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怎么?還未睡嗎?”江尋從榻上下來,見我趿著鞋,緩步而來,道,“上榻吧,地上涼?!?/br> “好?!蔽覐纳迫缌髋肋^去,跨過他的腿,乖巧躺在內側。 江尋幫我掖了掖被子,也躺下,說:“夜深了還來尋我,是有事嗎?” “沒事,就是怕你冷,來問問?!?/br> 他挑眉:“哦?夫人看我,像是冷的樣子嗎?” 我摸了摸鼻子,傻笑:“不大像?!?/br> “你不過是想我了,才來看我,傻子都能瞧得出來?!?/br> 我被戳中心事,有點害羞,悶悶望著床幔出神。 就這樣,兩人相顧無言,氣氛不算太尷尬。許是被窩里暖洋洋的,壯人膽,也衍生出了一些綺麗的心思。 江尋突然問我:“可以抱你嗎?” “什么?”我面紅耳赤,還沒來得及反應,江尋的手便探了過來。 他的指腹撫過我的腰間,激起一陣顫栗,忽的將我擁到懷里,靨足嘆了一口氣:“是我逾矩了?!?/br> “……”我無話可說。 那個,你先非禮我,再道歉,是不是太遲了? 第59章 江尋可能是這段時間受了驚, 夜里睡得并不安穩。 他摟住我腰的手漸漸收緊, 勒得我有些憋悶。我迷迷糊糊醒來,小聲喊他:“夫君, 疼?!?/br> 江尋沒能睜開眼, 他的呼吸很重, 喘氣也顯得急促而費力, 像是被夢魘住了一般。 我很擔心, 伸手去觸摸他的額頭。他的眉心滿是熱汗,愁眉不展, 鎖住煩憂。 江尋在發抖, 是害怕嗎?我這般想著, 情不自禁俯下身,吻他的臉頰與耳尖。江尋的耳尖素來冰涼,除了情欲泛濫,抑或是顏容羞澀之時會微微燒灼。 那么,現在這般燙, 是其中哪一點呢? 我遲疑地靠上去,喊他:“夫君?你怎么了?” 等了許久, 江尋才迷茫睜開眼。 他注視我, 眸光冷肅, 驚得我心頭一顫。 足足過了一刻鐘,江尋的眼神才變得溫熱,啞著嗓子,溫聲軟語:“做了個夢?!?/br> “夢到什么了?” “記不清了?!彼麗瀽灥卮? 手間將我抱得更緊,汗濕的臉埋入我肩窩,極其不舒服。 我想躲,他的吻就鋪天蓋地落下來,撩得我心尖酥麻,一陣陣發癢。 江尋很賊,懂我七寸所在,稍稍掐上一掐,我便無力抵抗。 我被吻得意亂情迷,唇間忍不住哼哼出聲,原以為會有過分舉動,他卻停下了。 江尋輕輕嘆了一聲:“我與你素未謀面,你為何信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抿唇,說:“因為你是我夫君?!?/br> “呵?!?/br> “笑什么呢?” “笑你傻,被賣了還幫我數錢?!?/br> “什么意思?” “我入你府邸,未必存好心。你不但不追究,夜里還敢與我同床共枕,你是心大,還是手里捏著籌碼,所以無所畏懼?” “夫君不會害我?!?/br> 江尋與我對視,看了許久,又悠悠然呼出一口氣:“罷了,我不會害你。一夜夫妻百日恩,為夫既然和你睡了一夜,那便護你百年吧?!?/br> 第60章 昨夜, 我總覺得我與江尋的心更近了一寸, 然而一覺醒來我才知那是錯覺。 此時的江尋單手撐頭看我,日光映照在他臉上, 光線溫柔, 眉目似山河, 清雅開闊。 他一言不發, 唇也是抿得死緊。 我心道不好, 顫巍巍問:“夫君,怎么了?” 半晌, 江尋質問我:“你認識我嗎?” “什么意思?” “這屋里有我的畫像, 落款是你?!?/br> 我皺眉,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我究竟是在何時何地何處畫過江尋? ??!知道了,這個事情略尷尬。其實那畫并非我所作,是我拜托畫師畫的,畢竟丈夫在外廝殺,妻兒在家總要依托些什么, 否則展現不了我對江尋用情至深的事實。 于是我等畫師走后,盜用他作品, 題上自己的名, 這般日日觀摩才顯深情。 戲要做足, 每日我都刻意少吃了一碟醬油rou,睹物思人。 瞞不下去了,我決定招了,于是我毅然決然地倒:“好吧, 是時候讓你得知真相了,其實你是我的……” “兄長?” “嗯?”