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他一路走過去,劇組里的人都沒太敢跟他打招呼, 除非視線撞上了才會微微笑一下。 畢竟前幾日林初冬過來的時候, 幾乎不跟任何人說話,而且他最近都不常來片場了, 大家也都鬧不清他跟路銘現在到底是個什么關系, 免得打招呼太尷尬,大家都偽裝成特別忙碌的樣子,只有余光偷偷往兩人那邊看。 初冬走近了才發現路銘在抽煙, 吸到半根的煙被她夾在兩指之間,她帽檐壓低,專心的低頭在看剛改過的劇本分鏡,絲毫沒注意到他靠近。 初冬心尖像是被冒著火星子的煙蒂燙了一下似得,疼的抽搐,連垂在身側的手指都不自覺的蜷縮起來。路銘以前是沒有煙癮的,更不會在這么短暫休息的時候想起來抽根煙…… “初冬?”安夏燦提著電腦過來,見他站那兒半天也不動就喊了一聲,“別忘了跟路銘一起來休息室?!?/br> 一句話喊醒兩個人。 路銘脖頸僵硬瞳孔收縮,猛的抬頭往身側看,正好對上初冬的眼睛,“寶貝兒……” 路銘想起自己手上的煙,慌忙的丟在地上抬腳踩滅,把劇本擱在一旁伸手去拉初冬的手腕,語氣格外的小心翼翼,“別、別生氣……以后不抽了?!?/br> 她扯了扯嘴角,看著初冬的臉色輕聲問他,“你來了怎么沒跟我說讓我去接你???” “……你以前都不抽的?!背醵曇粲悬c低,垂眸看著路銘抓在他手腕上修長好看的手指,沒被她帶著轉移話題。 其實初冬不太明白這里的煙跟他們那里的煙草是不是一回事,可但凡是他見過抽煙袋的人都瘦骨嶙峋精神極差,除此之外牙齒泛黃滿身熏人的煙味,讓人光看著就不想靠近,這種人一般常年混跡于花街柳巷酒肆賭坊。 現在處處也都有禁煙廣告,說是對肺不好。所以初冬從心底對這東西有股子淡淡的抵觸,不太希望路銘染上這些不良的嗜好。 他不僅希望她肺好,更希望她哪兒都是好好的。 “就最近才開始抽?!甭枫懽屑毜目粗醵加铋g的神色,握緊他的手腕,慢慢把他拉到自己雙腿間站著,手摟著他纖細的腰仰頭看他,聲音放軟討好的說道:“我煙癮不大,過兩天就能戒掉了,你別生氣?!?/br> 初冬抬手,掌心貼在路銘臉上,低頭垂眸輕聲問她,“是不是我走了后你就開始抽煙了?” 他抿了下唇,想到什么又問道:“你那段時間是不是也沒回家???” 路銘側頭親吻初冬的手指,小聲反駁,“沒有你的地方不叫家,那只是房子?!?/br> 她聽出來初冬生氣的成分小而心疼的成分大,就笑著輕輕搖晃初冬的腰肢,無賴的跟他撒嬌,“你彎腰親親我,我嘴里煙味真的很小,就剛才休息的時候抽了幾口,而且這是今天的第一根,不信你聞聞?!?/br> 初冬似真似假的低頭皺著鼻子在她發絲上聞了一下,煙味還沒沾上去。他被路銘軟磨硬泡的哄著坐在她的腿上,路銘順勢抬頭用唇瓣在他嘴角邊先碰了碰,隨后才親他。 一吻結束,路銘舔了舔嘴唇低聲問道:“煙味是不是很淡?” 其實她嘴里煙草的味道還是有的,不過難得的不刺鼻,反而帶著淡淡的煙草清香,讓初冬沒覺得多抗拒。 初冬的心臟酥麻了一下,長睫輕煽抿唇輕輕嗯了一聲。 可他還是低頭,把路銘的帽檐蹭上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以后不抽了好不好?” 路銘乖乖的仰頭看他,眼里慢慢浮現出笑意,柔聲應了一個字,“好?!?/br> 她摟著初冬的腰,抱緊他,“以后只要你在我就不抽了?!?/br> 初冬笑了一下,心里卻有點酸疼。 “你幫我戒煙?!甭枫懯帜笾醵氖种赴淹?,仰頭看他。 初冬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來找路銘是干嘛的,順著她的話認真的問,“要怎么戒?會很難嗎?” 路銘笑,抬起下巴措不及防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就這么戒,一點都不難?!?/br> 初冬被撩到臉紅心跳,慢慢紅了臉,摘掉路銘頭頂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帽檐壓低企圖遮住越來越紅的臉。 平時床上已經夠流氓不當人的路銘,現在什么也沒做,就只是單純的撩他一下親他一口,初冬就覺得特別害羞。 這臉皮的厚度真是越活越回去。 初冬坐在路銘大腿上的照片幾乎劇組里工作人員的手機里人手一份,捂著嘴巴被蘇的嗷嗷叫,控制不住的想往網上傳,打臉那些說路銘跟初冬已經分手了的噴子。 