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理清思路后,管平波有些不情不愿的道:“為什么要我去哄他呀,他都不曾哄過我?!?/br> 肖金桃又沉默了許久,才道:“按理,他年長你那么多,是該他來哄你。 都是mama的不是,我只得他一個兒子,嬌慣了些。 多年來眾人看我臉色,或多或少都讓著他,他便不大體諒別人。 可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 我不過打發他去瞧瞧你,休說你們夫妻一場,便只是竇家一個伙計,在外辛苦一年,好生看顧都是該的。 可哪怕這點小事,你大哥都要動個手腳。 翌日他果真當了家,我是兩腿一蹬什么都不知道了,卻是放不下宏朗。 我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多年來你阿爺待我不薄,待黃雪蘭也不差。 倘或宏朗能做到他阿爺的份上,你要鬧,我是斷不能容的。 但他做不到,我做婆婆的,也硬氣不起來。 然而說來說去,我是做婆婆的,心里難免偏著自家兒子,想要一家子和氣,少不得想著委屈你?!?/br> 說畢苦笑,“兒女都是債吶!” 話說到這個份上,管平波只得道:“罷了,他是大我是小,我這就去同他賠禮。 他實在不肯消氣,就讓他打我一頓好了,我保證不還手?!?/br> 肖金桃見管平波如此爽快,便把下半晌的事說了一回,又道:“他不省事,也不能放著不理會。 今晚你同我住吧,明日我與他說明白道理了,你再過去?!?/br> 管平波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又突然發問:“他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丟我的東西了?” 肖金桃冷笑道:“一屋子頭發長見識短的小浪蹄子沒日沒夜的調唆,還有甚做不出來的?” 管平波道:“mama,你休怪我小人之心。 我jiejie雖軟弱了些,心里素來是明白的。 你可得仔細查查,到底誰架的橋撥的火?!?/br> 肖金桃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平波道:“你說呢?” 管平波輕笑:“腳趾頭都能猜到了?!?/br> 不是竇元福動歪心,就是竇崇成栽贓竇元福。 竇向東還是局限了。 以竇家目前的情形,三兄弟沒一個扶的上墻的,就該另找接班人才是。 不然這份內耗,早晚拖垮整個竇家。 竇宏朗就更糟糕了,不聽話的小老婆,收拾的手段多的是,何必使小孩子脾氣呢?快四十歲的人了,成熟點好嗎?當然,竇宏朗要是腦子里少二兩水,也不至于掉竇元福的坑里。 便是不喜歡她,不高興去石竹,不睡她還不行么?竇家兄弟一個兩個的自我為中心,全特么是日子過太好了,慣的! 安撫住了管平波,肖金桃就往二房走去。 天已黑盡,二房的院里顯得昏昏沉沉。 立在院門口,肖金桃的腳似長了根,怎么都邁不進大門。 她習武之人,當然能判斷管平波下手有多狠。 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那鞭子好似直抽在了她的心上。 可是竇元福步步緊逼,她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猶記得那時,管平波進門不久,她只隱約猜著竇向東一星半點的心思,不過爭些該得的錢財,張明蕙就能大肆造謠,企圖鬧的二房家宅不寧。 至竇向東明告訴她打算,她才知道,竇向東到底瞞了她多少,而竇元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得到了多少。 為竇家cao勞一輩子,想為個沒出息的兒子多要點錢,在你們的雄心壯志面前,算事么?如果她是竇元福,早就眉開眼笑,拿著錢財,往死里慣一對不中用的弟弟了。 可最讓她寒心的是,這么做的恰恰不是竇元福,而是竇向東。 所以,時至今日,她為什么還要讓?難道她退了、讓了,竇元福就能寬宏大量長兄如父了?一個爹養的親兄弟,她肚子里爬出來的種,難道就只配跟哥哥搖尾乞憐?我呸!有個狼心狗肺的竇元福在眼前,對著管平波示好算什么?