等一下,這是在演,哥哥太愛我了怎么辦? “我明白了,你我相戀之事無法讓爹娘接納,于是約好一同殉情,若有來世,再做一對鴛鴦。就在跳崖那日,我情深者先跳,你情淺者逃之夭夭。所以我滿身傷痕,皆是拜你所賜。你內心煎熬愧疚,這就將我買回來,囚禁府中。呵,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番我便是來索命的!” “……”等等,你入戲太深了,不是這樣! 我深吸一口氣:“其實你是我夫君?!?/br> “哦?!苯瓕ぢ勓?,略感乏味,躺了下來。 “你是我親夫君,親親的那種?!?/br> “你是指,我是那個始亂終棄的男子?” “沒錯?!?/br> “……”江尋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他再問:“之前,我是什么樣的人?” 我想了想:“還是挺壞的?!?/br> “若是壞,夜里你會粘纏我,要跟我睡嗎?嘴里沒有半點真話,從前我喜歡你哪點?” 我頗委屈:“當年還是夫君苦苦求娶我,如今忘記了,便將我比作路邊草芥?!?/br> 江尋嘆氣,捏了捏我臉頰軟rou,道:“不過是玩笑話,你還當真了嗎?” 他撫了撫我長發,溫柔似水地倒:“你知我為何在黑市里肯跟你走嗎?” “不是我將你買下的嗎?” “我是良家客,若是我不肯,誰能強迫我?” “那是為什么?” “我心悅你,欲求娶你?!?/br> “……”我的心瘋狂搏動,然而沒甜多久,我就想起一個殘酷的事實,我當時是想放縱自己,去尋面首,并不是想為亡夫守身如玉,這就很尷尬了。 江尋仿佛也想起了這件事,他話音兒一轉,咬牙切齒道:“不過黑市這等污穢之地,我用情至深的夫人怎會去淘人呢?她不是此生非我不嫁,待我情深意重嗎?嗯?” 我舔了舔下唇,求饒:“夫君,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我不過是偶然路過,你要信我?!?/br> “呵,夫人之言,我自然信。只是若有下次,別怪為夫手黑了?!?/br> 嗯?等等,怎么感覺大事不妙。 第61章 江尋這次失憶較為徹底, 幾乎什么都記不清。他注視我良久, 提出了第一個問題:“為何夫人與我成親一年,卻無身孕?” 我一口血哽在喉頭, 不愧是江尋, 這一問便問到了點子上。 我顧左右而言他:“今日花開得甚好?!?/br> 盡管我多番逃避, 江尋還是得出了結論:“想來, 為夫日后要多多耕耘, 這地如此旱著總不是個事兒,還得開荒, 撒種?!?/br> 我目瞪口呆, 江尋是把自己比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黃牛嗎?這口味真他娘的重! 重點好像也不是這個, 現在我們是先婚后愛,從頭開始,江尋居然打算一下子跳到大結局,先x為敬嗎?!哪個話本子敢這么演??! 我有點慌,決心讓江尋回憶起過往浪漫篇章, 莫做荒唐事。 于是午后,我帶他去看我曬的滿院子的醬rou, 這是獨數我們兩個人的甜蜜回憶。 我嘴角噙笑, 拿小刷子給他比劃, 道:“夫君想起來了嗎?當年,你就站在那里,與我一起賞rou。你看我親手將醬汁里三層外三層涂上去,還叮囑我, rou別曬太咸?!?/br> 江尋的最近抽搐:“為夫曾經盡干些不著邊際的事嗎?” 他這樣說,我就不太開心了。什么叫曬醬rou就不算正經事?這分明是陶冶情cao。 于是,我只能再給江尋看我潛心數月所作的話本,他委婉批:“狗屁不通?!?/br> 這招還不行,我沒轍了,將他往玉榻上帶,說道:“夫君曾說,想睡我尚在閨中時的玉榻,想帶我回家?!?/br> 許是這話太溫情,江尋沉默許久,開始解衣物,手間發出稀稀疏疏的響動。 他急不可耐道:“為夫想了許久,不若做些夫妻間最親密的事吧?想來也只有這檔子事,方能喚醒為夫的記憶?!?/br> 我震驚:“這,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