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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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麻……煩你的,只是我連……打車錢都沒……有了?!?/br> 第35章 聞如一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 許朝暮一個人坐在機場大廳外面的長椅上, 及腰的長發垂下來, 遮住她的臉, 身上穿的還是居家服。 若不是此前通過電話,聞如一可能也認不出來,這是她jiejie。 聞如一走過去, 輕聲叫她:“姐?!?/br> 聽見聞如一的聲音, 許朝暮抬起頭來,哭得紅腫的眼睛盯著她, 過了幾秒, 她倏地站起來, 主動抱住了聞如一, 聲音近乎崩潰:“如一,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聞如一整個人傻在那里, 待回過神來,許朝暮已經趴在她肩膀哭得泣不成聲,她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先回家好嗎?” 許朝暮“嗯”了一聲, 收住情緒, 松開聞如一, 轉過身去擦了把眼淚。 聞如一走在許朝暮身邊,注意到她戴了口袋,瀾市氣溫居高不下, 這打扮實在是怪異。 想到許朝暮剛才失控的情緒,聞如一什么話都沒問。 許朝暮從上了車就格外沉默,窩在座位里一言不發,聞如一幾次以為她睡著了,可余光看過去,雙眼都是睜開的。只是目光沒有焦點,跟她整個人的狀態一樣,都像是丟了魂。 在路上的時候,向言敘打了電話過來,聞如一看了眼許朝暮,還是沒有開揚聲器,放慢車速,單手控制著方向盤,接了起來。 向言敘應該還在學校,電話那頭還能聽見cao場打籃球的聲音:“忙什么呢,消息都不回?!?/br> 聞如一不了解情況,也不好多說,斟酌兩下,回答:“我jiejie來了?!?/br> 向言敘會意,改口問:“今晚一起吃飯?想吃什么,我訂餐廳?!?/br> “改天吧?!甭勅缫幌胝覀€借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今天有點事情?!?/br> 向言敘沉默片刻,沒再問下去,習慣性叮囑兩句,便掛了電話。 聞如一把手機放回原位,旁邊一直沉默的許朝暮突然開了口:“你跟向言敘在一起了?” “對?!?/br> “多久了?” “一個來月吧?!?/br> 再沒有多余的話。 聞如一不由得加重了握方向盤的力道,心里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 許朝暮在她這里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存在。因為許家沒有任何人待見她,特別是外婆走后,小學開始,她被接回許家住。 雖然平時都是全封閉住校,但總有寒暑假。 寒暑假是聞如一最難熬的日子,大到父親奶奶,小到家里的保姆,對她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聞如一記得很清楚的是,有一年寒假,她那天有點感冒,下午在房間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她餓得饑腸轆轆,下樓去廚房找吃的,被保姆呵斥了一通。 保姆說過了飯點,家里什么吃的都沒有,可是聞如一明明看見冰箱里,還有好多沒有吃完的菜。 她問保姆為什么不能吃那些菜,保姆就當著她的面全倒掉了,說是不新鮮的菜吃了會拉肚子。 聞如一不知道那些東西吃了是不是真的要拉肚子,可在拉肚子之前,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 后來是許朝暮,去廚房煮了一碗餃子,端到了她的房間。 聞如一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份餃子的味道,香菇蝦仁餡的,放了很多的海苔,湯底是骨頭湯的味道。 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餃子。 許朝暮總是偷偷地照顧她,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了什么事,總能第一時間護在她身前。 jiejie是她的保護傘,外婆不在了,聞如一的世界里,關于親情的那部分,所有所有,都叫做許朝暮。 她們這么多年一直都是無話不談,從未像最近三個月這樣生疏過。 …… 兩姐妹各懷心思回了家,許朝暮進屋就直接進了房間,把自己關在里面,天黑了也沒出來。 聞如一沒心情做飯,叫了外賣,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給德芙順了毛,再找不到別的事情做,她收拾好心情,上樓敲許朝暮的房門。 “姐,下來吃飯吧?!?/br> 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聞如一頓了頓,又抬手敲了兩聲,還是一樣的結果。 她心里覺得不對勁,直接打開了房門。 屋內一片漆黑,窗簾被拉上,連月光也被阻隔在外,聞如一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從外面的燈光透進屋內,才添了幾分光亮。 聞如一站在門口,沒有看見許朝暮的身影。 她一邊叫這人,一邊往屋內走。 洗手間、衣帽間都沒人,聞如一正納悶,忽的看見靠窗的墻邊好像有什么在動,她放慢腳步走過去。 許朝暮還穿著那份居家服,赤腳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膝,臉埋在雙膝中,如墨的黑發披散在腦后,隨著她雙肩抖動,發尾輕輕掃著地板。 聞如一挨著她坐下,任由她哭,淡聲說:“許家出了什么事?!?/br> 許朝暮最在乎的就是許家,能讓她難受成這樣,除了許家,聞如一想不到別的。 “上次,我勸你去見奶奶最后一面,是我錯了?!?