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梅宅因為柳謙修的死而復生,一掃前幾日的陰霾。梅老太精神也比前幾日好些,她拉著慕晚坐在沙發上,又高興又生氣,指點了柳謙修半天,最后說了一句,“你氣死我了?!?/br> “媽,人都回來了,別生氣了。謙修瞞著我們也有苦衷,您不是先前還說,他現在是柳家家主,做事有分寸嗎?”梅母嘆了口氣,看著旁邊端著茶水的柳謙修,勸了一句。 柳謙修垂著雙眸,道,“是我的錯,不該瞞著你們?!?/br> “你瞞著我們也就算了?!泵防咸罩酵淼氖?,她的手比前幾日握著要溫暖了些,她擰眉看著柳謙修,道,“你不該瞞著慕晚。你是柳家家主,但你也是慕晚的家人,你在心里要有自己的尺度,先有你和慕晚的家,再有柳家?!?/br> 她今天這氣,是替慕晚撒的。 慕晚長這么大,是頭一次被主持公道。她知道大家慶幸柳謙修回來比生氣來得要多,她以為自己現在還生柳謙修的氣會有些無理取鬧。然而梅老太不但不這么認為,還幫著她一起生氣。 心口的堵塞被暖流沖散了些,慕晚仰頭看著柳謙修,柳謙修回望,兩人視線對接,梅老太接了茶,原諒了柳謙修。而慕晚則將視線別開了,她還不打算原諒。 一家人又變得其樂融融了起來,吃過晚餐,照舊是打麻將時間。邊搓著麻將,大家邊閑聊著這些日柳家的事情。 柳風眠和柳清元一并被帶走,資產被凍結,柳氏集團的律師得到授意,并未去跟蹤他們的案子。沈春綺去求了沈家,而沈家并未施以援手。一來沈氏集團自身難保,不敢招惹柳家,現在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二來當初柳風眠和慕青的事情,對沈家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沈城直接讓父親拒絕了沈春綺的幫助。 就這樣,柳家重歸安定,柳謙修給母親以慰藉的同時,他的家主之位也穩固了下來。 打麻將的時候,梅遙知又開了瓶酒。慕晚沒有喝多少,她觀察到身邊的柳謙修喝了不少。他很少喝酒,慕晚不知道他的酒量。她眼尾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柳謙修,他神色依然清冷,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皮膚冷白,沒有泛紅。 應該沒醉,慕晚收回視線,繼續打牌。 柳謙修和慕晚都喝了酒,兩人就在梅宅住下了,仍然是上次柳謙修的房間。慕晚剛進門,身后男人尾隨而至,門一關,室內燈還未開,黑漆漆的房間里,慕晚被男人的手臂環住腰部,壓在了門上。 清醇的酒香,伴隨著他的熱吻,由上而下,微醺的酒氣一下貫穿了她的身體。 他的吻有些亂,帶著原始的欲,慕晚開始還有些無措,后來漸漸被他引導,后背貼在門上,身體也guntang了起來。 “你喝醉了?!狈块g被黑暗填滿,慕晚感受著他的吻,微喘著說了一句。 “嗯?!绷t修咬住她的唇,女人輕吟了一聲,他將吻流連向她的耳邊,呼出了guntang的酒氣。 “對不起?!毕乱庾R的歉意,讓男人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慕晚被男人的氣息包裹,卻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在,她沒有客氣,回答道,“有關系?!?/br> 她一說完,身前的男人吻在她的額頭,輕嘆了一聲,“我知道,我一開始應該告訴你?!?/br> “你不用跟我示弱?!蹦酵砩裆浔?,但黑暗里,誰都看不見誰,她的語氣帶著些小貓般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的,“你……你這樣軟化不了我?!?/br> 吻著她的男人動作微頓,他像是離開了她,慕晚覺得身邊一剎間沒了他的氣息。她恐慌了起來,轉身去開燈。手還沒觸碰到開關,她被男人從后面抱住,并且抱了起來。 “哎呀?!蹦酵斫辛艘宦?,她蹬了蹬腿,最后,被柳謙修放在了床上。 她的身體陷進柔軟的床里,窗簾未拉,清冷的月亮傾瀉進來,她看到了柳謙修單手撐在了她的身側。 他低低地看著她,骨節勻稱的手指,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襯衫上的扣子。他低頭,吻上了她,問道,“那這樣呢?” 他的吻像火把,一點點將她點燃了。 “不……”慕晚顫聲道,“這樣只能軟化我的身體?!?/br> “那就先軟化你的身體?!绷t修雙眸漆黑深沉,他吻在她的唇角,吻在她的下頜……伴隨著深吻,男人淺聲道,“從內到外,慢慢軟化?!?