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張金培忙道:“誰下的蠱只能由誰來解!我進去問他!倘或他不肯交出方子,且看我的厲害!” 管平波忙攔住張金培,拍手示意大家停止討論,才無奈的道:“蠱苗真的是騙子。 無非是生物堿致幻劑加心理暗示。 所謂中蠱,都是被嚇死的好嘛!”說著,管平波又想笑了。 她之所以了解苗族蠱術,乃是前世她jiejie有個朋友,找了個不錯的老公,偏偏老公全家極品。 舍不下卻又糟心的很。 于是連編帶轉,整了百八十篇什么“你不知道的苗嶺傳奇”“快看!苗女原來是這樣控制老公”的文章,把蠱術吹的神乎其技,把婆家嚇的屁滾尿流。 她小時候上學,人家的爸爸mama都講床邊故事,她放暑假時也纏著jiejie姐夫講。 那倆貨會講啥故事?一開口全是葷段子!怎么能講給小孩子聽嘛!只好翻出朋友微信,拿來當兒童讀物了。 掉頭她開學了就把故事一字不漏的在班上跟小朋友分享,嚇的一群小朋友鬼哭狼嚎。 養育她的那對基友被班主任罵的狗血淋頭,靈異故事卻是剎不住,越傳越廣。 許多年后,小朋友們長大了各奔東西。 某日班級群里一人跳出來,點名道姓的把管平波抽了一頓!原來那貨考了醫學院,傻里吧唧的去問老師苗族蠱術是怎么回事,然后被同班的女神毫不留情的恥笑了,那同學悲憤欲絕,把賬記在了她頭上,伙同其他同學,狠狠敲了她一頓竹杠才算罷休。 也是那一次聚餐,大家伙聽醫學院的同學科普,才知道傳說中的蠱術到底是什么。 頓時紛紛幻滅,表示要做科學的好青年,再也不信傳說了。 回憶起前世的時光,管平波的笑意加深了三分。 只把阿顏朵嚇的毛都要炸了,心中直道:壞了!壞了!好端端的傻笑,已經發作了么? 就在此時,接到消息的楊松狂奔回來,氣喘吁吁的道:“營長,你別不當回事。 我們寨子里就有人中過蠱,吃了十幾年藥,終是沒熬住,死了。 我們速請個貨郎來,問他哪里有厲害的蠱師,再逼那人說出方子,才好解蠱!” 管平波撇嘴道:“草藥不是有肝毒性,就是有腎毒性,吃了十幾年才死,身體夠可以的?!?/br> 阿顏朵沒聽明白:“什么是肝毒性?” 管平波對著阿顏朵的肋下戳了一下,道:“此處是肝,有代謝有毒物質的功效?!?/br> 又戳了下阿顏朵的后腰,“此處是腎,亦可助排毒物。 是藥三分毒,好端端的人吃十幾年藥,不死那是神仙?!?/br> 說畢促狹一笑,“我去會會蠱苗,看能不能為我們所用!” 楊松抓住管平波的手,搖頭道:“別去……” 管平波安撫的拍拍楊松的肩,道:“放心,我心里有數?!?/br> 楊松哪里放心的下,又攔不住管平波,使了個眼色,兄妹兩個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護衛著管平波進了地牢。 地牢中看守的人,緊張的額頭冒汗。 常年生活在苗疆,對蠱苗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 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心理暗示,便足以壓垮他們的精神。 那蠱苗見狀,心中難免得意。 誰料還沒得意多久,管平波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在他對面坐下,張嘴便問:“你叫什么名字?” “呃……侯世雄?!?/br> 管平波微微一笑:“侯乃苗王家姓,怪道會些小把戲?!?/br> 侯世雄亦微笑:“你有種!可惜我侯家的蠱,不是你有種便可扛過的?!?/br> 管平波笑瞇瞇的道:“聽說你們下蠱,多是悄悄用指甲彈入對方的水杯中。 對方無知無覺吃下,便中蠱了。 是也不是?” 侯世雄道:“你知道的不少?!?/br> 管平波站起來,尋了一個水杯,砰的擺在侯世雄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侯世雄瞪著管平波,管平波卻不上當,分明看到他的手指飛快的擺了個姿勢。 管平波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侯世雄目瞪口呆!阿顏朵和楊松更是急的抓狂,不錯眼珠的盯著作死的管平波,恨不能當場給她一下。 