告天下。與國號同時發布的是全新的科舉細則。全面廢止賤籍、不拘富貴貧賤、胥吏僧道、娼優賤民、只要三代無犯罪記錄的,皆可參加科舉,科舉形式待定,從明歲起,連開三年恩科,以攬天下士子。

    費勁心思把胥吏排出在科舉外的豪強子孫登時被全新的科舉細則澆了個透心涼。團團圍在城墻前看告示的讀書人交頭接耳,有個姓韓的舉子看了半日,忽然跳起:“告示上沒說男女!”

    江南吳儂軟語,鮮少有讀書人一驚一乍。眾讀書人齊齊扭頭看向大聲喧嘩的人,只見這位韓舉人痛心疾首的道:“告示上沒說男女!皇帝都換成女的了,你說他們會不會讓女人也入考場?”

    眾人紛紛噓聲,當年武后做了女皇,朝堂上也沒敢放女人蹦跶。干政是干政,科舉是科舉,真是想太多。

    卻是有個短發的路人嗤笑道:“科舉不就是做官嘛?我們蒼梧早遍地女官了。女人靠科舉稀奇吶?”

    眾讀書人齊齊大驚,七嘴八舌的問看守告示的兵丁,是否確有其事。兵丁撓撓頭,很抱歉的說:“我金吾衛出身,不識字。要不你問剪了頭發的虎賁軍?”

    讀書人又齊刷刷的扭頭瞪著短發路人,如同一只只的大鵝。路人很是淡定,擺擺手:“連女人都考不過,你們也配有根rou?”

    韓舉人才醒過神來,哦,對,女人不識字。再看告示,又哭道:“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他們憑什么參加科舉?”

    旁邊圍觀的百姓不干了:“都是天生父母養,憑什么不許我們參加?!?/br>
    又有胥吏混跡其中,美的口水直流。尋常百姓供不起科舉,便是叫他們考,他們也是無望。胥吏卻是有錢又有識字,機會大的多。被那起子豪強整的三代不許科舉的胥吏,早恨的牙癢癢。蛋糕做大的過程總是叫人歡喜的,哪怕這個蛋糕僅為假象。豪強與百姓的矛盾由來已久,便是明知道自家沒有指望,看著平日里趾高氣揚的讀書人吃癟,許多人本著寧可自己不占便宜也要對方吃虧的心態,紛紛幫著胥吏、賤業掐起了讀書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讀書人滿嘴的之乎者也,哪里是百姓罵街的對手。三兩下就被群嘲到抱頭鼠竄,紛紛撤離大街,三三兩兩的涌去平素里吟詩作對的場所,關起門罵的唾沫橫飛。罵著罵著,自然而然的誕生出領袖,幾個小團體一合計,便開始蒙頭在家寫萬言書,詳細闡述科舉之道,以勸君主三思而后行。

    朝中文官們自是被管平波的神來之筆砸的不輕,明里暗里的幫著讀書人們說話??婆e,是天下讀書人的命根。歷經數代,好容易形成的壟斷,豈能就此破功?尤其是虎賁軍的附屬學校,里頭各色考試寶典亂飛??婆e的技巧乃各個家族秘而不宣的法門,就管平波那思想,不知要整出多少幺蛾子。他們在朝堂爭權奪利為的是什么?在民間欺壓良善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世卿世祿”,成為把持著科舉的暗手,同時嘲笑泥腿子不思進取才活該受窮么?為官在野的,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暗通款曲,企圖讓管平波收回成命。

    登基大典還未開,就遭受士林的抵死反對,若是位守成之君,大抵離嗝屁不遠了。奈何開國太。祖們皆不是善茬,任由你外頭風雨欲來,管平波在宮內穩坐釣魚臺,只盯著陸觀頤的后事,順便等待孔彰班師回朝,再對虎賁軍舊部進行封賞。

    孔彰部不負管平波的期盼,臘月二十九,方堅留下參將周文耀駐守江淮,與孔彰起程回京。江淮至應天,全程順風順水,日夜兼程,一日可達。

    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落在紅梅枝頭,萬般嬌艷。陸觀頤最愛紅梅,卻是再也無法欣賞了。管平波漠然的穿過了宮中甬道,立在了福寧宮前。楚朝兩代皇帝的居所,同時兼具辦公的功能。只不過竇向東與竇宏朗父子,更喜歡去太極殿側殿,而不是在福寧宮內。