兩人你儂我儂完了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正事,手牽著手往休息室里走。 合約價格是笑笑跟安夏燦在談,一向能說善道的安助理現在越發說不過笑笑這個業界新秀了,最后只能無奈一笑,抬眼看他,“我跟你說啊,你可別仗著我不忍心欺負你,你就爬我頭上作威作福?!?/br> “說的好像我坐地起價有恃無恐一樣,”笑笑斜了安夏燦一眼,跟她擺道理講事實,“再說你們給初冬提高工資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遲早還不是得回到路導手里頭么?!?/br> 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價格差不多已經談攏,笑笑讓初冬過目,全程眼睛微瞇看著他,咬牙小聲提醒,“想想你經紀人還得還房貸還得還車貸?!?/br> 就差說救救我這個孩子吧…… 初冬頭皮發麻,覺得格外的有壓力,最后就按著笑笑的意思辦了,他就負責按個手印。 跟著路銘拍攝了一天,晚上兩個人吃完盒飯一起回家。 初冬洗完澡躺在床上刷微博,路銘出來后順勢壓在他身上,抬手奪過他的手機低頭親他,“寶貝兒現在這么有錢了,請問需要睡前服務嗎?” 初冬被她親的有點癢,眉眼彎彎笑著躲她,喘息著低聲問,“什么服務?” “擠奶服務?!甭枫懩樕槐菊?,仿佛跟初冬說的就是一份正常不過的工作,甚至已經開口報價,“一次一萬,兩次兩萬……” “……”初冬覺得自己始終是吃虧賠錢的那一方,所以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了。 路銘突然襲擊,抬手扯開初冬身上的浴袍帶子,浴袍順著胸口往兩邊敞開,里面果然什么都沒穿。 路銘一臉“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服務”的表情,挑眉說道:“明明已經準備好了,還偏偏嘴硬?!?/br> 初冬臉蛋瞬間爆紅,不抱希望的伸手扯了扯浴袍企圖能擋多少是多少,“我……我是為了睡的舒服?!?/br> “還嘴硬?!甭枫懙皖^吻他,聲音含糊不清,“我來嘗嘗這嘴到底能有多硬?!?/br> 第二天早上初冬又是在手機的震動聲里醒來的。 他迷迷糊糊的把手機摸過來半睜著眼睛看了一眼,又是轉賬短信,不過是他卡里的錢被轉出去了。 初冬一個激靈做起來,看了一下,一共被轉出去五萬,全部轉到——路銘的名下。 “……” 路銘從衛生間里拿著手機出來,看初冬頂著一頭毛茸茸的頭發風中凌亂似得呆坐在床上,笑著說道:“錢我已經自己取了,一共五萬?!彼龂K了一聲,暗示道:“寶貝兒,你還需要再接再厲啊?!?/br> ……睡完他拿了他的錢,回頭居然還嫌棄太少? 初冬默默的看著路銘,想看她的臉皮到底能有多厚。 路銘笑著走過來,單膝跪在床上湊過來親他,初冬被蠱惑的抬頭迎合。 “聽笑笑說你想買房?”初冬意亂情迷的時候聽見路銘說這句話,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嗯?” 路銘眼神危險,“這是為以后鬧分居挑地方?” “寶貝兒,咱倆在一起有一條你要記著,”路銘坐在床上拉著初冬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認真的說道:“以后能生氣能吵架,你打我都行,但是不許分居不許冷戰?!?/br> 掌心下是她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砰砰砰的跳著。她皮膚的溫度透過衣服傳出來,從初冬的手掌一路攀爬到他臉上再蔓延全身。 初冬抿了下唇,眼瞼半垂長睫輕顫,手指捏了下手掌心的那只“兔子”。 路銘挑眉看著臉蛋通紅的初冬,含笑低聲問他,“寶貝兒,你這是什么意思?” 初冬聲如蚊吶,眼睛微亮看向路銘,小聲說道:“引_誘你再賺點服務費?!?/br> 對于這種邀請,路銘向來都是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會拒絕。 路銘從初冬身上賺來的錢都給他存著,準備等他窮了以后再讓他用同樣的方法賺回去,這賬反正不管怎么算她都不吃虧。 第69章 戒煙吻 武術指導老師這個工作比替身演員要忙碌許多, 畢竟替身演員要做的只是代替舒落完成他某些做不到的武打動作,而武術指導老師則是負責全劇組所有演員關于武打動作方面的指導工作。 