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管平波垂下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唯有槍桿子里能出政權。她才十五歲,且看世間風起云涌,權柄落于何方! 第22章 洗衣 管平波前世聽過一句話——錢找錢容易,人找錢艱難。她很小的時候,就想了許多法子發家致富,皆毀于一旦。此回不過弄了個縫紉機,借助竇家的平臺,自然而然的就開辦起來。四臺縫紉機,四個好手藝的師傅,一個賬房,一個跑堂,一間鋪子,生意好的是那么理所當然。 十月份裁縫鋪的分紅有二兩多,分給練竹的亦有二兩。因前次練竹公然說她的那一份不要,故直接送到了管平波手中。 管平波拿了戥子稱了重,一絲不茍的分出了二兩,用手帕包了,往正屋去。練竹白日里閑來無事,不是看書,便是抄經供于佛前,以期佛主保佑她懷孕生子。見管平波進門,練竹放下手中的書卷道:“今日奇了,你沒去外頭野吶?” “我倒想去,可惜山上的獼猴桃已過季,再去山上便沒趣味了?!惫芷讲S口閑話了一句后,又道,“阿爺著人送了鋪子里的銀錢,我把jiejie的一份子稱出來了。那戥子我用的還不熟,倘或稱錯了,jiejie告訴我一聲?!?/br> 練竹自然不是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人物,只當時練奶奶在場,若被她搬了去,還不如給管平波,省的公婆心里怨她搬夫家補娘家。偏偏當時話說的那樣滿,已裝了大方,如何還好意思肖想?若管平波是個懦弱的也罷了,一大筆錢財面前,正妻范擺便擺了??伤仁植缓萌?,少不得一直大方到底。 此時管平波把錢送來,練竹心里想要,卻還是笑著推拒道:“常言道,無功不受祿,縫紉機都是你的功勞,我怎能白占了一份子?” 管平波笑道:“不瞞jiejie說,我乃獨生女兒,從小便盼著有個jiejie疼我。我們相處的日子雖短,我卻一直拿jiejie當親jiejie看。既是姐妹,又何須分彼此?jiejie若十分過意不去,全當替我收著,日后我短了錢,再來問jiejie討。jiejie一直疼我,我是知道的。便是沒有這份子,我短了什么,jiejie從沒小氣過。我這么大個人了,又懶得管那些衣裳首飾,日后少不得jiejiecao持。你先別不要,我還怕你將來一算賬,哎喲,虧本了,再不理我了呢?!?/br> 此話說的漂亮,練竹走來捏著管平波的臉道:“快把銀子拿出來我瞧瞧,到底有多少,招的你說這么一大車好話?!?/br> 管平波把帕子扔到桌上,貝殼先拍手笑道:“果然是嬸嬸虧了,這里夠二兩么?嬸嬸還不打殺了她個jian賊!” 練竹果又伸了另一只手,捏著管平波的臉頰往外拉:“怪道巴巴送錢過來,原來打著‘拋磚引玉’的主意,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個小狐貍!” 姐妹兩個笑鬧做一團,好半晌練竹才把人放了。管平波才騰出空來道:“阿爺使來的人說,頭三五個月都是折本,賺來的利錢得填了先前的窟窿,才好說分錢。這五兩多銀子實是盤賬下剩的零頭,拿來與我們買果子吃。下月未必有,但到了年下,買衣裳的人多,一準就有了?!?/br> 練竹聽說,便道:“二兩銀子倒好打一對銀鐲,兩根簪子了。你把你的那錢也拿來,我再添上點,替你打套頭面,好見客帶的?!?