    皇帝的私人居所,此前管平波極少踏足。仔細轉了一圈,才發現竟是這般寬闊。

    正門為福寧門,正門兩邊皆為書房,可做日常會見朝臣之所。庭院兩側則是諸如茶房、藥房、衣帽存儲、御用藏書等房間。

    福寧殿殿門面九間,縱深三間。中間七間沒有間隔,在這個年代顯的尤其的大氣威嚴。東西兩頭則為暖閣,目前空置。福寧殿殿正殿兩側,分別有東西耳殿,相當于百姓人家的耳房。只不過皇家氣魄,耳房也修的不同尋常,竟是有個院子,圍著齊齊整整的三間大屋。其中東耳殿便是竇宏朗舊日的居所。

    東耳殿設計的十分精巧舒適。正中為廳,此處比福寧殿殿暖閣更為私密,故而被竇宏朗放了個大大的火箱,堆著被子和靠枕。但凡是蒼梧人,見了無不想跳進去,窩在被子里,舒服的貓過整個冬天。西間是臥室,除了架子床大點,裝飾華麗點,倒沒什么稀奇。管平波打量了下窗戶,默默決定回頭就換成全玻璃窗。

    值得稱道的在東間。橫豎福寧宮有兩個書房,東耳殿便相當于純粹的臥房。于是東間改成了個偌大的浴室,半間房大小的浴池,蒸騰著水汽。原來后院加了個大鍋爐,稍作改裝,屋內即可鋪上土暖氣,可舒服過冬了。

    管平波對居所要求不高,不求奢華,舒適即可。恰好竇宏朗是個會享受的,她無需做大的更改。工匠都是現成的,短短兩日,東耳殿就在各方的努力下,改裝完畢。不知內務府的人從哪里打聽到她喜歡赤腳在屋內行走,遂把整間屋子鋪上了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的確暖意融融。

    除了延福宮,太極宮內別處皆無多少樹木,東耳殿前的院落里,孤零零的梅花吸引著管平波的目光。垂下眼,罷了,觀頤不比其他人,既是早晚要北上,還是暫停靈在城外,翌日定都北方時,再帶走吧。

    今日除夕,知己殞命,女兒遠征在外,說不出的寂寥。管平波背靠著大火箱的壁板,無力的坐在地上,隔著玻璃窗,怔怔的望著外頭的梅樹出神。

    何忠厚的人影在窗前閃過,隨即聽到他帶著驚喜的聲音道:“圣上,孔將軍于宮外求見?!?/br>
    管平波想起她設下的騙局,登時一個激靈,腦子飛快的梳理著說服孔彰的話語。將將理出個大概,孔彰已大踏步的走來。幾個宮女暗自期盼著傳說中的美人將軍,待他掀起簾子,齊齊在心中贊嘆,果然俊美無雙。出征歸來的憔悴,掩蓋不住五官俊秀,碧綠的眼眸宛若寶石,璀璨的令人心折。

    孔彰緩緩的向前,管平波起身相迎,笑顏未展,廳內陡然生變!原本做出下拜姿勢的孔彰突然跨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狠的將管平波撂倒在地。隨即鐵鉗般的大手猛的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管平波頓時失去呼吸,東耳殿的宮女太監不住的尖叫,門外的守衛發瘋般的往院內沖。

    孔彰的手指越收越緊,漂亮的綠眸瞬間變的血紅。壓抑的怒火與恨意,再忍不住,猶如滔天洪水決堤而下!

    “最慘不過凌遲。有千古第一女太。祖陪葬,我孔彰半點不冤!”

    第296章 窒息7月17日第一更

    第93章 窒息

    管平波的臉因呼吸困難而脹的通紅,眼里滿是驚懼。他要殺我?為什么要殺我?他不怕動手之后, 踏出門外就是千瘡百孔么?隨著氧氣的減少, 生命在急劇的枯竭, 她的手不自覺的掐住孔彰有力的胳膊, 掐至手指泛白, 竭力迫使自己冷靜,才沒有遵循本能而劇烈掙扎。

    “不能慌,孔彰沒有進來直接殺了我, 我還有希望?!惫芷讲▽ψ约喝缡钦f。

    親衛在門口進退維谷,孔彰冷笑:“我死的瞬間, 就可擰斷她的脖子?!?/br>
    袖子被管平波扯住, 孔彰看著管平波的眼睛,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眸子里是從未出現過的軟弱與哀求??渍玫氖忠活?, 珍貴的氧氣順著狹窄的通道沖入肺里,管平波極慢的呼吸著, 謹防缺氧帶來的不可逆傷害。誰料她的冷靜, 越發激怒了孔彰。手指驀地再次收緊,管平波再繃不住, 全身痙攣般的抽動起來??謶稚钊朊總€細胞, 當人體內嚴重缺氧時,器官和組織會因為缺氧而廣泛損傷壞死, 只要一分鐘,她的心跳就會停止。到那時, 即便孔彰放開她,只怕至少也是終生殘疾。管平波怕到發抖,她發不出聲音,無言的向孔彰哀求:“放開我,求你?!?/br>
    眼前抽動的身體與記憶中的重疊,孔彰受到了莫大的驚嚇,手不自覺的放開。