/br> 慕晚陷入到他的溫柔里。 慕晚身體容易軟化,但她的心并不容易。她和柳謙修真如一開始約定的那般,做著只雙修不談感情的道友。她仍然按部就班的拍戲,結束一天的工作后,柳謙修會去接她。柳家的事情結束后,他并沒有馬上回到湯爾醫院上班,還在安排著柳家拍賣集團負責人的重組工作。 上次李楠談的化妝品廣告的事情敲定了拍攝時間,這周天要去法國小鎮的葡萄莊園進行為期一周的拍攝,李楠已經幫她搞定了簽證。 和李楠通完電話,慕晚收起手機,去了化妝室把妝卸了。她今天拍攝完的時間早,換完戲服后,就給柳謙修打了個電話過去。 球賽正在進行時,休息區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拿著籃球的男人將球投入籃筐,比了個中止的手勢,走到休息區坐下后拿起了電話。 “結束了?”旁邊有人遞過水來,柳謙修接過喝了一口。 有人替補柳謙修上場,球賽繼續進行,慕晚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籃球拍打聲,問道,“你去打籃球了?” “嗯?!绷t修抬腕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早上慕晚說她今天會結束得早些,他沒想到會這么早。將東西拿起,他說,“我去接你?!?/br> “別?!蹦酵砭芙^,她說道,“你在哪里打球,地址發給我,我過去?!?/br> 掛斷電話,柳謙修將地址發了過去。發完以后,察覺到身邊有人,他側眸看了一眼,梅遙知正盯著他看著。 今天打籃球也是梅遙知約的他,兩人剛來不久,柳謙修剛熱身上場投了個球。聽到電話聲響,就從場上下來了。 “慕晚的電話?”梅遙知問道,他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讓你害人家擔心,現在還沒原諒你吧?” “我們分手了?!绷t修喝了口水,神色淡淡。 “什么?”臉上的幸災樂禍收起,梅遙知眉頭蹙了起來。情侶之間怎么鬧都沒關系,但要是分了手,那可就變了性質。 “那你準備怎么辦???”梅遙知有些急,問了一聲。 柳謙修看了他一眼,語調平靜,“我在追她?!?/br> 不得不說,柳謙修這種沉靜的性格還挺能感染人的。梅遙知愣了一下后,冷靜下來,他想了想,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不對啊,你們什么時候分手的?昨天不好去我家吃晚飯,還一個房間睡下了么?這算什么……“ “沒什么?!绷t修起身,飛速旋轉的籃球迎面過來,他伸手接住,淡淡地說,“一些小樂趣?!?/br> 梅遙知:“……” 又是小樂趣。 慕晚到場的時候,柳謙修正在場上打著進攻。他性格清冷淡薄,但在籃球場上時卻截然不同。氣質仍然沉靜持重,但拿到籃球時卻所向披靡,高大挺拔的身體靈活越過攔阻的人,最后將籃球投入,身體落下,輕盈修長。 在慕晚來之前,他一直在場上打著,發絲已經濕漉漉的了,仰頭看籃筐時,汗水順著他的喉結滾落,性感又迷人。 他很快察覺到了慕晚,回頭看過來,冷白的皮膚,深邃的五官,眉眼清淡,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他要過來,慕晚擺手,走到休息區坐下,示意他繼續打。柳謙修點頭,重新投入了籃球比賽當中。 一場籃球賽打完,慕晚都記不清柳謙修進了多少球。等他下場走過來,慕晚遞了毛巾過去?;@球這么高強度的運動,他走過來的這段路程,呼吸已經平穩了很多。 接了毛巾,柳謙修道,“我去更衣室換衣服?!?/br> 他穿著白色的籃球衫,寬大的球服將他頎長的身材包裹,露出了手臂和小腿肌rou線條。剛剛在籃球場上,他每次跳起,慕晚都能看到他球衣下緊致的腰腹肌線。 運動使男人更迷人。 慕晚視線未變,她仰頭看著他,問道,“更衣室是公共的嗎?” “單人?!绷t修回答。這家球館給懷何梅柳四少留有單獨的更衣室。 回答完,柳謙修眸光微垂,他看著女人眼角細碎的光,和她嫣紅的唇,視線微頓,他問,“你要一起過去么?” 慕晚沒有回答,她眨了眨眼,笑了起來。 單獨的更衣室并不算大,五十平,裝修設計像是單身公寓。不光有浴室,還有放松的沙發,另外還配有冰箱和飲品,一應俱全。 所有的都好,就是隔音有些差。浴室的花灑一直沒停,稍稍蓋住了些聲音。慕晚渾身被淋透,事情結束,柳謙修將她擦干凈,抱著她去了沙發上坐下了。 “我這周天要去法國?!蹦酵碜谏嘲l上,有些體力不支,她倒在柳謙修的懷里,懶懶地說了一句。 “去做什么?”她躺在他的腿上,長發濕漉漉的,襯得皮膚更白,唇色更紅,像一頭濕漉漉的小鹿。 