/br> 管平波趕緊回房拿了銀子,與方才的并在一處,催促的珊瑚出去打頭面。 練竹奇道:“你素來不愛這些,今日怎么轉了性子了?” 珊瑚啐了一口,笑道:“五兩銀子夠打頭面首飾的?鋪子里喊一聲銀子不夠使,還不得嬸嬸填上。狐貍嬸嬸正賺你銀子,你還做夢呢!” 管平波惱了:“閉嘴!就你話多!” 練竹笑個不住,催著珊瑚道:“還不快去?你揭了她的短,仔細她揍你?!?/br> 管平波就跳出來,擺開架勢,裝作要打珊瑚。 珊瑚怪叫一聲,一陣風的跑出去了。 練竹又笑道:“告訴你個巧。年下的時候家里要裁新衣,這個不消你cao心。但哪日老倌在家,你就趁著過年,纏著他給你打一套金的,除夕夜里吃團圓飯帶著才好看。不然人人都有金的,獨你沒有,倒叫人笑話老倌不顧家。你才來,這些東西都不多。日后我帶手替你添些,你自己也問老倌要些,別一日日的只知道憨玩。他手松,你不問他要,他也便宜了別個。他既討了你進門,這些都是該的,你不用不好意思?!?/br> 管平波心道:這位練竹jiejie太懂規矩!得了銀子,立刻返回扣。要知到手的銀子給了旁人,總是不高興的。對方稍微露出一點子,顯的自己沒白費心,丟了銀錢,至少賺了人情,心里好受些。有來有往,初一十五輪流坐莊,方能長久。 管平波心中另有志向,不把小錢放在眼里是真;拍上司馬屁亦是真。兩個各有私心的人,彼此都暗贊了對方一個好,妻妾嬉笑攜手,當真是男人們心中的美夢,卻終只有萬般算計下才得實現。 此事一出,竇家上下都側目。有說管平波講義氣的,也有說她憨傻的。管平波聽在耳里,不過一笑。從來大jian若忠,自古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四角俱全?傻子不好么?便是懷疑她藏jian,終究是挑不出錯,疑慮都不能說出口,否則便是中傷誹謗了。 張明蕙與賀蘭槐得知練竹平白無故的有錢分,難免肚里泛酸。明知道是婆婆肖金桃尋機會補貼二房,卻不好說的。首先,那縫紉機是二房的管平波自家想的,要怪只好怪自家沒有個這么有本事的小老婆。其次錢也不多,便是將來起來了,一月幾十兩。說少不算少,可裁好幾套衣裳了。說多卻又算不上,以竇家家底,計較了倒顯得自己小氣。這數目就好似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引人羨慕又發作不得。至多能在肖金桃偏心眼上做文章,然則一個是后娘,一個是嫡母,人家不偏著自家兒子,鬼都不信。此時偏心一回,真是嚼舌都沒機會。醞釀了兩日,只得把氣生生咽了不提。 卻說水邊到了冬日比別處都冷,尤其是蒼梧郡這等地界,濕漉漉的,寒氣似滲到骨頭縫里。竇家住在島上,夏日舒服,冬日就有些難熬了。竇向東在城中亦有宅子,只場院頗小,不如島上自在。才置了宅子那幾年,冬日里還興頭的去住住,后來發現并不差那幾個買炭錢,便懶的搬了。 各屋里都點起了炭盆,此時貼身伺候的好便體現出來了,跟著主家在屋里伺候,比在外頭挨凍的強。然而下人終究是伺候人的,雪雁在冷天里洗衣裳,手便生了凍瘡,得空了就拿火烤熱蘿卜燙上一燙,權當治療,究竟效果如何,又沒個定論,只說比不燙強些。哪知今年尤其的冷,先前還只是腫,次后竟漸漸潰爛。管平波手頭尚算寬裕,趕緊使人買了些柴炭來家,令雪雁在堂屋里點著火盆洗衣裳。 雪雁哪里肯,反說管平波:“你真是個不當家花花的,大白日里點那么大炭火,一日得費多少炭去。