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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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黎明過后,一直到太陽升起,也沒有看見一只羊。 全隊希望落了空,不止如此,于念受了涼,早上發高燒。 在高原地區,發燒有時候會是要命的事情,無人敢怠慢,寧石遠帶著一個導游和司機,把人送去了縣城的醫院,剩下的人,繼續留守。 有了前夜落空的失望,加上主心骨病倒,組里的人興致都冷卻下來,懨懨地,天剛擦黑,就進帳篷休息了。 聞如一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以為過了很久,拿過手機看時間,還不到晚上十二點。 她睡不著,也不想影響其他的人睡眠,偷偷爬起來,穿上外套,背著自己的包,去昨夜蹲點的位置繼續守著。 兩點多的時候,碰上起夜的同事,看見聞如一裹著厚棉襖,一個人坐在那里等著,難免驚訝,過去勸了句:“如一,別等了,我看咱們這次的項目,怕是要黃了……” 聞如一搖搖頭:“沒事,我睡不著,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欣賞夜景了?!?/br> 見她固執,同事也不再勸,囑咐她注意安全,又回了帳篷。 到了后半夜,聞如一意識漸漸模糊,趴在旁邊的石頭上,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擦亮,她聽到一陣奇怪的腳步聲,睜開眼,直起腰坐起來,入目一片藏羚羊群,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揉了幾下眼睛,清醒過來,羊群還在。 不是夢。 是真的藏羚羊群,是她們等了一個多月的主角。 聞如一調整好相機,開始錄像,她余光看見右前方,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三只藏羚羊,兩大一小。 它們互相頂角,行為親昵,以人的眼光來理解,像是一家人。 小羊體型不大,被稍大的那一只,頂翻在地,最大的那一只,用自己的角,把它扶起來,隨后,看了它一眼,將就它的腳步,慢慢跟著,與前面的羊群匯合。 聞如一看得熱淚盈眶,取好角度,把這一幕拍攝下來。 趁著攝影機在拍攝,聞如一固定好三腳架,偷偷地跑去帳篷里叫人。 同組人聽見這個消息,有的連外套都沒披,直接就跑出來了。 這樣大規模的羊群遷徙,不是隨時都可以看見的,所有人都很開心?;蛟S是因為看見了了不起的自然現象,又或許是因為,任務即將大功告成,回瀾市近在眼前。 寧石遠接到電話,從縣城趕來的時候,羊群已經散得差不多。 他面上盡是失望,聽到聞如一說把畫面都記錄下來后,才有所緩和。 “小聞,把相機給我,這片子我要親自剪?!?/br> 聞如一早在寧石遠來之前,就做好了備份。相機本是公家財產,寧石遠開口要,她也沒有不給的道理。 寧石遠當晚熬夜修好了片子,第二天大家看了,皆贊不絕口。 宣傳片所有鏡頭都拍好,加上這段稀有的藏羚羊片段,這次的工作,基本算是圓滿結束。 于念在醫院住了幾天,身體恢復后,一行人開始返程。 可剛到拉薩的那天,就出了事。 四月份,攝影大賞已經開始收作品,好的作品會被官博發出來,提前給大家飽飽眼福。 當天傍晚,攝影大賞一條微博,在圈內掀起了小波瀾。 幾張名為“舐犢情深”的藏羚羊照片,引起關注,而投稿人,正是圈內響當當的人物——寧石遠。 第62章 聞如一知道這件事, 還是向言敘告訴她的。 那天拍完照片, 一回旅館, 聞如一就迫不及待地,將原片發給了向言敘,與他分享。 所以他認得, 這到底是誰的作品。 聞如一在房間里, 看見網絡上鋪天蓋地,贊美寧石遠的言論, 更有人預測, 這組照片將是今年大賞的金獎作品, 心里涌起一股無名火。 她不是重視名利的人, 可自己的作品,被這樣光明正大地搶走, 任誰, 也咽不下這口氣。 聞如一左思右想,起身離開房間,走出去,敲響了寧石遠的房門。 寧石遠似乎早預料到這一幕,虧他還能笑出來:“小聞, 你這怒氣沖沖的是做什么?” “我一直尊敬您是業界前輩, 叫您一聲老師, 可您現在摸著良心文,你配的嗎?” 聞如一就站在門口,她聲音不小, 這層樓的房間住的都是項目組的人。 寧石遠面色不改,聲如洪鐘:“年輕人,脾氣躁,我理解?!?/br> 聞如一強壓住爆粗的沖動,質問道:“你為什么盜竊我的作品,冠上自己的名字?” “沒證據的話,你可別亂說?!?/br> 寧石遠對著走廊,意有所指地問:“不信你問問,咱們項目組的同事,誰能證明,那組照片是你的作品?” 聞如一氣得瞪大了眼,寧石遠的話說完,半分鐘之久,也沒有一間房門打開,緊閉著,眾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所有一切都在寧石遠的掌握之中,他笑了聲,拍了兩下聞如一的肩膀:“小聞哪,別氣餒,這次宣傳片少不了你的功勞,回頭我給你們領導說說,讓他給你加獎金?!?/br> 聞如一冷笑,退后一步,死盯著他:“原來寧老師今日的成就,是這么來的,真令人吃驚?!?/br> “世人只看結果,記住這一點?!?