他剛一說完,女人盈亮的眼睛一轉,亮晶晶地看著他,道,“你不去?” 她一直以為這個廣告是柳謙修安排的。 柳謙修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垂眸望著她,長卷的眼睫在眼瞼下方投了一處暗影。男人眸光如水,淺聲問,“你想讓我去?” 他將問題拋了回來,倒讓慕晚愣了一下。 身體里還殘存著他的溫度,開著冷氣的更衣室里,突然又熱了起來。慕晚抿了抿唇,她看似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然后沉默了。 沉默過后,她有些不甘,思忖了一會兒后,直起了身體,盤腿坐在了男人的身邊。她神色硬邦邦的,眼神里也冷冰冰的,但說的話卻是guntang的。 “去不去隨便你?!彼f。 “反正我現在只軟化了這么一點點……”慕晚用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寸的距離,隨后又縮短了一些,繼續道,“你要是不隨時做鞏固,那我可能就又硬起來了?!?/br> 她還未說完,柳謙修就握住了她比量著距離的手。男人掌心微涼,將她的手指攤開,最后,一個吻落在了她的掌心。 這像是一個信號,一下傳遞到達了她的心底,看著男人微牽的唇角,慕晚心下微跳。 “你……你干嘛?” 柳謙修沒有回答她。他順著她的掌心,吻到她的手臂,肩頭,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慕晚身上裹著浴巾一松,她又重新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我陪你去?!彼奈锹湓谒亩?,她的身體一點一點陷入沙發。她聽著他在她耳邊,嗓音沙啞磁性,一字一頓地說,“但是現在,你要先把我變軟?!?/br> 清心寡欲的人,色情起來真是太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柳道長:讓我變軟可沒那么容易。 第48章 將柳謙修變軟并不容易,從籃球館離開時,天已經大黑。慕晚有些體力不支,她睡了一路。中途柳謙修去超市買菜,她都沒有力氣跟上去。等到了家以后,疲乏稍緩,但身體卻像是散了架一般,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好不容易回了家,柳謙修拿著蔬菜去了廚房,慕晚聽著貓叫聲,去了貓房喂貓。 兩個多月過去,三小只的身體越來越大了,胎毛毛茸茸的,肚子吃得滾圓,在燈光下像是爆炸的小毛球一樣,圓滾滾的,嬌憨可愛。等它們吃飽,慕晚拿了逗貓棒,坐在地毯上逗著它們玩兒。 幼貓愛玩兒,三個小毛團隨著逗貓棒的舞動,爭先恐后地去抓逗貓棒。這邊玩兒得其樂融融,旁邊的周易則趴在貓爬架上,懶洋洋地看著。 現在已經七點多,慕晚扭頭看向窗外。華燈初上,一輪皎潔的月亮懸掛在半空,伴隨著點點貓叫,氣氛安寧美好。 生活好像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模樣,平淡溫馨又充實。 星光閃爍,慕晚回想著這幾天和柳謙修的點點滴滴,原本懸空的心跳漸漸變得平穩了下來?,F在的生活多真實,只要柳謙修還在身邊,她根本無需害怕。 又逗弄了三小只一會兒,小貓咪陸陸續續地累了,有爬去喝奶的,有去貓窩里蜷著睡得。貓叫聲也沒有了,房間只有逗貓棒上的鈴鐺響。 慕晚起了身,去廚房找柳謙修。 剛進廚房,慕晚就聞到了飯菜香氣,餐桌上已經擺了三菜一湯,是她從籃球館回來之前點的。 柳謙修做好飯菜,會洗手。他站在洗碗池邊,身材挺拔修長,背影清雋好看。此時,水龍頭的水靜靜地流淌著,他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被水流沖著,另外一只正拿著手機在通電話。 聲音沉靜安穩,像是沉悶的鼓點,一點一點傳過野草叢。 “嗯,好?!弊詈?,鼓點停止。他掛斷電話,雙眸垂下,將水龍頭關掉了。廚房里沒有了聲音,抬眼望出窗外,萬家燈火。 他回眸,慕晚站在他身邊,仰頭看著他,潑了墨的眼睛映著細碎的光。雙手按壓在她身側的廚臺上,他低頭,吻在了她的唇角。 慕晚過來是想聽他打電話說些什么的,剛剛太過認真去聽,倒沒有堤防這個吻。唇上一軟,男人清冽的氣息貫入,她驀得回神,抬眼對上男人的雙眸。 “有工作么?”她斷斷續續地偷聽了些。也不算偷聽,她聽得挺坦蕩的,所以現在她還可以跟他聊電話內容。 “嗯,出了些事情?!绷t修拉了她的手,將水龍頭打開,垂眸開始給她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