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孔彰忍不住埋怨了句:“這勞什子皇后,當的真個麻煩!” 方堅干笑:“將軍且在孝期,出孝就好了?!?/br> 管平波也只得道:“明日我再來。 對了,勞方司長在鎮撫部尋個合適甘臨的職位,翻年過去,她得回軍營了?!?/br> 孔彰皺眉道:“她去鎮撫?” 管平波道:“她還小,放到戰兵營亦難有作為。 且先去鎮撫部歷練二年,再回戰兵學習指揮。 騎射武藝不能落下,到時候叫莫日根多費心。 我們幾個是再沒空管的?!?/br> 方堅道:“那寧王殿下?” 管平波頭痛的道:“他擱后勤,且先從粗淺的學著吧?!?/br> 咸臨的吊兒郎當,管平波是真的愁。 誰也不嫌人才多,便是她不打算讓咸臨當繼承人,也絕不愿他是個米蟲。 甘臨又不可能單打獨斗。 且盡力培養吧,實在不行也只能放棄了。 方堅著實理解管平波,他只有方墨一個獨子,偏生那孩子對鎮撫司的事物全然不感興趣,一心學醫。 小時候愿多學門本事是好事,可長大了只奔著醫術去,哪還有什么前程可言?便是做到了太醫院正,也只有正五品,讓他個奔著閣臣去的人情何以堪。 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唯有早早給他娶個好親,趕緊培養孫子是正經。 于是對管平波建議道:“定要好生尋個能干的堂客做寧王妃?!?/br> 管平波抽抽嘴角,咸臨才不到九歲,要不是個皇子,這會兒該在小學cao蛋呢,考慮婚事是不是太早了點兒?提起婚事,管平波忽然聯想到了竇懷望。 嫡長孫又稱之為承重孫,在家族義務上,是與叔伯們等同的。 故祖父喪,承重孫須得與父親一樣守孝三年。 管平波摸著下巴暗戳戳的想,要不改元之后就把竇懷望的婚事定下?從實際上抹殺了他做承重孫的可能,這樣水會不會更混呢? 第248章 表白 第45章 表白 華夏極重孝道,便是管平波滿腹搞事的心思, 未改元之前也只能私底下說說, 不可表露。 故而她在心里想過一回, 記下此事, 便擱置在了一旁。 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了宮, 竇宏朗照例在福寧殿獨居守孝,甘臨咸臨皆因哭靈累的夠嗆,天黑就睡了。 隨著陸觀頤的到來, 管平波身邊終于有了信任的宮女,分別是春鶯、新燕、綠楊、白沙, 皆是虎賁軍戰兵家眷, 以保證忠心。 太監著實就沒有資源了,只待日后慢慢收買。 如果管平波大業能成, 這里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批太監——管平波是不打算使用太監的。 都說太極宮小, 管平波卻嫌它大。 皇宮占地面積廣闊無所謂,但后宮太廣闊就很沒必要了。 而一旦后宮縮小, 需要太監的地方自然就跟著縮, 索性別用得了。 春鶯替管平波梳著頭發,她們四個才從鄉下來, 縱然有陸觀頤的培訓, 卻是遠遜于宮女的平均水平。 不仗著心腹二字,只怕下輩子都選不進宮, 更別提服侍皇后。 幾個人也是卯足了勁,四處討教旁人, 學習各色技巧。 又因她們是皇后的人,宮里的老嬤嬤們恨不能傾囊相授,以圖結個善緣,好為將來謀劃。 她們多是陳朝宮廷里的老人,隨著一部分皇族逃至南邊,當年太極宮甄選內侍,仗著有過資歷,混了進來。 她們身世飄零、無處可去,注定了在宮內終老,能有討好新主人的機會,豈肯放過。 如此,幾個丫頭短短時日內,竟學的有模有樣了。 不過她們便是果真把伺候人的本事學到了極致,也難引起管平波的注意。 蓋因管平波打前世帶來的習慣,不大喜歡人貼身伺候。 有人能幫她處理生活瑣事即可,那等身邊動不動圍著一大群丫頭婆子的生活她不是不適應,只是不喜歡。 理好了頭發,新燕又捧著各色面脂來替管平波保養。 管平波心里正想事,便隨她們折騰。 管平波低頭分析著眼下的狀況。 