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什么娛樂活動、團隊比賽,不過是表象。 管平波不愿本末倒置,就只能懲罰陸觀頤,以儆效尤。 身邊人的呼吸趨于平穩,陸觀頤睜開眼,往管平波的身邊靠了靠,抱住她的一只胳膊,陷入了夢鄉。 家常什么時候都可以說,此刻還是要勞累的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卯時的竹哨在營中接連響起,黑暗中,陸觀頤只能看到管平波模糊的身影翻身下床,摸黑拿起入睡前疊好的衣裳,飛快的穿著。 不到一刻鐘,人已消失在房中。 陸觀頤躺回床上,輕笑:“王八蛋,又忘了陪我說話!” 校場上燃起了火把,管平波背著手,筆直的站在高處,看著戰兵們做基礎訓練。 每一項,她都仔細觀察著,但有不妥,暗自記在心里,回頭逐層傳達。 軍營內除戰兵生病,其伍長找不到隊長時,逮哪個領導就報給哪個領導,不報反而要受罰,其余任何事都不可越級上報。 因此管平波也不能直接對戰兵的訓練方式指手畫腳,以免基層領導失去權威。 行政系統稍微掐一掐不打緊,有的是糾錯的機會。 軍營則不然,一著不慎萬劫不復。 所以和平年代的普通老百姓,完全無法理解軍隊的“不講道理”。 也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吧。 譚元洲主管鹽井練兵;陸觀頤不會武,對訓練難免照本宣科。 管平波出門兩個月,果然有所偏離。 只得再次召集各層領導,逐一點評訓練成果。 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 忙的連中飯都沒吃,直到申時末,打發走了閑雜人等,才騰出空來問韋高義:“潘志文如何了?” 韋高義道:“我們營里的軍棍,都是竹子做的,傷是傷不了多重的,臉面丟的還多些。 我早起去看過他了,估摸著明天就能恢復訓練。 陸鎮撫呢?” 管平波笑笑:“她也一樣,誰舍得真打她了?!?/br> 韋高義不好繼續說這個話題,便嘆道:“我們還是看的不夠遠吶。 日常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回來才知道錯了多少。 營長,你告訴我句實話吧,你怎么眼睛就那么毒呢?” 管平波心中默默道:你要是跟我一樣生下來就給前武警養著,長大后扔軍營里被虐十幾年就知道了。 然此話不能明說,只得道:“天生的?!?/br> 韋高義:“……” 管平波笑了笑,岔開話題道:“我帶了好些醬板鴨回來,回頭叫廚房分給你們吃?!?/br> 醬板鴨乃巴州特產,巴州老老少少都極愛吃的。 物離鄉貴,韋高義聽得此話,登時咽了口口水。 管平波輕笑出聲:“看把你饞的,營里沒有鴨子吃是怎地?” 韋高義笑道:“那能跟巴州的醬板鴨比?” “是不能比?!?/br> 管平波道,“你不看看巴州的醬板鴨里放多少香料,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錢。 營里自制的只加了辣子和鹽,味道差遠了。 我知道你們都愛吃,包圓了好幾家店。 幾個老板喜的合不攏嘴,都追著我問將來還要不要。 待聽到我們在石竹,登時就成了打了霜的茄子?!?/br> 說著嘆道,“石竹也太偏遠了?!?/br> 韋高義樂呵呵的道:“沒事,我們慢慢往北打,早晚打到洞庭湖邊就近了?!?/br> 管平波哂笑:“果真打去洞庭湖,你不怕么?” 韋高義笑容僵了僵,時至今日,他們幾個或多或少的猜出管平波欲要單干的意圖。 也是帶兵兩年的人了,韋高義何嘗不知,他們越強,竇元福越會防備。 竇向東是不錯,可人生七十古來稀,快六十的老爺子,能撐到哪一日?