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風.sao的二傻宿主是怎么回事? 不過此刻的白言蹊已經沒心思琢磨她被系統扣上的帽子是緣何而來了,她腦中只有系統提到的那三個字——‘知名度’! 這系統莫非是想將她打造成古代的大明星,有事沒事去炒炒緋聞,唱唱歌? 怎么可能?她可是正經人家的閨女! 再說了,受時代的限制,前世的明星放在這個時代,就是那紅樓中的歌姬名伶,沒有明星那般光彩不說,地位更是低賤到了塵埃里。 “打死都不能成為歌姬名伶?!?/br> 白言蹊一想到那歌姬名伶的樣子就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就算餓死也不淪為那些浪蕩公子哥的玩物! 相比于歌姬名伶,白言蹊覺得提出‘言蹊數’靠譜多了。 牛頓提出的第一第二第三定律差點逼死一大片中學生,人家提出的微積分差點逼死一大片大學生,可人家牛頓還不是物理學界、數學界的巨人?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直到她穿越前都沒有人能夠完全弄明白,這影響愛因斯坦了嗎? 王后雄系列的教輔簡直就是所有學生的噩夢,可人家王后雄不還活得好好的? 想到王后雄系列教輔上印著的那個大頭照,白言蹊就對王后雄格外的敬佩,也不怕出門就被學生扔臭雞蛋菜葉子……王后雄的這份定力值得她學習! 白言蹊對于未來的路已經規劃好了,若是能夠通過此次考核,那一定要向王后雄學習,每年都出上個好幾套科舉教參,在教參的首頁將自己的頭像印上去。 不就是知名度嗎? 她一定可以讓科舉考生將她的名字刻在骨子里,將她的照片印在腦海中! 更何況她一個穿越人士,能夠走的路子實在是太多了,又不是非要在算學上一條路走到黑,她可以搞發明??! 看看人家愛迪生,為世界做了那么大的貢獻,得到了多少人的好評,人家哪里像牛頓愛因斯坦那些人一樣整日得瑟著逼死學生了,人家愛迪生那叫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日后的鹽鋪生意做起來,她就在鹽的包裝紙袋上印一張自己的畫像,背面將她提純粗鹽、造福百姓的經歷都寫出來,只要是買過雪花鹽的人都會記住她的這張臉,想要提升知名度那還難嗎? 哪有人家不吃鹽? 為了提升知名度,白言蹊連‘害臊’倆字怎么寫都選擇性遺忘了,在心里默默給前世諸多名人點了三炷香之后,臉色漸漸柔和下來。 白言蹊把僵在半空中的手伸向宋清,滿目真誠地看著宋清那張因為過分激動而憋紅的臉,眼中噙淚,聲音顫抖,“我本對名利十分淡薄,喜低調行事,可是宋兄所言也對,此舉并非幫我揚名,而是告誡天下算學之人,要激流勇進,用于探索,大膽創新!” 宋清眼眶通紅,握著白言蹊的手有些抖,“我知道姑娘淡漠名利,不然怎會在同一縣城中住了將近二十年都未曾聽過姑娘的名字!如今姑娘為了激勵天下算學英才所作的貢獻,宋清永生難忘?!?/br> 白言蹊:“……”那是因為她剛穿越過來! 白言蹊腮幫子抖個不停,眼眶已經紅了大半,眸中有淚光閃爍,“多謝宋兄諒解!” 王肖、陳碩似有所感,藏在袖子里的拳頭微微緊了些,唯有唐毅覺得白言蹊的這番表現有些古怪,可具體古怪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 “昔日見這位白姑娘時,白姑娘只是一遠鄉僻壤中的小村姑,沒想到竟然在算學一道上有如此高的造詣,今日早晨一見,沒想到白姑娘亦通曉針灸之術,當屬奇女子也?!?/br> 唐毅感嘆一句,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復雜。 白言蹊:“……”你如果不喚我‘小村姑’我更高興! 白言蹊哪里是被宋清說的話感動到了,她分明就是憋笑憋得太厲害,想要笑出來卻只能拼命忍著,生生憋出了眼淚來,沒想到居然造出這樣的誤會來。 “呵……” 白言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心中憋著的那點兒笑意總算紓解了出去,用一句十分違心且將來無比打臉的話堵上了唐毅的嘴。 “我淡薄名利?!?/br> 白言蹊那眼中含淚還要大笑的表情落在宋清等人眼中,自動被美化成了‘違背自我內心之后的曠達’,宋清陳碩等人對白言蹊更是心疼。 日后當白言蹊的畫像飄滿徽州城、并州城、蘇州城……甚至是京城的時候,不知道宋清等人心中該作何感受? 是對白言蹊的那句‘我淡薄名利’提出質疑? 還是為白言蹊所做出的犧牲更加心疼? …… 車馬在雪地中家慢吞吞地走著,白言蹊靠著車廂內壁上的獸皮假寐,唐毅閉目養神,不知道內心在琢磨著什么,宋清三人則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探討著從白言蹊這里學到的‘新式破題法’。 