管平波呵呵,指甲里才能藏多少東西?除非是河豚毒素氰?;?。物,不然便是砒。霜,那點劑量都不知夠不夠治病的。 倒是那臟臟的指甲,讓她覺得略有些惡心。 下蠱能讓人不適,八成是細菌感染吧? 侯世雄有些驚悚的道:“你……不怕死?” 管平波淡然道:“怕死殺甚土匪!”又看向侯世雄的眼睛,“我不怕死,你怕么?” 侯世雄一個激靈,嘴唇顫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管平波從容道:“說吧,誰讓你來下毒的?目的是什么?” 侯世雄好半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替人、報仇來的……” 管平波目光一冷:“土匪?” 管平波的巍然不動,激怒了侯世雄,他只覺心頭火起,怒道:“你殺了那么多娃娃,不怕遭報應么?” 管平波怔了怔:“什么娃娃?” 侯世雄咬牙切齒的道:“你裝什么裝?侯家沖的幾個娃娃都被你挖了心肝!他們才找我來幫手,藥死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畜牲!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今日報不了仇,等老天來收你!” 阿顏朵怒罵道:“哪來的狗東西聽了謠言就要殺人!倘或不是我們殺的娃娃,你偏藥死了人,才要下地獄!” 侯世雄道:“你們還想賴?沖里的人親眼看見的!”又陰毒的看向阿顏朵,“你是苗人,幫著漢人害我們,蜘蛛mama不會放過你的!” 阿顏朵還待說話,管平波抬手阻止,平靜的道:“把你聽過的說一遍?!?/br> 侯世雄偏又不肯說了。 管平波又問:“果真有孩子沒了?被挖了心肝?” 侯世雄哼了一聲。 管平波扭頭道:“張金培呢?” 張金培從人群里擠了過來:“到!” “下毒的既然已抓著了,你便帶人出門探訪此事?!?/br> 頓了頓,管平波又道,“通知譚百總,讓他那邊也多加留意?!?/br> 聽著前半句還好,后半句著實讓張金培牙酸了一下。 譚元洲數次公然表示對他的不喜,他也是混過江湖的人,知道譚元洲未必就是氣性那么大。 但只消這位“副”營長有態度,他在老虎營內的日子定然十分不好過。 好容易大家慢慢忘了,又要去見譚元洲,叫他晾上一晾,得,隊友又全記起來了!心中暗嘆,這男人記起仇來,比女人還可怕。 然而管平波有吩咐,他也只得從命。 答應了一聲,便消失在人群中。 管平波盯著侯世雄一動不動,把侯世雄盯的脊背發涼,才慢慢的道:“侯家沖富裕么?” 楊松鄙夷的道:“窮死?!?/br> 管平波嗤笑:“是啊,窮死。 侯世雄,你知道你懷中的一包砒。霜要多少錢么?你們蠱苗靠詐騙起家,你竟被人當了冤大頭,你丟人不丟人?” 侯世雄憤然道:“你才是騙子!” 管平波推了推水杯:“還要再給我下點蠱么?” 侯世雄一噎。 “生物堿致幻劑,佐以恐嚇誘騙?!?/br> 管平波道,“你們算有點手段。 就是沒長腦。 我要娃娃的心肝作甚?炒菜吃吶?” 侯世雄道:“你不吃了心肝,怎生那般厲害?”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楊門女將還厲害呢!各個吃了人心肝不成?只怕朝廷沒有那么多心肝給她們吃!你是不是詐騙團伙的???長腦了嗎?” 侯世雄氣的半死:“都說我不是騙子!” 管平波毫不留情的刺激道:“你不是騙子,你下蠱藥死我啊?!?/br> 侯世雄惱羞成怒:“你明日中午,定然腹痛不止,夜里必命喪黃泉。 你別來求我便是!” 管平波也差點怒了,詐騙團伙偏養出個二愣子,你們組織要破產了嗎?一個被算計的蠢貨,沒有什么審訊的價值。 管平波日常忙碌,沒空跟他磨牙。 只吩咐了一句:“且關起來再說?!?/br> 楊松有些擔憂的低聲道:“營長,你喝的水真的沒問題么?” 管平波郁悶的道:“可能會拉肚子吧……他的手實在太臟了!” 楊松:“……” 管平波吐出一口濁氣,抬腳走出了地牢。 三日后,有人來報:“營長,門外來了個老漢,說是侯世雄的叔父,特來賠罪?!?/br> 管平波心念一動,便道:“請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