/br> 許朝暮頭朝著地板,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本來就是破碎不堪的家庭,是我太天真,以為你和他各讓一步,就能天下太平?!?/br> 聞如一聽見許朝暮沒有用爸爸的字眼,還是用的他。 知道許朝暮還有下文,聞如一沒有出聲,等她繼續說下去。 “家里這半年,生意都不太景氣。你知道的,家族產業,那些親戚每天想方設法從公司里撈油水,而他又是一個講面子的人,生怕別人說他管理不善,資金鏈跟不上,這么多年,這些親戚,要什么給什么?!?/br> “我為公司忙上忙下,一年到頭的那些努力掙到的錢,全給家里人揮霍干凈了?!?/br> “他最近,想讓我去聯姻。趙家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個字眼,聞如一身體一僵。 她怎么會不記得。 中考那個暑假,許父唯一帶她參加的那次商業聚會,就是趙家的兒子,對她動手動腳的。 這么多年,聞如一都還記得那個人丑惡的嘴臉,一副猥瑣樣,瘦得跟蘆柴棍一樣,小小年紀就一身煙味,連牙都是黃的。 說是垃圾堆里爬出來的蛆蟲,都是高看了他。 因為憤恨,聞如一聲音都是涼的:“姐,別告訴我,你答應了?!?/br> 許朝暮總算抬起頭來,自嘲地笑了笑:“趙家的夫人去年去世了,他想讓我過去做后媽?!?/br> 聞如一忍住爆粗口的沖動,直到看見許朝暮臉頰上兩個通紅的巴掌印,瞪大了眼睛,抓住她的手,顫著聲問:“那個神經病打你了?” 許朝暮按住聞如一的手,搖了搖頭:“我咬死不答應,他把我所有的卡都停了,幸好我身上的現金,還能買一張機票?!?/br> 聞如一只覺后背發涼。 什么血緣親情,什么血濃于水,還不及一個陌生人三分的友善。 “在他的心里,女兒終究是女兒?!痹S朝暮看著聞如一,眼神空洞,“他這么多年,疼我又如何?如果mama當年肚子里的是個弟弟,哪怕是個無用之才,待遇也比我們好!” 聞如一聽得一頭霧水:“什么弟弟?你在說什么?” “mama生了我之后,身體就不太好,已經不適合再生育了??稍S家無子,mama那幾年一直過得很辛苦,加上他也想要兒子,mama不聽醫生的勸,硬是要了第二個孩子,也就是你,如一?!?/br> 聞如一如同被當頭一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棟房子,是mama買的,當年清城發流感,她特地回了祖上老家,也就是瀾市來養胎。如一,你是在這個城市出生的?!?/br> 聞如一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近乎嘶吼:“那你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那個混蛋明明就不是因為愛mama才討厭我的,只是因為mama沒有給他一個兒子就去世了!” 許朝暮試圖去握聞如一的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如一,你不能一輩子活在仇恨里,mama要是還在,她也不希望你這樣過一輩子?!?/br> 聞如一毫不猶豫地甩開,她紅著眼從地上站起來,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什么mama還在,我一出生mama就不在了!可是mama陪了你五年,你知道成長軌跡完全沒有母親的滋味嗎?我因為被扣上不詳的帽子,被許家人冷漠對待了二十二年。而你知道一切,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卻還是要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br> “我現在長大了,我已經過了在乎許家的年紀??墒?,jiejie,你為什么要瞞著我?我把你當做最親最親的人啊,我什么都告訴你,什么都不瞞著你?!?/br>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到mama因我而死,我心里有多難受!我有時候都會想,死的人為什么不是我!” “對不起,如一,我以為這是對你好,我想彌補,可是我——” “你要怎么彌補?” 聞如一覺得一直住在自己心里的魔鬼,今天總算到蘇醒之日。 許朝暮被聞如一冷漠的眼神給刺痛,說不出說來。 “你能讓mama,像叫你阿朝一樣,親口叫我一聲如一嗎?” 聞如一咬著嘴唇,用最后的理智阻止自己再說出更惡毒的話來。 這個房子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壓抑,聞如一再也待不下去,轉身跑出了房間,不顧許朝暮在身后的大喊。 —— 向言敘晚上被教授叫去做數據分析,回到家中,已經過了十點。 一開門就是一股濃烈的酒味。 家里的密碼,除了他自己,只有聞如一知道。 房間里很安靜,一盞燈都沒有開,從玄關到客廳,啤酒的易拉罐,亂七八糟地灑落一地,有的是空的,有的里面還有酒,全倒在了地板上。 聞如一光腳坐在地板上,向言敘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打開新的一罐。 向言敘走過去搶走她手上的啤酒,臉色鐵青:“聞如一?!?/br> 聞如一聽見向言敘的聲音,愣了幾秒,隨后笑起來,跟他招了招手:“向向回來啦,一起喝呀。我買了好多好多,有這么多呢,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br> 向言敘看見她腳邊還有一口袋沒開封的啤酒罐,臉色又沉了幾分。 聞如一見向言敘不理她,吸了吸鼻子,趴在茶幾上,委屈地嘟囔:“我都喝了好多罐了,為什么我喝不醉呢。向向,我好想喝醉,怎么才可以喝醉啊?!?/br> 向言敘彎腰,把她腳邊的啤酒罐提走,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特地放了根吸管進去,將被子拿出來,就著自己的手,把吸管對著聞如一的嘴唇,開口說:“喝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