每解出一道題,宋清等三人臉上的喜色就濃上幾分,眼看著距離府城越來越近,王劉氏給王肖買到的那本《國子監密卷》已經做完大半,這讓宋清等人信心大增! “這‘新式破題法’真是一柄算科利器,破題解題如同切瓜砍菜,難題變易題,易題都難以稱題了?!毙『谀橁惔T感慨道。 宋清王肖二人連連點頭稱是。 白言蹊淺笑不語,繼續假寐著養精蓄銳。 唐毅則是睜開眼睛看了陳碩一眼,嘴唇抿得稍微緊了一些,心道:“聽四人今日所談,將來的翰林院算科堂中定有這四人席位,應及早結交?!?/br> 唐毅雖然落魄,但畢竟是皇子,王劉氏買來的《國子監密卷》他早就見過了,也曾試著解了幾道題,可是卻格外棘手,沒做幾道題就丟筆放棄了,沒想到在路上遇到的幾位算學考生卻有如此本事……怕是這些人去了翰林院之后,會將翰林院的算科堂掀翻天。 獨享唐毅那輛馬車的沈思之正左手一個鮮果右手一個糕糕餅餅,美滋滋地享受生活,壓根不知道另外一輛馬車上的三個小伙伴已經學到了‘新式算學’的技法,算學水平突飛猛進,獨留他一人原地踏步。 臨近天黑的時候,白言蹊等人終于到了徽州府城。 在馬車中憋了太久的宋清等人立即下了馬車,時不時發出幾聲‘嘖嘖’聲,頻頻感嘆徽州城的繁華。 就算他們四人家境殷實,在懷遠縣中算是富貴之流,但是若放在徽州城內,那就沒有那么醒目耀眼了。 相比于土包子進城模樣的宋清、王肖等人,白言蹊的表現就淡定了許多。 前世她念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處國際化大都市中,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比眼前的徽州城不知繁華多少倍,若說徽州城內什么吸引她,白言蹊想,那就是這份原滋原味的古色古香了。 白家村只有窮和荒蕪,懷遠縣雖然好上一些,但是也談不上古色古香,如今進了這徽州城,那白墻黑瓦的建筑陡然間印入眼簾,連帶著徽州城的空氣都仿佛清新了許多,更是有淡淡的檀香味縈繞在鼻尖,讓她心中歡喜不已。 白言蹊身上的衣衫單薄,雖然徽州城下的雪沒有路上那么大,但是天寒卻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本想窩在馬車中的白言蹊被宋清等人邀下馬車來,直面徽州城的繁華,驚詫地挑起了眉。 她怕冷,這才沒有同宋清等人一樣剛入徽州城就跳下馬車,可是如今站在大路上,哪里還能感受得到丁點兒寒意? 仔細想想,自從經過那二傻系統的電擊之后,她對冷的感覺就沒那么強烈了,如今徽州城內寒風呼嘯,落在她臉上卻與溫潤的春風并無太大差異,只是稍微凜冽了些許。 行到一處客棧前,宋清等人準備投宿,卻被唐毅攔下。 唐毅道:“我在這徽州城內有幾間院子,其中一處距離徽州書院極近,剛好你們此次算科考核就在徽州書院中進行,就去我那處院子中落腳吧,剛好院中的小廝丫鬟俱全,比客棧中要方便太多了。你我萍水相逢,就當是交個朋友如何?” 宋清想要拒絕,卻沒想到唐毅下一句話就堵上了他的嘴。 “朱老就住在徽州書院中,你們休整好之后,還要請白姑娘同我去幫朱老看看頭疼的毛病,屆時由我引薦,你們也可以去拜訪一下朱老?!?/br> 唐毅開出的這個條件格外具有誘.惑力,這就等于白言蹊前世那種粉絲直面愛豆一樣,宋清哪能拒絕,只能還禮應下,一路都翹著嘴角。 在遇到白言蹊之前,宋清對自己的算學水平一直都很有自信,可是被白言蹊打擊過后,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局限。在趕路的時候,他從白言蹊這里學到了‘新式破題法’,不僅讓他找回了當日的自信,還讓他對于此次算科考核更加有把握了。 若是能夠在參加算科考核前見到自己的偶像朱冼朱老先生,宋清覺得就算自己考不上那也值! 陳碩的想法與宋清不同,他對于算學本就沒有宋清那般執著,如今聽到白言蹊講她會‘提純粗鹽’之后,心思早就撲在了‘粗鹽提純’上。他本來還有些擔憂住客棧不大安全,沒辦法嘗試粗鹽提純之法,如今唐毅借給了他們一間院子,那自然方便多了。 心中藏不住事情的陳碩倒豆子般將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說出,沒有注意到宋清那被夜色掩蓋下漸漸黑了的臉。 做生意將就一個商業機密,哪能像陳碩這樣瞎嚷嚷?雖然唐毅看起來還算不錯,可是知人知面難知心,誰知道唐毅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會怎么想? 若不是唐毅答應要舉薦他們幾人拜訪朱老,宋清寧可自己多花些錢在徽州城內租一個院子,買點兒小廝婢子,也不愿意去住唐毅的院子。 雖然自己折騰有點麻煩,但是勝在保險和安全。 可如今被陳碩這個缺心眼的直接說了出來,‘粗鹽提純’的秘密哪里還能遮掩得住……宋清在心里默默鄙視了一圈陳碩之后,臉上表現得云淡風輕。 “小黑兄所言有理,那就多叨擾唐兄了?!?