竇宏朗待管平波又不好。 脫離本家不過是早晚的事。 洞庭是竇家的地盤,老虎營至今沒有水軍。 依附竇家好幾代的韋高義對挑釁竇向東,難掩畏懼。 或許,可以等到竇向東亡故。 畢竟他們年輕,等得起。 因此有些惴惴不安的道:“不如……先往東打?” 管平波自是知道韋高義擔心什么,笑了笑,爽快的說了聲好。 韋高義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通訊員彭景天來報:“營長,譚百總求見!” 管平波點點頭道:“請?!?/br> 韋高義知道有事,趕緊告退。 不一時,譚元洲進得門來,二話不說,徑直將一封信遞到了管平波手中。 管平波打開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竇向東,你行的,這畫大餅的水準,太絕了! ====================== 第159章 斷發 譚元洲給氣笑了:“你不惱???” 管平波好笑的道:“惱甚?證明你有價值,他才想著策反啊。 一石二鳥,好計謀!” 譚元洲道:“老太爺最恨自家拆臺的,他怎地自己拆起臺來?我都疑心是不是有人冒充了他的筆跡,卻又是王洪交到我手中的。 大老爺理應還沒有本事攏住老太爺的人?!?/br> 管平波便笑著把過年的發生的種種說了一回,譚元洲聽到竇宏朗扔鋪蓋時,險些叫口水嗆著,忍不住脫口而出:“他腦子沒問題吧?” 管平波捶桌大笑:“我往日聽說,惡婦毀三代,心中十分不以為然。 既是夫為妻綱,三代盡毀與婦人有甚相干?你覺得她都惡的毀三代了,何不休了她?領導責任賴的太利索了吧?此回我才算長了見識,不過需得改一個字,叫蠢婦毀三代。 練竹他們幾個,休說做賢內助了,拖起后腿來簡直驚天動地。 我當時就想問她腦子有沒有水?mama就一個親兒子,難道她不心疼過你?你說你們挑唆個什么勁兒!便是十分不爽快,也得先尋mama拿個主意吧?她們幾個莫不是認為竇宏朗干的過我?你可不知道,二房一出昏招,可把老爺子愁的腸子都要斷了。 他寫信給你,只怕是想讓我死心塌地在竇家。 橫豎我無父母,你無宗無族。 除了抱緊竇家的大腿,沒別的路可以走?!?/br> 管平波十分不厚道的點評,“養了一窩豬隊友,老爺子太心累了?!?/br> 譚元洲不高興的道:“太不尊重你了?!?/br> 管平波笑道:“有甚尊重不尊重的?我們老虎營且沒資格受這兩個字。 臉面都是自己掙的,旁人想給都給不了?!?/br> 譚元洲沒好氣的道:“君辱臣死,我不愿主將受辱不行么?” 管平波安撫道:“寬容是強者的專利,慷慨是富人的特權。 我不在意,因為我想做強者。 越強之后,就會越不在意。 越不在意,就有機會越強?!?/br> 譚元洲怔了怔。 管平波輕聲道:“元洲,你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旁人的評價上。 旁人怎么看自己,那是旁人的事。 能否成就事業,能否讓人心服,唯有自己能做到。 竇家上下哪個不恨的想掐死我?可他們誰又能奈我何?能被人算計,才是最大的尊重,明白?” “我小心眼,我咽不下這口氣?!?/br> 譚元洲是真的惱了。 當一瞬間的興奮過后,便是難以抑制的惡心。 竇向東在老虎營內有人他知道,但如此大大咧咧的直把信送到他手中,就是示威!何況這封信到底經了多少人的手?有沒有夜不收見過?管平波知道么?因此,不單是恐嚇,還有離間。 離間他與管平波的關系,暗中拆分老虎營的勢力。 手段太齷齪了,竇元??烧媸悄阌H生的! 管平波搖頭笑道:“說的好像我心胸寬廣似的。 我是說為了旁人生氣不值當,又沒說不許報復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