    管平波劇烈的嗆咳,何忠厚心急火燎的大喊:“孔將軍,這是為了什么呀!這是為了什么呀!”

    東耳殿的院里已是布滿了衛兵,陰森的箭陣指向屋內,只要孔彰的手真正離開管平波的咽喉,即刻射殺。

    管平波攀住了孔彰的胳膊,艱難的道:“你好歹讓我……咳咳……咳咳咳……做個明白鬼?!?/br>
    孔彰的拇指按在管平波的咽喉上,怒目切齒的問:“為何要殺我孩兒?”

    門口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斐光濟悄悄的掀起了簾子??渍檬种赶掳?,頭也不回的吼道:“滾!”

    管平波不敢再激怒孔彰,對斐光濟打了個手勢,斐光濟只得慢慢的退出了屋子。

    “好痛……”管平波是真的哭了,要害落入人手著實太恐怖,方才,她距離死神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孔彰沙啞的低語:“回答我?!?/br>
    管平波死死攥著孔彰的衣袖,艱難的開口:“我不知道你說什么?!?/br>
    孔彰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背著管平波曾親筆寫給竇向東的信件。管平波聽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竇宏朗人都死了,還能擺她一道!怪不得孔彰進門就想殺人,那濃郁的殺意,絕非作假。如若只為了皇位,斷不至如此。殺了她有什么好處?同歸于盡,為他人作嫁衣裳么?

    孔彰的左手粗暴的抓住管平波的頭發,迫使她仰頭,質問道:“你不告訴我,楊來來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們的楊部長到底有何關聯?”

    “楊來來是雪雁的胞妹?!惫芷讲焖俚?,“是當年竇家放去北方的暗樁,我控制不了?!?/br>
    孔彰冷笑,俯身耳語道:“女皇陛下,你知道窒息而死,是什么滋味么?”

    管平波苦笑:“孔彰,你知道我為何在虎賁軍內設附屬學校么?”

    孔彰沒說話,他窮盡生平心力,才將暴怒壓至今日,他滿腦子殺意,哪里還會思考?

    “以教育為名,以考試選拔人才。只要將兵想要孩子有出息,就必須送他們上學。免費的學校,免費的校服與午餐,引誘的他們心甘情愿,甚至帶著感激的把自己的親骨rou送給我做質子?!惫芷讲ㄝp聲道,“孔彰,哪怕只有當年在巴州的短短會面,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么?我果真想籠絡你,我不會讓甘臨嫁給孔博么?你的兒子捏在我手上,便是我如端愨那般羞辱你,你除了任由我為所欲為,還能做什么?”

    “孔彰,”兩行清淚滑過臉頰,管平波委屈的啜泣著,“作為我皇權道路上的碩大障礙,我都沒舍得動你,你竟看了幾頁斷章取義的信,就要置我于死地。難道我十幾年的付出,抵不過竇宏朗粗劣的計謀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孔彰手一松,管平波立刻翻身,撲在他身上,罵道:“媽的,你想死!”隨即扭頭對親衛喝道,“出去!”

    斐光濟急的滿腦門子汗,情急之下,一句將軍脫口而出,全忘了管平波已做了皇帝。

    管平波沉聲道:“出去,退出院外!”

    斐光濟不肯動。管平波心中罵娘,守著有個卵用,孔彰武力值太高,弓箭再快,你們特么的投鼠忌器好嗎!

    僵持了許久,管平波使眼色都快使的眼抽筋了,斐光濟才不情不愿的領著人退出了東耳殿,卻不敢遠去,命人把東耳殿并太極宮圍的嚴嚴實實,如若孔彰獨自出來,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同時迅速通知李玉嬌、張金培等人,倘或管平波有個萬一,必須即刻迎回甘臨,否則剛出爐的新朝可就真特么涼了!

    方才的幾句話,幾乎用盡了管平波的洪荒之力,嗓子痛的呼吸都困難。狼狽的爬起,揮手就給了孔彰清脆的一巴掌,運起全部力道,強忍著痛楚,怒罵道:“渣男!負心漢!王八蛋!”