一冬三個月,我看你有多少月錢?!?/br> 管平波笑道:“一斤炭才五個銅板,我一月的月錢能買二百斤呢?!?/br> 雪雁倒吸一口涼氣:“今冬的炭這般貴了?” 管平波問道:“平日多少?” 雪雁道:“你不是外頭來的么?你倒問我炭火多少錢?” 管平波道:“我家就沒燒過炭,夏日里燒柴剩下的火籽攢著,到冬天夜里燒一點御寒,也只舍得在最冷的時候用。提起這個,我又想起我那榆木腦袋的親爹。小時候他帶著我睡,兩個人湊一處還算暖和。到我十二歲上,他死活說我大了,要分床睡。我家又沒棉被,被子里全是麻絮,冷的我直哆嗦。他更不好受,被子給了我,自己穿著舊棉襖,裹了兩床夏被便睡了。待他沒了后,我常想著,到底是原先太苦,做下的病,才一口氣沒上來就死了?!?/br> 雪雁道:“可惜了,倘或還在,今冬可享福了?!?/br> 管平波擺手道:“他是讀書人,餓死都不讓我做妾的。我的模樣在鄉間算個尖尖,劉家地主看上我,他一口就回了。不為了此事,也不跟我奶奶結那么大仇?!?/br> 雪雁低聲道:“嬸嬸的品格兒,做妾是委屈了?!?/br> 管平波不以為意:“做什么不是委屈,總比你做丫頭強吧?當日我在家,手腳也沒一日好的。你聽我的,炭盆點起來,上面坐一盆水。待水燒熱了,你用熱水洗衣裳,又干凈又不冷。待你洗到一半,第二盆水也熱了,往盆里兌上。一邊洗一邊燒水,沒三日你凍瘡就好了?!?/br> 雪雁沒好氣的道:“幸而你不當家,不然一年到頭賺的錢,還不夠你給上下燒熱水洗衣裳的?!?/br> 管平波嗤笑:“我若當家,還用你這樣搬個盆洗衣裳的笨辦法?” 雪雁眼睛一亮:“好嬸嬸!你是不是有法子?” 管平波:“……”額……說漏嘴了! 雪雁立刻抓著管平波的手道:“你有法子是不是?就似那縫紉機一般,刺啦~一下,比我們快了十倍?!?/br> 管平波道:“你又知道我有了?!?/br> 雪雁道:“好嬸嬸,你若有法子,賞我吧。我媽在漿洗處,年年凍的骨頭發顫,已是病了一場。我meimei還小,若她有個不好,我meimei可怎么辦?” 管平波被很磨不過,只得道:“我且試試。先告訴你,那法子洗衣裳不干凈,我的中衣你能偷懶,外套就不能了?!?/br> 雪雁道:“嬸嬸們的衣裳再不敢躲懶的,下人們的衣裳卻可隨便些?!?/br> 管平波嘆了口氣,洗衣機神馬的,真是一點經濟價值都沒有啊,唉…… 第23章 目的 管平波懶洋洋的畫著圖紙,忽然心念一動,問道:“雪雁,那些孤寡有十四五歲的孩子么?” 雪雁道:“有啊,怎么沒有?!?/br> 管平波又問:“他們平日做什么呢?” 雪雁道:“想法子出去做活掙吃的,要么就選到家里來做活。怎么了?” 管平波想了想道:“我在家不好玩,譚元洲他們年紀太大了,老教訓我。我想收幾個徒弟,教他們習武! 雪雁:“……” 管平波挑眉:“怎么?不信我的手段?” 雪雁忍不住道:“你還敢更淘氣一些么?”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我做一個大大的洗衣機,叫你們都從洗衣裳的活計里脫出來,還能接了別人的衣服洗,賺些糊口銀錢,來換他們的孩子給我做徒弟耍,你說他們干不干?” 雪雁搖頭道:“誰要你洗衣裳來?你方才說洗不大干凈,講究的人家不要,不講究的人家自家胡亂洗了,何苦白費錢?!?/br> 管平波道:“船上人家呀。