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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設想中,對方合該擁有一場讓所有人艷羨祝福的世紀求婚。 “后悔嗎?”將手中的紅線對半合攏,青年飛速地將它系在對方的右腕,“可惜已經晚了?!?/br> “從現在開始,秦征就是季嵐川的人了?!?/br> 赤繩系定,珠聯璧合,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盡管條件受限,可季嵐川卻還是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他此時的心意,讀出青年動作背后所隱藏的含義,秦征心頭一動,緊緊地牽住了對方帶著戒指的左手。 “嵐川?!?/br> “我在,”察覺到男人掌心的溫度比平日低了許多,季嵐川用力地回握對方,“秦征,我絕不會讓你出事?!?/br> 這一次,就由他來守護總裁爸爸辛苦打拼下的江山。 * 季嵐川開壇做法的日子是個深冬里難得的晴天,積雪掃凈的秦家老宅閉門謝客,只留下張媽鄭叔兩人打點生活上的細小瑣事,被迫裹上羽絨服的秦三爺站在自家的后花園中,本就淺淡的唇色更是有幾分蒼白顯露。 相信青年不會讓自己失望,秦征并沒有再對秦子珩的繼承人身份做出妥協,集團內的職位一降再降,任誰都能看出秦家大少已經一腳踩在“失寵被換”的危險邊緣。 正因如此,秦征的健康狀況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惡化起來,雖說還沒有嚴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但還是有許多人注意到了秦氏掌權人那藏都藏不住的病容。 新年伊始,如日中天的秦家就隱隱流露出一股大廈將傾的頹態,名利場上向來沒有絕對的敵人與朋友,世家間暗潮洶涌,紛紛打著不站隊的名號遠遠觀望。 不過這些雜事都與季嵐川無關,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揮劍斬斷秦征和秦子珩之間的父子因果。 太上忘情。 這是師父明令禁止他隨意使用的道家秘術,強行斬斷他人已經成型的氣機因果,無論出發點是善是惡,施術者都必須付出妄動天機的代價。 從來沒有真正用過這一招,季嵐川面上淡定、心底卻著實有幾分忐忑,可若想徹底擺脫劇情的束縛永絕后患,這便是他短時間內所能想到的最優方案。 手里拎著把沒有開鋒的桃木長劍,青年不厭其煩地反復檢查供桌上的法器符篆,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在天道感知到不對前及時解決掉秦子珩所帶來的全部麻煩。 “別緊張,”輕輕地咳了兩聲,秦征上前握住青年微微打顫的左手,“不就是一個秦氏,大不了我給了他便是?!?/br> 戒指獨特的觸感抵在手心,男人嘴角緩緩露出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比起賬戶上那些冷冰冰的數字,他還是更在意眼前這只鮮活可愛的家養兔子。 “您凈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br> 還沒開始就被戀人唱衰,季嵐川轉過頭去,不由嗔怪地瞪了對方一眼,可說也奇怪,被秦征這么一打岔后,那些原本藏在他心底的緊張擔憂,忽地一下子就散了個干凈。 這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嗎? 晃走腦海中不靠譜的紛亂思緒,季嵐川仰頭看了眼天色,隨即便將男人帶到陣法的生門處站好:“西游記的故事您聽過嗎?不管發生什么,您都要乖乖站在這個圓圈內不動?!?/br> 被青年哄孩子似的語氣逗樂,秦征壓下喉嚨間的癢意,聲線悅耳地低低笑了兩聲。 露出手腕上結扣精致的紅線,他眉眼溫柔地回答:“都聽你的?!?/br> “您別總是趕在這種時候撩我,”揉了揉自己被蘇到發麻的耳朵,季嵐川替男人開啟天眼,隨后便三步并作兩步地回到供桌面前,“我開始了?!?/br> 話音剛落,黑發青年周身的氣勢便陡然一變,閑適與懶散不再,季嵐川左眸游魚閃倏,及膝的衣擺也跟著無風自動。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氣,顯!” 隨著青年揚劍后的一聲輕叱,無數代表著因果的淺金細線從秦征的心口處蔓延而出,它們如蛛網般將男人牢牢包裹,密密麻麻地構成了對方的整個人生。 一舉一動皆為緣法,生而為人,沒有誰能夠真正擺脫這張名為“因果”的大網,對眼前的景象早有預料,季嵐川左眼微瞇,努力在其中尋找著自己此行的目標。 似是感覺到危險臨近,絲絲縷縷的因果金線張牙舞爪地糾纏在一處,構成了一團看著就讓人頭疼的巨型“毛線球”,倘若有其他天師在此,定然要為青年的膽大與細心感到吃驚。 看破卻不說破,為保陽壽,大部分天師都信奉“道法自然、順應天命”的那一套,將所有因果揪出來挨個辨別這種事,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風險太大,回報太少,只有傻子才會去做這種賠本倒貼錢的買賣。 但對于季嵐川來說,沒有什么能比秦征的健康和自由更加重要,若是天道非要強行推進劇情讓對方重病,他也不介意徹底將這個世界鬧翻。 反正他一人一劍,直接斬了白時年和秦子珩的姻緣也不是難事。 “咻——” 雙指并攏輕掃,供桌上的符紙倏地騰空在青年周身結成一圈護罩般的符陣,穩穩地馭使靈氣抽出那縷印有秦子珩氣機的細長金絲,季嵐川右手高抬、毫不猶豫地揮劍向秦征斬去。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家暴現場了解一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