是,管平波會兇悍的使鞭子,但總比竇元福想要了她兒子的命要強!世間沒有十全十美,兩害相權取其輕。 縱然對管平波諸多不滿,她也選定了管平波。 深吸一口氣,拔開腳,徑直的走向正房。 肖金桃心如寒冰,暗自發誓:竇元福,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償還! 第97章 參考許親責罰 第155章 參考 雪雁跪在地上,冷汗層層。 竇向東的親自審問,她承受不起。 她知道竇向東的話語中,滿是陷阱,卻分辨不出來。 更知道自己的語無倫次,會破綻百出。 可是她毫無辦法,因為竇向東問了,她就得答。 要紫鵑示好與故意歪曲譚元洲的心思,皆是陸觀頤之計。 不得不說,年輕的陸觀頤,比起老謀深算的竇向東,還是太嫩了。 紫鵑的話尚且在兩可之間,雪雁出現在竇宏朗的船上,便是個巨大的破綻。 她刻意說的話,更顯的心虛。 以至于竇向東不得不懷疑,譚元洲與管平波,到底好到哪一步了? 與楊興旺想的差不多,跟譚元洲搞到一起,并不是最壞的結局。 凡舉能成大事者,皆不拘小節。 人的精力有限,瑣碎考慮太多,難免失了大方向。 用人更是不拘一格,也拘不起。 創業的人總是現實的,并沒有那么多合乎心意的人以供選擇。 人才儲備在任何時候都是大事,所以竇向東會收養孤兒,管平波會重視教育。 因此,兒子小老婆作妖這種事,不爽歸不爽,但只要這個小老婆還有用途,就日后再收拾不遲。 竇向東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審完雪雁,又分別審了李修杰等人。 四個親衛受訓時間更長,比雪雁繃的住的多。 不確定的問題寧可消極抵抗,也絕不吐露一個字。 一副大不了你用刑的表情,把竇向東堵的險些提不上氣來。 李修杰他有印象,是當日他挑給竇宏朗的護衛。 那時他的實力不如現在,少不得有些湊數的。 李修杰便是湊數的之一。 到了石竹,被人排擠至管平波處,可見無甚長才。 沒想到短短一年多,便老練至此。 管平波實在太能養兵了! 問不出個所以然,竇向東滿腹不高興回房,卻在正廳撞上了管平波。 稍稍怔了怔,竇向東立刻調節好情緒,平靜的問:“你mama呢?” 管平波便把方才與肖金桃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末了又道:“現想來,那日是我急了,還請阿爺莫怪?!?/br> 竇向東哂笑:“我不管你們小兩口的事。 對了,今日你出門,有回家看看么?” 管平波道:“不去,賣都賣了,還講甚親戚。 mama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屋子住,已是了不得的善心。 我去看他們作甚?巴巴給錢呢么?有手有腳的,想錢自己賺去?!?/br> 竇向東有些無奈的道:“你這脾氣??!”忽然話鋒一轉,“宏朗也常惹你,你沒記仇吧?” 管平波微笑,這樣的言語試探也太初級了!笑嘻嘻的道:“我們老爺啊,色厲內荏。 把我被子扔出院外,怎地不附上一紙休書?莫不是還要單賞我個院子住不成?” 一言說的竇向東也笑了:“你們兩口子就鬧吧,大節下的盡讓我們cao心?!?/br> 說著竇向東又問,“我聽說譚元洲看上了觀頤,是也不是?” “嗯吶!”此事沒什么好瞞的,管平波笑道,“譚元洲狡猾的很,分明想見觀頤,回回打著回事的旗號。 今日什么賬算不清了,明日什么這段話看不懂了。 我忙的腳打后腦勺,哪里有空搭理這些小事。 后來漸漸覺出味來了,他哪里是尋我,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偏偏兩個人都別扭的死,我還不能說,我一說兩個人都朝我翻白眼。 兩個人都不小了,也不知耗到什么時候才肯成親。 唉,可愁死我了?!?/br> 竇向東:“……” 管平波接著道:“不過我看快了,阿爺可要好生替他們準備聘禮嫁妝。 他們二人乃我左膀右臂,慢待了我可是不依的?!?/br> 竇向東:“……”若果真譚元洲喜歡陸觀頤,雪雁何必刻意強調?但既然管平波渾然不覺,此事便無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