/br> 聞如一悶聲吃了大虧,那天在場的同事,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給她作證,照片出自她手。 沒人愿意為了她這個新人,去得罪圈內老前輩,毀了自己的前程。 饒是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聞如一也沒跟向言敘抱怨什么,通電話的時候,也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只說不在乎榮譽,愛給誰就給誰。 向言敘聽出她情緒不對,沒有多問。 次日回瀾市,所有人按照程序要回公司報個道,可聞如一出了機場,自己單獨打車,回了家。 寧石遠的工作室請了營銷團隊,這件事愈演愈烈,甚至有電視臺要邀請他采訪。 聞如一窩在家里,看著網上那些夸贊寧石遠的言論,氣不打一處來。 向言敘下課直接回了家,看見聞如一坐在沙發里生悶氣,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還是那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兩個月不見,她收了一圈,皮膚也曬黑了些,最重要的是,受了欺負。 向言敘走過去,拿過聞如一手上的電腦,合上放到一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帶出去吃飯?!?/br> 聞如一順勢躺在向言敘的腿上,懨懨地:“向向,我其實有點生氣?!?/br> “嗯?!?/br> “沒有很多,就是一點點?!?/br> “嗯?!?/br> “我想給自己討回公道,可沒人幫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br> “名利真的那么重要嗎?我不明白?!?/br> 向言敘把聞如一打橫抱起,上了樓,把她放在臥室的床上,轉身去浴室放水。 “你不用明白這些?!毕蜓詳⒋蜷_衣柜,拿了套聞如一的睡衣,放在她手上,柔聲哄道,“聽話,去洗澡?!?/br> 聞如一垂頭往浴室走,沒再說話。 向言敘看著緊閉的浴室門,若有所思,下一秒,拿上手機,去書房打了通電話。 等聞如一洗完澡,向言敘帶著她出去吃了頓飯,期間向母來了電話,邀請聞如一過去坐坐。 向言敘把聞如一送到了宅子,還沒坐幾分鐘,借到一個電話,說是公司有急事,就急匆匆地走了。 向母還不知道聞如一被盜的事情,聞如一不想讓長輩擔心,把情緒藏起來,跟向母有說有笑,出去逛了街,做了指甲,晚上向母親自下廚,給她做了清真鱸魚。 向言敘九點多忙完,才宅子里接她回去,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照片的事情。 這件事,平靜得好像沒有發生過。 —— 翌日。 聞如一睡到日上三竿,向言敘有課不在家,她一個人不想做飯,洗漱過后,叫了外賣。 等待的時間,閑來無聊,她打開微博。 鋪天蓋地的艾特評論轉發提示,幾乎讓她的手機死機,聞如一重新開機,切換成小號,再上去看,發現寧石遠的名字上了熱搜。 點進去,排在第一位的微博,竟是來自于念。 她發了一條長微博,圖文皆有,聞如一從頭看到尾,這條微博帶給她的沖擊,無疑于一場海嘯。 于念讀大學的時候,寧石遠教過她的專業課,對她很是賞識,后來保研,寧石遠收了于念做自己的學生。 寧石遠風評一直不錯,那兩年,于念受他恩惠不少,能進印象工作,也是因為寧石遠的推薦。她打心里,是尊敬這名恩師的。 可是于念入職印象那一年的攝影大賞,寧石遠擅自拿走她的作品,去參賽投稿,獲得了金獎。于念忍不下這口惡氣,當時在微博痛批寧石遠的惡行,可胳膊擰不過大腿,沒人相信她說的話,證據不夠硬,也沒人愿意替她證明,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而寧石遠因為對于念在網絡痛批她的事情,懷恨在心,背后做了手腳,導致于念研究生一直無法畢業,最后主動退學。此外,在印象的工作,從商業組調去了旅拍組,那時候印象的旅拍比現在還要慘淡,于念的前途,幾乎是毀了。 幾年過去,于念還是旅拍組一個名氣不足的普通攝影師,而寧石遠,已經在業界享有名譽,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寧石遠慈祥親切的面具,隱藏著的那顆卑劣骯臟的心,無人知曉。 最后一張圖片,于念曬出了那天在縣城醫院,寧石遠的照片,算是出面給聞如一作了證,那組照片,并不是寧石遠之手。 藏羚羊群出現的時候,寧石遠根本不在場。 陳年舊事,再上近幾天的事情,配合于念這個受害者的言論及實錘證據,一下子把寧石遠推到了風口浪尖。 聞如一回想起從一開始,于念對寧石遠的態度。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寧石遠最開始是什么樣的人,于念比誰都清楚。 而寧石遠那次在會議室,捧她才于念,一方面為了立威,另一方面,估計那時候,他就已經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聞如一退出微博,思前想后,給于念打了一通電話。 打了好幾通,她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