翻年過去改元,竇宏朗會逐步取得權力。 盡管她很看不上竇宏朗,但不得不承認,人是會成長的。 至今日,竇宏朗至少在心機方面,增長迅速。 沒有人不喜歡豬一樣的對手,管平波的當務之急,就是趁著竇宏朗還未茁壯成長,先挖他墻角再說。 首先,戍衛皇宮的金吾衛在馬蜂死后,落到了李運手中。 八大金剛里,李運是最陌生的。 管平波稍微回憶了下通過虎賁軍的渠道收集的信息,輕易便能判定此人是竇向東心腹。 他的長子娶的是竇崇成的女兒……管平波手指不自覺的敲擊著膝蓋,有點麻煩啊。 竇崇成與竇宏朗關系一直不錯,想離間很難。 而金吾衛拿不到手的話,始終是篡位的巨大障礙。 除了金吾衛,其余的武將倒是好說。 便是他們對竇家死心塌地,在皇宮外面,還打的過虎賁軍不成? 其次,便是朝臣。 閣臣五個,管平波一個都不熟。 六部呢,禮部尚書才示了好,待把他的孫女弄進宮,也就差不離了。 但鄭志廣的站隊,站的是咸臨,而不是她。 兵部尚書是肖鐵英,雖勉強算的上是舊識,但竇宏朗是他的親外甥,亦是難以收買。 管平波將來不大想啟用這幫文臣,光他們歧視武將這一條,就夠三觀不合了,何況將來一系列的政策,絕對能鬧到不共戴天。 可在篡位之前,必然是要收攏班底的。 再則,總有些腦子靈光的人,那些都是可用之才,她也不能滿朝文武都靠自己培養,何況土改不是朝夕之功,她需要可與世家溝通的橋梁。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方能抵達目的。 方堅不也是陳朝舊臣么?儒家畢竟有識時務者為俊杰的傳統,一竿子全打死,也是不現實的。 如此,管平波不單要好生練兵,還得與朝臣周旋。 目前看來,竇宏朗想立竇懷望之心昭然若揭,自然而然的,沒能上竇懷望那艘船的人,會尋求另外的擁立之功。 管平波想要拉攏的便是這群人。 待他們上了自己的船,想要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管平波閉眼回憶著看過的史書,希望從只言片語里找到篡位的技巧。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嘆了口氣,竇向東竟把江南黨抬舉到凌駕于巴州舊人之上,以至于巴州舊俗難以影響楚朝朝廷,堂客當家的優勢蕩然無存。 老頭子可真夠難纏的。 若竇宏朗有其父的本事,管平波也只好靠硬打了。 護膚品層層疊疊的擦完,管平波也思考的差不多了。 爬上床倒頭便睡。 次日一早,先去靈前打個花胡哨,便又帶著人去往軍營。 召集孔彰、方堅,接著昨日的軍務繼續開會。 黔安崇山峻嶺,當年潘志文叛逃,便是想往黔安去;元宵拼死攔截,也正是不想讓潘志文跑入黔安,可見地形之復雜難控。 打山地是虎賁軍的長處,卻也不能悶頭傻干,領頭的幾個先理順思路,再叫楊文石擬定作戰計劃,才好動手。 今年虎賁軍的大事,怕就落在攻打黔安上了。 此外嶺西號稱虎賁軍的地盤,實則還有半拉自治,如若有機會,亦可逐步蠶食。 三人好生商議了一回,轉眼又到下午。 鎮撫司的人尋了來,方堅只得先去處理,屋中除了親衛以外,只剩下了管平波與孔彰兩人。 才說了太多的正事,管平波腦子有些亂,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孔彰突然開口道:“你做到皇后了?!?/br> 管平波沒聽清,茫然的看著孔彰道:“你方才說什么?我想事去了,沒聽見?!?/br> 孔彰只得再次道:“做皇后的滋味如何?” 管平波郁悶的道:“煩!” “為什么?” 管平波笑笑:“捷徑不好走,不老老實實的打仗,試圖走歪門邪道,就得想方設法的描補。 可見想要達到目的,該遭的罪一個都不能少,前期順了,后期必然坎坷。 不過自己選的路,哭著也得走完。 接著向前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