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走進樓道,慕晚拿著鑰匙開門,手上手機震動,屏幕一亮,慕晚看到了短信。 【柳道長:好?!?/br> 慕晚收起手機,打開房門后進了家門。 一個星期沒有回來,家里有股淡淡的濕氣。慕晚放下行李,開窗通風,然后脫掉衣服進了浴室。 她洗了個澡,又化了淡妝,然后從衣帽間里找出來了一條姜黃色的吊帶連衣裙。這條裙子是上次和林薇逛街時,她給她買的。連衣裙是仿真絲材質的,吊帶下裙體修身,女人蜂腰翹臀,薄肩長腿,淋漓盡顯。 慕晚適合穿吊帶裙,她骨相極美,肩膀單薄,鎖骨平直,烏黑的長發濃密蓬松,大波浪垂在纖細的后背,走路時卷發飛舞,露出半截冷白細膩的肌膚和性感的蝴蝶骨。 穿裙子就要穿高跟鞋,慕晚拿了一雙出來,纖細的腳進入高跟鞋里,慕晚眉心一蹙。將腳重新拿出來,腳背被磨出了一道紅痕。 把這雙鞋拿起來,她換了另外一雙。 收拾完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慕晚出門,打了輛車。 “師傅,去湯爾醫院?!?/br> 到了醫院,她直接去了柳謙修的辦公室。 走廊長長,病人和護士來來往往,慕晚站在辦公室門口,高跟鞋的高度剛好讓她能夠透過門上的方窗看到里面的人。 幾天未見,他沒什么變化。而慕晚現在看著他,又產生了一種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驚艷感。 他穿著白大褂,微低著頭,清俊的五官上,氣質如涼霧后的遠山。 慕晚歪著頭笑起來,長長的長廊里開著冷氣,她臉頰微微發燙,抬手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應了一聲,慕晚開門走了進去,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前。 “醫生,我受傷了?!蹦酵碚f。 指間夾著的筆微微一頓,柳謙修抬頭,坐在對面的女人雙肘搭在桌面上,紅唇微揚,雙眼明亮。 他放下了筆,打量了一眼她,聲音低沉。 “傷在哪兒?” 她顯然是有備而來,待他問完,她雙腿一動,姜黃色的裙下,女人小腿勻稱修長。她右腿半搭在左腿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露出白生生的腳,細窄的腳面上,一道淺淺的紅痕。 柳謙修視線落在了那道紅痕上,沉心靜氣地看了一會兒。倒是慕晚,似乎等不及了,她看著腳上的傷,問了一句。 “醫生,我傷得厲不厲害?” 抬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柳謙修說:“厲害,再晚來一步,傷口就愈合了?!?/br> 辦公室里,女人笑出了聲。雙臂鋪陳在辦公桌上,壓住了柳謙修剛剛看的文件,她說:“柳謙修,我回來了?!?/br> 她說完后,柳謙修安靜地看著她,半晌,他從辦公桌后起身,走到了辦公室的病床邊。他拿了金屬鑷,夾了一塊紅紅的棉球,抬眸看向她,道:“過來?!?/br> 慕晚沒動,她的心輕輕地提著,喉頭有些發緊:“不是說很快就會愈合么?” “嗯?!绷t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愈合前要處理一下,不然會疼?!?/br> 第19章 辦公室寂靜無聲,走廊偶有平車車輪推過,車輪聲急促,伴隨著病人的呻吟,還有小護士的低聲叮囑。 慕晚坐在病床上,她雙手撐在身側,肩膀微聳,細長的鎖骨輕凸,形成了一道漂亮的鎖骨溝。她低頭垂眸,望著抬起的腳,細白的腳面上,貼了一張普普通通的創可貼。邊角妥帖,蓋住了紅痕,也蓋住了剛剛涂抹上的冰冰涼涼的紅藥水。 醫生多是有潔癖和強迫癥,柳謙修并不算,他只是高度自制,所以事情也做的格外干凈,沒有一絲一毫的冗余。 她動了動腳趾,抬眼看柳謙修,問:“你下班前能愈合嗎?” 她來早了,現在才四點半,距離柳謙修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她不打算走,準備就在這里等著,以病人的身份。 柳謙修抬眸看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應了一聲:“嗯?!?/br> 他默認,慕晚揚起腳,笑了起來。 