    孔彰:“……”

    罵完直踹孔彰的腳,母老虎的威嚴全無,活像個鄉間潑婦。

    孔彰回過神來,輕易就止住了胡亂撲騰的管平波:“果真不是你動的手?”

    管平波吼道:“你懷疑我的人品也就罷了,你他媽懷疑我的智商!你他媽比竇宏朗還蠢!除了生了張好看的臉,有個卵用!”奈何因聲音太沙啞,氣勢全無。管平波氣結,索性撒潑到底,直接放聲大哭。

    孔彰被管平波一巴掌甩的理智回籠,神色復雜的看著眼前眼淚吧嗒吧嗒直掉的女人,這是他喜歡的女人,所以他才在掐住她脖子的瞬間遲疑,不然她早已變成一具尸骸了??渍眯闹械奶炱綋u擺不定,真的只是竇宏朗的陰謀么?那她為何又用爭奪天下來欺騙自己?

    管平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見孔彰愣著不動,當場炸毛,撲過去狠狠咬住了孔彰的胳膊。

    孔彰吃痛,伸手捏住管平波的下顎,迫使她放開,追問道:“金剛石粉是誰給端愨的?”

    “我不知道。你的底被我們查的一清二楚,我當時想的是怎么把你的孩子偷過來,你就徹底成了我盤子里的菜?!惫芷讲o力的倒在柔軟的地毯上,哽咽道,“就算是為了觀頤,我也不會下那般毒手。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觀頤么?”

    提起陸觀頤,孔彰本就憔悴的神色更加暗淡。陸觀頤的死因隨著管平波宮變的消息,一齊遞到了他手上。所以他注定天煞孤星,六親死絕么?

    管平波難受的蜷縮成一團,孔彰試探著伸手撫過她的脊背,不知說什么好。他心里一團亂麻,覺得世間眾人皆有萬般算計,唯有他單純幼稚如孩童,在權力的漩渦里沉浮,不由自主。

    孔彰的安撫,并沒有讓管平波放松,反而蜷縮的更緊。

    “對不起?!笨渍糜行┗艁y的道。

    管平波沉默了良久,才悶悶的道:“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過的男人?!?/br>
    孔彰愕然。

    “我討厭竇宏朗,討厭他碰我,他只要挨著我,我就覺得惡心?!惫芷讲曇艉艿?,透著nongnong的有氣無力,“我不到十五歲,就被賣進竇家?!睖I珠無聲滾落,“我只是不想再被夫主,主宰命運而已。我沒有刻意隱瞞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惫芷讲ǖ穆曇粼桨l微弱,幾近耳語,“我怕你生氣,怕你不理我?!?/br>
    孔彰僵住。

    管平波把頭埋進手臂中,像受驚的小貓,逃避著外來的惡意與風險。母老虎的脆弱,好似針尖扎進了孔彰的心里??渍眠t疑了許久,才伸手把人撈進懷里,還未開口,管平波的唇已吻了上來。

    孔彰的眼睛倏地睜大,管平波卻是蜻蜓點水,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答應過你,你大概忘了?!?/br>
    孔彰本能的托管平波的后背:“我如此傷害你,你不恨我嗎?”

    管平波心中暗道,老娘還沒脫離危險呢,恨你大爺!嘴上卻故意含混道:“誰讓我喜歡你……不然早就殺了你?!?/br>
    孔彰略略分辨了下,才聽懂管平波的意思。怔了許久,忽然扣住管平波的后腦,用力吻了下去。唇齒相接,管平波狼狽的模樣,成了世間最絕色的風景。感受到懷中人毫無防備的放松,愧疚與后悔如同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對不起,不該愚蠢的踏進竇宏朗的陰謀;對不起,不該不信任你……

    長長的一吻終了,孔彰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管平波的咽喉:“很痛么?”

    管平波道:“你怎么補償我?”

    孔彰柔聲問:“想要什么補償?”

    “你!”

    孔彰輕笑:“這么不記仇,真不像你?!?/br>
    管平波撲到孔彰懷里,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孔彰道:“別撩我,你不難受?”

    管平波伸手扯掉了孔彰的腰帶:“我都不怕懷孕,你怕甚?”

    孔彰道:“你對zuoai就只有懷孕一個認知么?”

    管平波挑眉,緩緩念出了段《荀子》:“故學曰遲。彼止而待我,我行而就之,則亦或遲、或速、或先、或后,胡為乎其不可以同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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