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接的是旅拍婚紗照的單子，一路走下來，變成了單人旅途。

    環島這一路，是聞如一這幾天來，看見葉喜兒最開心的樣子，甚至還跟她開兩句玩笑，說找男朋友就要找向言敘這樣的。

    愿意陪你，愿意為你花心思，愿意把你放在第一位。

    聞如一聽著不覺得多美滋滋，知道葉喜兒言語里都是失望，對任濱的失望。

    鏡頭里的照片，葉喜兒大多時候都是笑著的，可下午到了象鼻峰，休息的時候，聞如一回頭翻上午的成果，幾百張里，沒有一張讓她感受到，葉喜兒是真正開心的，只有強顏歡笑。

    象鼻峰只有泡面，聞如一知道向言敘不喜歡垃圾食品，提前買了面包，放在包里，向言敘去攤位買了兩瓶水，挨著她坐下，把瓶蓋擰開，放在她嘴邊：“喝水?！?/br>
    聞如一自然地咬住瓶口，向言敘喂了她兩口：“還喝嗎？”

    聞如一搖頭，余光看見任濱和葉喜兒站在一塊石頭上，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葉喜兒對著遠處的石屋群大喊：“狗屁愛情，見鬼去吧——”

    此舉引來周圍人的注意，任濱站在葉喜兒身邊，不走也不說話，任由著她喊。

    聞如一不知道說什么，舉起相機，把這一幕留在了鏡頭里。

    “向向?！?/br>
    向言敘撕開面包的包裝，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如果我們分手了，我不要跟你來旅行，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吧，再也不要聯系?！?/br>
    聞如一垂頭，擺弄著相機的帶子，情緒低落：“我沒辦法跟你做朋友，也不需要這種分手旅行這樣的儀式感，互相折磨對方?！?/br>
    “不可能的?！?/br>
    向言敘撕下一塊面包，塞進聞如一的嘴里，惡狠狠地說：“休想跟我分手?！?/br>
    聞如一嚼著面包，呆愣愣地看他。

    沒等聞如一咽下，向言敘又塞了一塊在聞如一嘴里，超級兇：“你敢分手，我做鬼都不放過你?！?/br>
    “……”

    “快吃，看什么看？”

    “……”

    向言敘把手里的面包全給她，自己喝水。

    聞如一乖乖地，不敢再說話。

    向言敘卻還不解氣，看她一眼，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以后少吃點香菜?！?/br>
    “？？？”

    “香菜讓人變蠢，你不要再吃了，越吃越蠢?！?/br>
    “……”

    “蠢死了，聞如一。吃你的面包，別看著我?！?/br>
    “……”

    好委屈。

    香菜也委屈。

    第48章

    環島回來, 差不多到晚上飯點。

    暴走好幾個小時, 所有人累得夠嗆, 回民宿后各自休息。

    晚飯是導游安排的，在附近的一家大排檔，吃當地正宗海鮮。

    飯桌上, 導游說起明天的行程：“我訂了船票, 明天早上出發去青浜島，后天返程, 這青浜島上主要景點有……”

    話還沒說完, 葉喜兒喝了口啤酒, 出聲打斷：“不用去了?！?/br>
    導游沒當真, 畢竟這趟行程一半的錢都沒玩完：“可行程之前都安排好了……”

    葉喜兒沒興趣聽：“錢照付，一分都不少, 你改船票機票, 我明天就要回去?！?/br>
    葉喜兒語氣強硬，導游也不知道怎么說，為難地看著任濱。

    任濱的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最后妥協：“都聽她的?！?/br>
    聞如一和夏陽也是局外人，客戶的決定, 沒有插嘴的余地, 而且夏陽還挺高興, 提前了三天收工。

    向言敘大概是桌上最置身事外的一個人，全程沒說一句話，專注剝蝦。

    一頓飯下來, 聞如一成功被他給喂撐。

    飯后，葉喜兒讓導游去別家民宿，單獨給她開了一個房間，拒絕跟任濱再同處一室。

    向言敘不著急回房間，牽著聞如一去海邊散步。

    聞如一撐得有點走不動道，挽著向言敘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開玩笑說：“你看我，像不像懷孕四個月的？”

    向言敘回了她一聲冷笑：“呵?！?/br>
    向言敘越不理她，聞如一越來勁，她停下腳步，抓著向言敘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提前感受一下為人父的滋味?！?/br>
    “聞如一?！?/br>
    向言敘盯著她的小肚子，過了幾秒，輕拍了一下，調笑著：“你以為，懷孕這么容易？”