蕭蕓站在門口,看著病房內,女人坐在病床上,姜黃色的修身裙,腰肢纖細,盈盈一握。烏黑的長發蓋住了后背,只露出單薄的肩頭,她身材高挑卻纖細,只一個背影就能感受得到她的萬千風情。 女人的魅力并不是靠衣服賦予的,而是她賦予了衣服魅力,比如上次的大紅裙,比如這次的姜黃色長裙,穿在別人身上,就是東施效顰。 蕭蕓眉眼微垂,她剛過來時,就聽到護士在討論有個極漂亮的女人進了柳醫生的辦公室。語氣里不無嫉妒和艷羨,而討論到最后的結論十分一致,柳醫生根本不會理她。 柳謙修是神仙,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精神上的廣度和深度。這樣的人,不會淺薄到被一副艷麗的皮囊所攻陷。 望著女人的背影,蕭蕓眼中閃過一絲輕視,她抬手敲門,里面的人一起回頭,蕭蕓推門走了進去。 “蕭醫生,主任讓你過去,商量下周那臺手術的方案?!笔捠|說完,視線瞥向慕晚,禮貌一笑后,收回了視線。 上次在masyale,兩人洗手間的不愉快,心照不宣地當作了過眼云煙。慕晚倒沒有和蕭蕓笑,她看著柳謙修,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要很久嗎?”慕晚問道。 柳謙修站起,窗外的光被他遮擋,他垂眸看著她,道:“不久,你在這里等我,過會兒我們一起走?!?/br> 他聲音很低,話只是說給慕晚聽的,而辦公室太空,沒有東西的遮擋,聲音傳遞得放肆。蕭蕓聽到柳謙修的話,眼神一動。 他就站在病床邊,慕晚仍然雙手撐在身側,仰頭看他。即使沒有陽光,她的眼睛也十分亮,漆黑如墨,清澈見底。 “好?!?/br> 柳謙修收回視線,將桌子上的文件拿起,和蕭蕓道:“走吧?!?/br> 神色一怔,蕭蕓回神,她嘴唇動了動,說了一聲“好”。臨走前,蕭蕓才認真地看了慕晚一眼。 女人正沖她笑,裙子上泛著光,她像一頭凌厲又嬌憨的小野豹。 凌厲于她,嬌憨于柳謙修。 出了門,蕭蕓跟在了柳謙修的身側,身邊有護士經過打著招呼,蕭蕓看著柳謙修,笑容問道:“柳醫生,把慕小姐留在辦公室不太好吧?!?/br> 柳謙修側眸看了她一眼,眼光如風,在她心口淡淡一掃。蕭蕓眸光一動,笑容微收,道:“我也只是提醒一下,畢竟醫生辦公室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的,除非是比較親近的人……” “嗯?!绷t修收回視線,淡淡應了一聲,道:“那她沒什么問題?!?/br> 心口驟然一卡,蕭蕓喉頭微抖,收回了視線。 柳謙修沒有騙她,慕晚在病床上玩兒了兩局植物大戰僵尸,他就回來了。門一響,她抬頭看他,眼睛一亮。 “你回來了?!蹦酵韺⑹謾C收起,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她腳已經沒有問題了,將鞋子穿好,露出了半截創可貼。柳謙修視線一掃,應了一聲,將文件放在桌上,脫掉了白大褂。 “現在可以走嗎?”慕晚問。 “可以提前下班?!彼裉焐衔绮懦霾罨貋?,下午本來不用上班,但醫院有事又把他叫了過來。將白大褂掛好,柳謙修道:“我要先去我朋友家接貓,你一起么?” 脫了白大褂,柳謙修里面的衣服是襯衫和長褲,仍然是棉麻材質的。他的穿衣風格很固定,清淡舒適,很有仙氣縹緲感。 她視線在柳謙修領口處的鎖骨處徘徊,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男朋友女朋友?” 柳謙修抬眸,神色沉靜地看著她。 慕晚被看著,有些心虛,剛要說話,柳謙修回答了她的問題。 “男的,但是貓是他的妻子在養?!?/br> “哦?!蹦酵韯倝合略陝?,心口又涌上一陣甜意,她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上了柳謙修的車,慕晚扣上了安全帶,柳謙修的朋友在南區,從北區的湯爾醫院過去,平時要一個多小時。不過他們走得早,現在不過下午四點半,還不到堵車的時候。等到了下班高峰,他們就已經上了沿海公路了。 車子發動,平穩地行駛出了醫院門口,到了第一個紅綠燈口,慕晚問柳謙修:“你朋友也是醫生嗎?” 慕晚朋友不多,算起來就只有和林薇還有高美。柳謙修好像比她還少,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他不喜歡被打擾,自然也不打擾別人,能把貓送去那個朋友家養,關系應該十分不錯。 “不是?!绷t修淡淡應了一聲。 紅燈變綠,車子啟動,慕晚的身體因為慣性往椅背上一靠。她視線仍然放在柳謙修的側臉上,輪廓完美,寧靜清淡。 如果都不喜歡被打擾,那兩個不喜歡打擾的人可以互相幫助,應該性子和柳謙修差不多。慕晚身體動了動,她問:“那是……道友?” 沒有紅綠燈,車子平穩行駛,柳謙修側眸看了她一眼。她正盯著他看著,像是在等他回答。 “不是。大學同學?!绷t修回答。 “啊?!蹦酵硎栈匾暰€,望著寬闊的馬路,喃喃道,“原來是同學?!?/br> 車窗外太陽依然明媚,夏城的綠化面積很廣闊,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下,干凈平坦的馬路邊,植被郁蔥茂盛,葉子上泛著油亮的光。 慕晚昨晚拍的夜戲,一直拍攝到今天凌晨四點,拍完之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夏城?;丶乙矝]有休息,收拾收拾就過來了。和柳謙修閑聊著,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朦朧,待到沿海公路上時,一路平坦,慕晚竟睡了過去。 車子平穩開到了南區,柳謙修將車停好,側眸看了一眼副駕駛。慕晚歪著頭靠在車窗上,頭發垂在白皙的肩頭邊,脖頸微伸,連接著下頜線條。車子熄火,能聽到女人悠長的呼吸,睡得十分安寧。 收回視線,柳謙修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在一棟獨棟別墅前按了門鈴,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陽光依然大好,咸濕的海風吹來,帶來濕漉漉的潮氣,應該又要下雨了。 門鈴響了一聲,很快有人過來開門,門一開,露出了女人溫柔的笑臉。她長得很漂亮,五官很清秀,黑色的長發扎成低馬尾垂在后背。笑起來時,獨有一種江南女人的溫婉和秀麗。 見到柳謙修,女人笑著說了一句“來了?!闭f完后,閃身讓開了位置。 柳謙修道謝后進門,懷荊剛從樓上下來,看到他,桃花眼輕挑,道:“我以為這幾只貓你又準備送我了呢?!?/br> 懷荊是“懷何梅柳”之首,他顯然剛下班回來,身上的絳紫色襯衫只拆了領帶,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鎖骨。他說話間,抬手解著襯衫的袖扣,抬腿走了下來。 他和柳謙修的身材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同樣的頎長挺拔。但站在一起,氣質格外分明。懷荊身上有著商人凌厲矜貴的精英氣,五官精致深邃,眼神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輕佻和張揚。柳謙修則十分清凈淡泊,長相似乎也被氣質感染,眉宇間透著超凡脫俗的孤冷,雖然平靜,但不容忽視。 “你想要?”柳謙修問懷荊。 懷荊還未說話,身邊一道白影從褲腳擦過,一只毛□□亮的布偶跳到了他妻子許星空的身邊,許星空將貓抱起,笑著摸了摸它的頭。 “算了?!睉亚G搖頭,道:“一只都耽誤時間?!?/br> 許星空抬眼,漂亮的眼睛看著他,懷荊與她對視,半晌后唇線一抿,語氣確定道:“一只還可以,另外幾只一起養真的有點多?!?/br> “哪有隨便問主人要貓的?!痹S星空糾正的是懷荊的這個想法,她將懷里的咪咪放下,對柳謙修笑道:“謙修,你的貓在貓房?!?/br> 貓房在二樓,許星空在前面走,懷荊和柳謙修一起跟上,一來一回地閑聊。 “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我不想多洗碗?!?/br> “你買個洗碗機又能怎樣?” “要么說你單身,不知道我們夫妻生活的樂趣?!?/br> 聽著丈夫的話,前方許星空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提醒了一句:“懷荊?!?/br> 懷荊看著她因著急而微紅的耳垂,眼神一柔,道:“這是前輩的經驗?!?/br> 沉默地嘆了口氣,在外人面前,許星空有些害羞。她看了柳謙修一眼,對懷荊道:“你別這樣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