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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個扇柄落下,正好砸在肖子磊的頭上,“專心寫文章,不可以走神,明天就去科考了,你可是立過軍立狀一定要考上舉人的?!?/br> “我方才是在想下一句怎么接?!毙ぷ永诒淮蛄瞬⒉环?,強行解釋。 江景元微瞇著眼睛看了看他,看得他一身發毛,“瞳孔渙散,不像是在想文章的事,倒是挺像在想著怎么對付我?!?/br> 肖子磊抓了抓頭皮,這個江景元太難纏了,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蟲一樣,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太難對付了。 “快些吧?!苯霸蒙茸颖噶酥缸郎系募垙?。 “我都寫好幾天的商稅題了,能不能換個新題目?!毙ぷ永谧チ俗ビ行┌l麻的頭皮,他現在看到商稅兩個字就想吐。 江景元,“不能?!?/br> 無奈只能提筆繼續寫。 到了科考這天,江景元早早的就給三人準備好了三個箱子。 “一人拿一個箱子,里面裝著有筆墨紙硯,還有些吃食,以及銀兩?!苯霸噶酥缸郎系南渥?。 方新立和肖子磊不屑一顧的打開,里面裝得都是些饅頭和咸菜,還有幾個馕餅,就吃這些,人能夠受得住么。 “江景元,這不成吧,一進闈場就是三天,每場三晝夜,就是九天九夜,你讓我們九天下來就吃這個,是個人都吃不消的吧?!?/br> 方新立早早的就打聽過這秋闈的規矩,知道好多人沒有提前準備,出了考場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江景元看著他們笑了笑,“放心我這幾天也找人詢問過,這考場里面也有賣吃食的,不過比外面貴了三成而已,所以我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二十兩銀子,保證你們能夠在里面吃好喝好?!?/br> 肖子磊奇怪地看著江景元,有些別扭道,“你是從哪兒知曉考場里面能夠買賣吃食的,我在學堂里學了好幾年,從來都沒打聽到過這個消息?!?/br>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并不表示它不存在,號舍每日三餐都會送一些簡單的飯食,如果你們想吃得好,就多塞些錢給送飯食的,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給你送上門來?!?/br> 江景元這些天也沒有閑著,他到處走街串巷打聽,本就長得一副溫和的模樣,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再加上并不喜歡占別人便宜,就更得人心。 只要說了對他有用的消息都會付上些銀錢,有次恰好問到一戶人家是專門負責這考場伙食的,剛開始人家只是潦草給江景元說了兩句。 直到江景元請人家喝了茶,又付了銀錢,見江景元人不錯,才偷偷摸摸告訴他這個消息。 四人一同提著箱子去了考場,考場前已經排了一長串的人。 方新立看著前面的人不停地被檢查有些不自在,他當年考秀才的時候根本沒有這么嚴格,光是外面這一層就這么嚴格,可想而知里面幾層恐怕更加嚴格。 “別怕,有我在呢?!蔽毫简E注意到方新立的手有些抖,悄悄地安慰他。 方新立緊張地咬了咬唇,小聲道,“待會見勢不妙,你要離我遠遠的,一定不要冒頭往上沖?!?/br> “有什么好擔心,我們一沒作弊,二身世也沒有問題,不過你們的推薦信寫好了沒?!?/br> 在排隊中就連江景元都小小的緊張了一下,唯獨不緊張的就屬肖子磊了,再他看來,進考場無非就是考不上唄,有什么可擔心的。 正在這時,有個人垂頭喪氣地從里面被趕了出來。 “這人身上有條長疤,解釋不清楚,判定身份不過關,如果有跟他一樣問題的,早早退出吧,不然被檢查了出來,也是丟人?!?/br> 一個穿著深藍色長服的檢查官趾高氣揚地在考上前說了一通。 方新立的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不是說不用檢查身體么,怎么今年又不一樣了。 “聽說了沒,今年官場上不僅僅查出有人徇私舞弊,還有不少的人匪官勾結,連做土匪的都去當官了,所以朝廷屢次剿匪不成功,連帶著這次科考都嚴格許多?!?/br> 江景元也正疑惑,恰好旁邊有愛八卦的人幫忙給科普了。 方新立的手顫了顫,小臉煞白,“要不我這次就不考了吧?!?/br> 江景元也愣了愣,旋即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用從來沒有嚴肅過的語氣問道,“你現在告訴我你的心,你究竟是想得過且過一輩子,還是想堂堂正正做個頂天立地的人,做個真正的男子漢?!?/br> “我當然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是……”方新立臉色蒼白,他并非天生就喜歡扮作男子,他是真心喜歡男子這個身份。 可以在學堂和其他人肆無忌憚的學習,而不是在家學什么婦道,可以去科舉,給自己的父母掙上一份榮耀,不用擔心自己嫁出去,父母沒人照顧。 如果不是喜歡這個身份,他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頂著男子身份去科舉。 可是如今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怕自己出事,他自己死了就死了,但是家中父母怎么辦,總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家中的父母吧。 “只要你想我就幫你?!苯霸驍嗔怂酉聛硪f的話,他想幫方新立心里也是存著私心的。 古往今來的哥兒也不少,可是所有人都把他們劃入到女子一類,甚至比女子的地位還要低下,在明面上更是哥兒只有作妾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