    “你真沒勁，一點都不幽默?！?/br>
    聞如一不跟他玩，對著自己被撐起來的肚子，小聲嘟囔：“兒子啊，你爸不愛你，mama愛你。你別自卑，你爸是個壞男人，以后別學他，找不到老婆的?！?/br>
    向言敘淡聲問：“那你是誰？”

    聞如一高傲地抬頭，輕哼一聲：“上天有旨意，我是派下來拯救世界的，而你就是我的目標。嫁給你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任務?！?/br>
    說完，聞如一故意吸了吸鼻子，對著自己肚子里的“兒子”說：“兒啊，你就沒你的垃圾爹好命，所以別學他，咱們別做狗，要做個人?！?/br>
    “……”

    向言敘松開牽聞如一的手，一個人邁腿大步往前走，壓根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個字。

    聞如一并不在意，挺著自己的小肚子，小步追上他，從背后抱住向言敘的腰，眉眼帶笑：“你等等我啊，我可是你孩子的娘?！?/br>
    向言敘失笑，轉過身來，難得地接了她的無腦茬，垂眸看她的肚子：“那你可得小心點?！?/br>
    “小心什么？”

    “孕中忌房事，離我遠點?！?/br>
    “……”

    聞如一合計了一下，覺得這波很虧，“兒子”也不要了，幾乎是掛在向言敘身上走，宛如一個小賴皮：“哦，剛剛兒子偷偷告訴我，他先回去了，過幾年再來?！?/br>
    向言敘哭笑不得：“為什么不是女兒？”

    聞如一很霸道：“我不喜歡女兒，只能是兒子?！?/br>
    “你還搞性別歧視？”

    聞如一搖頭，說得頭頭是道：“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不允許有人來跟我搶你，所以兒子好?！?/br>
    向言敘有點嫌棄：“兒子親母親，不好?！?/br>
    “好得很，時刻提醒你有緊迫感，你敢綠我，我就帶著你兒子，去喊別的男人叫爸爸?！?/br>
    “……”雙標。

    無厘頭的對話一直進行到回民宿，最后聞如一以不要臉的特質，單方面確定了孩子的性別。

    向言敘把聞如一送到房間門口，突然想起一件正事：“明天你工作結束了，我們單獨走?！?/br>
    聞如一不明白：“怎么單獨呀？船票都是一起買的?！?/br>
    向言敘早計劃好了：“退了，我賠。我們坐直升機，我包了機?！?/br>
    聞如一沒意見了，屈服于太子爺的財力：“聽你的?！?/br>
    第二天一大早，向言敘接到了航空服務公司的電話。

    客服耐心地給他說明情況：“向先生，很抱歉。之前你包機那架直升機，因為故障今天無法使用，給您帶來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為了彌補，包機的所有費用，我們將全額退還，另外按照金額的5%進行額外補償?！?/br>
    向言敘一下子就清醒了，冷著臉問了句：“這不是錢的問題?！?/br>
    客服一怔，轉而問：“賠償問題我們可以進一步協商的?！?/br>
    “我說了，要包機?！?/br>
    “實在不好意思，向先生，國慶假期客流量大，其余的直升機，今日已經被預定完畢了?！?/br>
    向言敘心生煩躁：“挪一架出來，一架直升機旅客的費用，我三倍賠?！?/br>
    客服大概也沒見過如此豪氣的人，說需要跟老板商量，稍后回復，便掛了電話。

    過了兩分鐘，客服回過來，依然抱歉：“下面的旅客意見不統一，向先生很抱歉，不如改個時間？我們盡量幫您協調?！?/br>
    “算了?！?/br>
    向言敘直接掛了電話。

    他越想越煩躁，撥通小張的電話，接通之后就是一頓炮轟：“張凱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節假日的，小張被嚇得不輕，從床上坐起來：“小向總，發生什么事了？”

    向言敘“呵”了一聲：“你訂的直升機真給我臉，關鍵時刻就故障?！?/br>
    “我馬上去協調！”

    “嘟嘟嘟——”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

    小張欲哭無淚，隔著電話，他好像已經看見了，自己下半年獎金飄遠的背影。

    ——

    導游定的船票是最早的一班，一行人吃完早飯，去碼頭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