初冬對于演員動作的要求很高, 如果對方做的不滿意,他會耐心的重復指導,但新來的替身演員小潘他有自己的想法,初冬每次說話或者示范時,他就表面敷衍的聽著看著, 等正式開拍后, 他還是按著自己的來。 其實小潘是看初冬年紀小卻擔任老師的職責心里多少有點不平衡, 覺得肯定是因為他和路導兩個人的關系初冬才獲得這份職業,能力不大就是來劇組里面混的。 反復拍了兩次后,路銘對小潘的動作都有些不太滿意, 她這邊還沒說話, 初冬就先抿唇皺眉開口了,“我剛才說的你是沒聽到嗎?” 初冬走到小潘面前拿過他手里的劍, “封禹自幼習武,腕部是有力量的, 哪怕舞劍助興那也是帶著力, 而不是軟綿的揮動,你這些動作舞起來好看是好看, 但感覺不像在舞劍, 反而像在舞動綢帶?!?/br> 現在拍攝的這條是蔣悟闕跟封禹剛相識沒多久,解決完糧草問題后全軍松了一口氣,這時又恰逢封帥壽辰, 封禹舞劍為母助壽。 初冬說著手握劍柄翻轉手腕,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親自又為他示范了一遍。 對比小潘來說,初冬舞劍時手腕就帶著五分力道,離近了能聽到破風聲。 “給,你再來一遍?!背醵褎€給小潘。 小潘拿著劍遲遲沒有動,扁了下嘴提出不同的見解,“舞劍的時候蔣悟闕也在,封禹心里對她存有感激,謝她替自己挨了軍棍,這次說是給母親祝壽,其實他心里難免沒有想在蔣悟闕面前表現或者感謝的成分在,如果用少將軍的方式生硬刻板的舞劍,就沒這個曖昧的意味了?!?/br> 乍一聽覺得他這么分析的還挺對。 劇組的工作人員齊齊看向路導,連飾演封禹的舒落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陷入沉思。 小潘見現場沉默認同他的觀點不由挺直腰背,如果不是沒有好的機會跟伯樂,他哪里比舒落跟初冬差了? 封禹的劇本他也看過,更仔細的研究過,小潘覺得如果讓他來演,自己不會比舒落演的差。 “封禹不是這種性子的人?!背醵虼娇戳讼侣枫?,不是求助的眼神,而是帶著羞澀的愛意看了一眼,路銘心領神會的一笑,靠在椅背上看著他。 初冬耳朵微微發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忍住了沒撓,“他可能會私底下給蔣悟闕舞這種軟綿綿的劍,但在母親面前他不會?!?/br> 初冬演技不行,對劇本也沒怎么捉摸過,但他的性子跟封禹卻很像,他能明白封禹的想法。 這次是封帥壽宴,封禹一直想成為母親的驕傲并且擔起她肩上的責任,他不會在母親面前舞這種劍。 “初冬說的很對,封禹不是這種性格的人?!笔媛溟_口,十分贊同初冬的觀點,“封禹感激蔣悟闕,他可能會在沒人的時候放下少將軍的身份謝她,但在人前,在母親面前,他就是封家獨子,是大蔣的少將軍,他的身份官職不允許他在人前對蔣悟闕諂媚示愛有小男兒家的姿態,哪怕成親后,他的心里裝著的依舊有家國,而你剛才的解釋,就把封禹定義為一個只知道情愛的男子,而不是大蔣那個殺伐決斷的少將軍?!?/br> 先前路銘找他的時候,舒落只看了一夜劇本就決定出演這個角色,也是被封禹的性子折服。 封禹不是蔣悟闕背后只知道情愛跟宮斗的小男人,他是手持封家長_槍一身銀甲能與蔣悟闕并肩而立的少將軍。 路銘抬手鼓了鼓掌,為舒落對人物角色的理解,為舒影帝對封禹思想的認真揣摩。 初冬看著小潘說道:“我再給你示范最后一遍?!?/br> 他這話的語氣帶有一點警告的意味。 初冬不喜歡別人讓路銘太累,尤其是這么小的事情,如果他是替身演員,肯定一條過,不會讓路銘費神。 舒落的解釋像是給小潘的自滿煽了一巴掌,有沒有把他打醒別人不知道,只知道接下來他聽話了不少。 這只是拍戲時的一個小插曲。 這條過了之后,大家短暫休息補妝,副導演則帶著工作人員在現場重新布景拍攝下一條。 路銘拿著手里的劇本低頭看了一會兒,脖子累的時候就抬頭眺望,目光下意識的在片場里面尋找初冬的身影,他正和舒落說話呢,仿佛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往這邊看過來。 兩人眼睛對視的那一瞬間,同時笑了。 看著抿出酒窩對自己笑的初冬,路銘心里悸動手指發癢,想把他拉到懷里用力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