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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沾過水的手帕擦掉對方嘴角干涸的血液,白時年心念電轉,很快便將事情的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秦家大少何許人也?敢動手將阿珩打成這樣,對方的身份簡直不作他想。 心臟砰砰直跳,白時年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對自己來說正是一個絕妙的翻盤機會,腦中某個不成型的念頭隱約閃過,他試探性地開口:“是因為季嵐嗎?” 季嵐。 只要聽到這兩個字,秦子珩就條件反射地覺得臉疼,可他好歹是個男人,怎么都不可能把心頭的火氣撒在白時年身上。 “嗯,”打落牙齒和血吞,秦子珩聲音悶悶地回道,“父親是真的想要娶他?!?/br> “你不覺得秦叔叔最近有些奇怪嗎?”斟酌著用詞,白時年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刻意,“黎家的事情你還記得吧,黎叔叔他當時也是死活要娶一個剛認識的女人?!?/br> “雖然黎豐總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實話,但我聽其他人講,黎叔叔他好像是被人下了和桃花有關的降頭?!?/br> 倏地睜開眼睛,秦子珩按住白時年在自己臉上擦拭的右手:“你是說……” “我也只是猜測,”以退為進,白時年學著前世季嵐常用的語氣補充,“不過聽說黎家在請人驅邪之后,那個女人就徹底從圈子里消失了?!?/br> 消失。 對于知曉老一輩手段的秦子珩來說,他很清楚這兩個字背后所隱藏的含義,想起青年那一身不知從哪學來的玄學道術,秦子珩眼神閃爍,心中立時便動搖起來。 的確,在季嵐出現之前,誰都不會想到冷血無情的秦三爺會愛上這么一個人。 如果父親近來的反常都是中了邪術…… “阿珩?” 被白時年的聲音喚回思緒,秦子珩勉強地笑笑,只覺得有一顆懷疑的種子正在自己心底生根發芽。 同住老宅近十年,父親待他要求嚴格卻從不刻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挨過打后表現得那么憤怒和委屈。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握住白時年的手指,秦子珩若有所思道,“父親他最近的確變了很多?!?/br> 身懷重生歸來的秘密,白時年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透,瞥了眼對方的臉色,他裝作無意地嘀咕:“還有季嵐,我感覺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br> 早就知道對方在私下里調查過季嵐,秦子珩也沒覺得這話有多奇怪,細細想來,青年現在的性格的確和他們初識時大相徑庭。 不過在這三個月內,秦子珩也算是把季嵐改變的過程盡收眼底,是故白時年這番意有所指的說辭,并沒能如預想般引起對方的懷疑。 “或許這才是他的本性?!?/br> 想起青年臉含春色坐在他父親床邊的模樣,秦子珩便似糟心又似厭煩地閉了閉眼睛,那樣含苞待放的季嵐,有著他從未見過的美艷風情。 “要不我去找黎豐要一下那位大師的聯系方式?”明智地沒有在上一個話題多做糾纏,白時年轉而談起秦征的“中邪”。 盡管黎豐總說桃花煞的事情涉及到家丑不愿多提,可如果是自己親自去追問,對方無論如何都應該會賣他一個面子。 季嵐本就精通道術玄學,若不找個厲害的大師坐鎮,他和阿珩肯定會被倒打一耙。 更何況,對方要真是所謂的“借尸還魂”,他一定要請人把那抹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魂魄驅逐出去…… 且不提白時年的腦袋里如何思緒飛轉,接到對方電話的黎豐真可謂是有口難言,就算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他也不會大大咧咧地說自己當初請的“高人”就是季嵐。 自打那張偷拍照片在網上流傳開后,二代圈里都默默認下了青年“小三嬸”的身份,被老爹耳提面命過的黎豐,急中生智下竟真的找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仔細調查過余菲的底細,黎豐手中自然也有許道生的聯系方式,只不過先前秦家的勢力正在插手此事,他便沒有再刨根問底地追究下去。 電話那頭的白時年催得厲害,黎豐無奈,只得先把許道生的手機號碼發給對方,盡管知道這么做遲早都要露餡,可他還是想用裝鴕鳥的方式先逃過一劫。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安分許久的天道終于有意無意地讓所有巧合都撞在一處,而無法推算己身命數的季嵐川,此刻正忙著在機場給總裁爸爸送行。 離那晚掌摑繼子的鬧劇已過三天有余,秦征也根據行程訂好前往H市的航班,今天恰巧是周六,閑來無事的季嵐川便賴在對方身后跟來了機場。 “不許胡鬧,乖乖在家等我,”抬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發,秦征忍不住將對方抱進懷里,“回來后就是國慶,你可以提前想想要去哪兒玩?!?/br> 在偌大的M城機場,這樣離別前的擁抱簡直隨處可見,更何況兩人走的是vip通道,哪怕正處緋聞中心,也沒有人會抬頭多看他們一眼。 從未見過如此有人情味的老板,隨行的方文暗自在心中嘖嘖稱奇,要不是H市的經濟峰會必須由對方親自出席,他毫不懷疑秦總會丟下自己一個人留在M城。 心頭隱隱有不安升騰,重視預感的季嵐川仔仔細細地將對方的面相推算一遍,這才撒嬌似的看向秦征:“您也會陪我一起去玩嗎?” “當然,”輕輕在青年唇上印下一吻,秦征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李慶就在外面,到家后記得給我發短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