早起往我們島上過,衣服扔島上。晚間帶干凈的回家。省多少功夫。還可以上門取貨收貨。賺的不多,我要的孩子也不多。十個孩子,只怕三五家人都湊出來了?!?/br> 雪雁道:“依我說,何必那般麻煩。你手頭不是有錢么?往那處喊一聲,只消管了飯,哪個敢不來?嗲嗲奶奶和嬸嬸又都疼你,如今你在家里,竟是個小姐一般。他們巴不得把孩子往你跟前送呢。若真能習了武藝,將來出船或是跟著嗲嗲,家里再不愁吃穿了?!?/br> 管平波恍然大悟,點頭道:“你想的明白。那我更要做個好東西堵他們的嘴了。不然又都說我淘氣?!?/br> 雪雁輕笑兩聲:“你淘氣也比別個精致些。你還是快畫圖,做出來好省炭火的?!?/br> 管平波心道:早晚jiejie弄出工業化燒炭,讓你知道什么叫可勁兒燒,不差錢! 渦輪洗衣機,利用的無非是離心力。管平波穿越前,半自動洗衣機已經廉價到二百塊一臺都滯銷的地步了。五花八門的諸如滾筒、加熱、智能、帶烘干、上下雙桶應有盡有。穿過來后,每年冬天被洗衣磨的死去活來,待有能力后,做了個小小的,因洗不干凈被人笑話了好幾回,次后竟被熊孩子拆了。真是找誰說理去。 既要再次刷聲望,便不能似原先那般對付。不搞出個半自動來,也配叫工科生?管平波拿著紙飛快的計算著,旁邊就是火盆,草稿紙算一張燒一張,只余工整的思路公式,減少被人質疑的幾率。 不過半下午,水利驅動的離心機已設計完畢。管平波抓著工整如印刷本的圖紙,先跑到練竹屋里道:“jiejie,我做了好耍的,要去同mama商議,你去不去?” 練竹正一筆一劃的抄佛經,管平波日日上躥下跳,她想到新玩意不稀奇,不鬧騰了才奇怪,便頭也不抬的道:“你自去吧,看著些,mama若有事,你別鬧狠了她?!?/br> 管平波應了一聲,又往正院奔去。肖金桃與張明蕙在商議年下眾人的衣裳,見管平波一陣風似的來,沒好氣的道:“才安生了兩日,你又瘋上了!”哎喲喂,真是太生龍活虎了,看著可招人疼,怎么就不是我閨女!唔,兒媳婦更好,兒媳婦在跟前一輩子,比閨女嫁出去的強。 張明蕙見婆婆嘴上罵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的似朵花,心道:真邪了門了!這瘋丫頭怎么就能對了婆婆的眼?練竹竟也渾不在意,平素里瞧著不像個有氣的死人啊!任憑小老婆在婆婆跟前爭寵,就當真容的下?尤其是這貨還敢養個勾著老倌尋歡的丫頭,練竹你菩薩轉世的吧?娘家沒死絕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管平波揮著手中的紙道:“mama,你此回得給我尋幾個可靠的匠人,我要做個洗衣機,將來家下人并族里的孤寡們都不用大冷天里浸在水里洗衣服,你說積德不積德?” 肖金桃是看不懂圖紙的,然管平波有縫紉機在前,再弄個什么洗衣機也不奇怪??此硷w色舞,心里喜歡的不要不要的。這是她家的媳婦,識文斷字、武藝非凡,還會做工具,怎么就這么聰明呢?上回那縫紉機,連知州太太都驚動了,聞得是竇家人做的,吃酒的時候很贊了一回。那日她雖敬陪末坐,臉上著實有光。故對管平波是怎么看怎么順眼。 此回又做出個動靜來,年下族里來往說話,顯白的事又添了一樁。倘或能再叫太太們說聲好,那幾個老對頭家里聽見,能噎的他們年夜飯都吃不香,高興!于是一疊聲的叫好,又道:“既是為孤寡們,就別跟你jiejie要銀子。你找匠人的時候,只管叫他們往我這里報賬?!?