/br> 不好明著懟陳碩,他還不能喊幾聲陳碩的綽號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白言蹊前世住慣了寢室,過慣了集體生活,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有的,怎會看不明白宋清那一點都不含蓄委婉的表現,隱隱發笑,卻也并未多言。 不料唐毅聽到‘粗鹽提純’四個字后,眸光陡然間變得格外火.熱起來。 “真有粗鹽提純之法?能提純到何種地步?”唐毅凝眸發問,他的問題讓宋清臉色難看了幾分。 白言蹊面色不變,仔細打量了幾眼唐毅后,揮手將宋清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答道:“確有粗鹽提純之法,能做道何種地步尚未有定論,但我能肯定的是,利用市場上現有的粗鹽為提純的原材料,提純之后得到的精制鹽品質絕對比如今市面上的細鹽好上不少?!?/br> “一斤粗鹽,能夠提純多少你口中的精制鹽?” 唐毅胸腔中的心臟怦怦直跳,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重回京城的希望。 百姓生活不可無鹽,雖然鹽之一事并不由他所管,但是身為皇子,哪有那么明確的條條框框限制于他? 他若是能夠在粗鹽提純上立了功,那朝中擁護他的人自然會多上不少,再將類似于前翰林大學士朱冼這樣告老還鄉的老臣請出山,那他在京城中又何至于處處受人掣肘,孤立無援? 唐毅雖然從未同白言蹊等人提到過他的身份,但是身上的氣質卻欺騙不了人,就算宋清等人自小養尊處優,可是同唐毅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不少。 相差的那部分不在衣著,不在配飾,而在于人。 唐毅眉眼俊秀,但宋清也算不上丑,只是二人站在一起,氣質上立馬就見了分曉,唐毅的眉宇之間貴氣逼人,與宋清的俊美相比,稱得上是皓月與螢火,完全碾壓。 再者,唐毅能夠將帖子遞到前翰林大學士朱冼門下,談到朱冼時雖然恭敬,但從未有過任何的妄自菲薄,單是這點就超出宋清等人太多……也正是這一點,讓白言蹊斷定了唐毅的身份,非富即貴! “若是能夠得此人相助,鹽鋪生意想來會容易不少,只是此人能不能信尚且還未可知?!?/br> 白言蹊內忖二三,給出了一個保守估計的答案,“多余六兩,不足八兩?!?/br> 唐毅看出了宋清的戒備,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大喜的心情,懷遠縣宋家就那么一戶,是京城宋家的一脈分支,世代經商,對利益自然看得重,不過他的計劃又不會觸動到商人的利益,他也不指望從鹽商的手中撈錢,他需要的不過是這份功績罷了。 若是能夠同京城宋家合作,將鹽商生意從并州張家搶出一部分來分給京城宋家,他同宋家的關系也就站穩了。 不過瞬息之間,唐毅的心思就拐出了九曲十八彎,將這一切想明白的他一咬牙,從懷中摸出一個令牌來,微微拱手同白言蹊等人施了一禮,道;“本宮唐毅?!?/br> 本宮唐毅! 本宮??! 唐毅??! 宋清嚇得一哆嗦,撩起衣袍就往地上跪,王肖陳碩沈思之三人見此,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噗通噗通跪了一地,獨留僵站著的白言蹊與唐毅對視,仿若站在雞群中的兩只鶴。 宋清見白言蹊還不跪,連忙哆哆嗦嗦地扯了扯白言蹊的衣裙,低聲道:“唯有行走在外且未封王、無封地的皇子才會自稱本宮,而唐又是我朝國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站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當朝三殿下唐毅,母族贛州鐘氏……” 宋清恍若失了魂般絮絮叨叨將唐毅的跟腳給白言蹊講了個遍之后才猛然驚醒,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在心中默默給不敬皇子的白言蹊點了一排蠟。 “皇……子……” 白言蹊整個人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她究竟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居然同皇子在一趟馬車中.共處了一日,還毫不客氣地懟了皇子幾句? 她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已經完全懵掉的白言蹊開始認真回憶老白家給她做的飯,沒有吃雄心豹子膽??! “白姑娘?白姑娘!” 宋清見白言蹊仍悍不畏死地站在唐毅面前與唐毅對視,心中頗為絕望,一下子未能控制住聲音,直接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