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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在徐家的底下有一座跟徐家宅子一樣大的地庫,里面密密麻麻放著金銀珠寶,御林軍跟戶部還有兵部的人統計了一晚上才將金銀給統計出來,其他的還在清點中?!?/br> 江景元當然清楚這些錢對天子來說意味著什么,國稅一年才收六百萬兩銀子,而一個小小的徐家就藏有上億兩的錢,這是何等的震撼。 一個國家竟然比不過一個商賈富有。 天子還在震撼不已,江景元又接著說道,“啟稟陛下,徐家為何而富有,微臣也研究過?!?/br> 天子聽見江景元的話,這才微微回了回神,“講?!?/br> “一直以來我大明都沒有重視過海運,想到海外乃是蠻荒之地,無甚交易,可陛下有所不知的是,海外雖是蠻荒之地,卻也有富饒之處,他們有數不清的皮毛,數不清的礦物,數不清的金銀,甚至有些國家還將金銀珠寶當成不值錢的飾品?!?/br> 江景元一夜滴水未進,說著說著嗓子沙啞得厲害。 天子竟然親手給江景元倒了一杯水塞到江景元的手中,江景元渴得不行,也沒有多想接過來就往嘴里喝了。 只有元長劍跟福公公兩人面面相覷,不過想到江景元描述的海外世界,也沒有在意這些小事,更想聽他繼續描述下去。 “甚至海外有些荒山有數不清的牛羊馬匹,還有一年可以種植三四季的肥沃土地,要是將這些都給利用起來,我大明的富饒可想而知?!?/br> 江景元知道古代都受制于眼界,以為自己目光所及就是最好的,更多人更是故土難離,大國的優越感覺得海外蠻荒之地能有什么好東西,所以才會錯失如此多的良機。 “海外當真如此?” 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去過海外,只是聽下面的人說起過海外如此如此的荒涼,人又如此如此的不開化,都在心里也他們打上了一個叉。 可如今聽到江景元口中描述的海外又是不一樣,他們心里就開始打起鼓來。 江景元當然清楚他們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又給出一擊重錘,“當然,陛下請看徐家,徐家不過就是一個搞海運的小小商賈而已,可他們才多少年的時間有聚集起如此多的財富?!?/br> “徐家……” 天子低喃一聲,其實他也不記得徐家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搞海運的,他一國之君怎么會記得如此小事。 “玄德十一年,徐家長子徐長輝第一次出海,帶回了一匹貨物,售賣掙錢后,再次出海,音信了無,后玄德十四年才被下人送回,說是海上感染風寒而死,而后其弟徐長明接管長兄之生意,將海運做到今日這般壯大?!?/br> 江景元的話說得輕松,眸光里卻沒有半點溫度。 天子沒有注意他的眸色,卻是脫口而出,“徐家長子外出回來之時已沒了性命,為何徐家還敢接手海運之事?!?/br> 天子就是不出皇宮也清楚,這海上風險甚大,為何徐家卻是不怕。 江景元垂眸,眼睫微顫,輕輕咬了咬下唇,極好的將自己的情緒給壓制住,“卻是因為這徐家長子在海外三年,千辛萬苦開辟出一條新的海運之路,賺了一船的金銀珠寶,動了貪心?!?/br> 還未好的唇角又被江景元咬出鮮血,用舌尖將血卷回自己口中,濃重的血腥味沖刺著江景元的整個口腔。 “徐長輝一走就是三年,這次出海他料到自己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因此將其妻兒交給其弟徐長明照顧,徐長明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背就將徐長輝的話給忘了個干干凈凈,海上時不時有錢財寄回,也并不通知其妻兒,將錢財盡數并吞?!?/br> 江景元說著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徐長輝終歸是要回來的,可徐長明深知其兄之秉性,如所知他虐待他妻兒定是不會放過他,況這次其兄也帶了一船的金銀珠寶和已經開拓好的海路,他徐長明也要想要?!?/br> “因此毒殺了徐長輝,買通人謊稱徐長輝是在海上感染風寒而死,后又聯合徐家宗族將其妻兒攆出徐家?!?/br> 江景元說到最后牙齒都在打顫,如果不是昨夜他找到了徐長輝與徐長明的信件來往,這里面的事情,他斷然是不會清楚的。 “原來如此?!碧熳勇犕旰?,只是感慨了一聲這徐長明之狠毒,不過生在帝王家的他也比徐長明好不了幾分,因此僅僅只是感慨罷了。 “這徐長明還真是個偽君子,若是他兄待他刻薄,他有如此想法還罷,可他兄對他并不薄,最后為了錢財卻做出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當株當殺?!?/br> 倒是元長劍為徐長輝鳴了一句不平。 “陛下,所以我想讓戶部接管這海運一事,既然海上如此的富饒,我大明斷沒有看著錢財都給商賈賺了去的道理?!?/br> 江景元將所有的痛苦都深深地掩埋下,強行打起精神跟天子商議起海運一事。 “甚好,甚好,如此海運一事就交到了江愛卿手上,相信江愛卿不會讓朕失望的?!?/br> 天子旋即驚喜起來,他正愁找誰來負責海運一事,就被江景元主動接了過去,如此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江景元并沒有就罷休,又接著說道,“海外雖然都是蠻荒之地,可海上也不乏有海盜、海匪、小部落、大部落等,只靠戶部之力怕是難以為計,還請陛下允許兵部與我戶部共同合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