/br> 張明蕙問了句:“你估摸著要多少銀子?” 管平波搖頭道:“我不知道,大抵不會很貴吧?都是木頭家伙,還要個小水車,不是田里澆水的,我就引個水。大概三尺多高就差不多了?!?/br> 肖金桃道:“那不值什么,行善積德的事,不拘錢財多少,只管做?!?/br> 管平波點頭應了,又按照肖金桃的指示去找族中一個叫竇良才的人,說他好一手木工活計,最妙是就在島上,十分方便。 竇良才是個四十幾歲的精壯漢子,以木工為生。竇向東乃是他的主顧,他娘子常常往肖金桃處請安問好,肖金桃便肯照顧他的生意,把管平波指到這兒來了。 然而竇良才手工雖好,卻不識字,圖紙上標注的密密麻麻的說明半點看不懂。管平波只得一一解釋。管平波自己稍微會點木工,但講道理,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直接上各色機床的工科生,純手工便是會,比專業的人還是不如。做個小物件兒還行,做大件,旁的不論,速度就跟不上。本是為解決冬日里洗衣問題,拖到年下可不好看。 竇良才從未做過此物,只得道:“我且試試,做錯了小弟妹莫怪。做不好不收錢,只煩你日日來看一看,我好改?!?/br> 管平波也不放心竇良才的手藝,爽快的答應了。至此,她每日早起和下午都來瞧一瞧,順便試試各種零件的靈活度。主結構是木質,然連接結構還得金屬,又跑鐵鋪,又要鐵鋪與木匠配合,直折騰了十來天,才把東西做好。 組裝好當日,管平波忙忙喊了人,往水邊架設。君山島有湖,竇家挖了個水渠引水入宅院。正好利用水渠,稍微加工一下,做出了個有落差的小瀑布。如此便可用水利沖刷轉頁,帶動離心機旋轉。而水車則架設在瀑布的上游,接一條竹管,好往“洗衣機”里灌水。水灌好了,只消把竹管挪開,將水倒回水渠即可。 水渠在宅子外面,如此動靜,引了許多族人來瞧。管平波日日在外閑逛,島上的族人,十停里認得九停,一路叔叔伯伯嬸嬸嫂嫂喊過去,又從荷包里掏出糖果給孩子們吃,一時間看熱鬧的人圍了好幾十。 不一時,洗衣機架設完畢,群眾發出一陣歡呼,都道:“轉起來了!轉起來了!” 就有人問:“管弟妹,這是做什么的?” 管平波一看,是族里一個嫂子,便笑道:“洗衣裳的?!?/br> 那嫂子滿臉不信:“洗的干凈?” 管平波道:“自然比不得手洗,卻總比寒冬臘月里手洗挨凍強。便是洗不干凈,先用此物過一水,再返工,也要省些功夫?!庇种钢匆聶C邊的架子道,“嫂嫂你看,那個架子上裝著滑輪,衣裳洗完了,帶著水,十分沉重。用那個滑輪組合,把內筒吊出來,擱在地上,就方便了?!?/br> 那嫂子有些嫌棄的道:“哎喲,洗個衣裳這般動靜?!?/br> 管平波笑道:“洗衣裳不提,洗被子如何?” 嫂子怔了怔。 管平波道:“我也是苦過來的,我知道。洗衣裳還好說,洗被子非得年輕力壯才行,不然提都難提起。有了這個,你不得空,喊你女兒一聲,七八歲的娃娃都能洗,省多少功夫吶!何況我又不收你銀錢,便是不十分好,有五六分好,總也不差的,你說是也不是?” 嫂子被問的啞口無言,竇向東那一房如今是族長,又有的是錢。他家的媳婦便是弄個玩意耍,誰能說什么? 眾人里有好事的就問:“那我現在拿了被子來試試?” 管平波道:“好呀,伯娘只管拿來,我也要看看,倘或不好,我還得改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