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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水舟向馬車外張望,見徐長明的身子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水腫起來,臉色蒼白,有脫水之詔。 “這是……痢疾?!痹趯⒓页强匆娺^許多得了痢疾的將士,徐水舟對這痢疾可謂是熟得不能再熟。 “是的,你我父親皆死于這病,真正的罪魁禍首怎么能夠不享受一二?!苯霸月岳湫?,就算是如此他也覺得便宜他。 “就讓他這樣死了,也是便宜他?!毙焖鄞故?,覺得這樣的懲罰還是輕了,好幾千人因他而死,這就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我可沒說現在就讓他死,會有大夫吊著他命的,以他這滋補了十多年的身體,再堅持十年沒有問題?!苯霸趺磿屝扉L明死呢,死是對這個世界的解脫,他可得好好活著才行。 …… 浦一回到京城,江景元就從顧仁懷哪里得知朝堂之上御史聯合起來對付他的事情,他只是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是如何想的?!弊詮慕霸洗螐牟菰貋碇?,顧仁懷對江景元的態度也開始有了轉變,以前是師父看徒弟,如今是以平輩交流。 “任由他們去跳,天子都沒多說什么,對于功勞一事,本來就可有可無,老師知道我做這官從來都不是為了名利,我只想讓大明盛世重開?!?/br> 江景元甩了甩手,滿臉的不在乎。 “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好,如此我也好回去答復天子?!鳖櫲蕬旬斎徊皇菬o放矢地來問江景元,而是得了天子的意。 畢竟這次江景元給朝廷立了如此大功,若是不給他獎賞貌似有些說不過去,因此天子才在朝堂之上莫不吭聲,故意躲著御史,但他又怕江景元心生不滿,所以才讓顧仁懷過來探探口風。 “老師盡管回去答復便是?!苯霸π?。 顧仁懷點了點頭,隨后又道,“對了,徐家那邊已經招供出不少的主謀,其中有一位還是王爺,想不到我大明朝的王爺居然也會向草原人低頭?!?/br> 江景元不在京都這邊,徐家抓捕的人都交給了刑部處理,一通嚴加拷問,朝堂的人就少了三分之一。 江景元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朝代的更替,其實做官的是深有體會,他們只想做自己的官,摟自己的錢,對于上位者是誰漠不關心。 甚至有些人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官位或者權利不惜投敵都是有可能的,大明從面子上看過去還算強盛,但是骨子里已經到了衰敗的時刻。 有些人想給自己找個后路,也不意外。 顧仁懷見江景元的臉色如舊,感慨一聲他這個做師父的還沒有當弟子的淡定。 “如今朝廷百業待興,天子決定再加一場恩科擴充一下朝廷,讓我主持大局,你有什么想法?!鳖櫲蕬驯臼遣幌肼闊┙霸?,但是話說到這里又忍不住提了一句。 “朝廷少了大半的人,就算是加一場恩科怕也是不夠的,不如實行考核制,如一些缺人手的部門,專門定制一些相關的題,符合的就統招進來,其實做官也不一定非得要看臉不是,我們也更加應該給一些有才能的一個機會?!?/br> 江景元想到之前的大挑,他知有些人雖然長得丑,可也是有真憑實才的,就此泯然于眾人,未免有些可惜。 顧仁懷眼前一亮,他想到之前選報社官好像也是這樣選的,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果然有什么難事問一問你就會迎刃而解,看到你就連老師不服老都不行?!鳖櫲蕬褜ψ约旱牡茏釉娇丛綕M意。 “老師說笑了,景元只不過有一些奇思妙想比不得老師的真才實學,實不相瞞做了官以來景元都快把當初所學的知識給忘光了,愧于老師當年的教誨?!苯霸f起這話還有些臉紅,自從考上科舉以來,他就徹底的將四書五經拋棄了,看都不看一眼。 顧仁懷大笑地擺了擺手,“這有什么好臉紅的,有人喜愛讀書是因為他想得到升華,有人喜愛讀書只是把書當成一塊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好的工具,有人喜愛讀書是因為想要了解知識,書并不一定要看,只要你的目的達到就好?!?/br> 顧仁懷是大儒,卻并不迂腐,他看得透看的徹,所以桃李滿天下,至今沒有一個弟子說過他的一句不好。 “倒是你年紀輕輕的,也別太老成,不是在戶部辦公就是在家待著,也該出去多社交一二才是?!鳖櫲蕬言捯魟偮溆謩裾]起江景元來,“別看那些御史可勁地彈劾你,只要你走出你的圈子,進入到朝廷的圈子里去,他們自然也就不敢拿你怎樣了?!?/br> 江景元沉思一刻,覺得在理,點頭應諾。 “知道你一時間不知從哪里著手,我這兒有封請帖,是秋日的賞菊宴,你帶著水舟去熱鬧熱鬧?!鳖櫲蕬颜f著將請帖給江景元放在了桌上。 江景元送顧仁懷離開,看著桌上的請帖,有些發呆,他不知道該不該去。 朝廷的那些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德行,怕是巴不得不見他江景元,要是去了被人孤立豈不是更縣難堪。 “父親,抱抱?!逼迤宀恢缽哪睦锝o冒了出來,扯著江景元的袍子,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 江景元從沉思間回神,看了眼在腳下還沒有他膝蓋高的女兒,無奈將她抱起來,問道,“你從哪兒鉆出來的,你阿爹呢?!?/br> 棋棋低頭去玩江景元的衣領去了,根本就不接江景元的話,做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還惡趣味的在江景元的衣領上留下了她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