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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秦征坐在床邊, 虛虛用手指描摹著對方的眉眼。 他本不該這么急躁,如果能繃住“可靠長輩”的形象, 他就能任由對方心動、乖巧而主動走進自己的圈套; 可一見到青年那副隨便招惹自己的欠揍模樣,秦征就控制不住火氣地想去嚇唬對方。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好人, 一輩子那么長,他不可能只讓青年看到自己偽裝后的模樣,盡管暴露的時機過早, 但秦征并不后悔之前的舉動。 挑明了也好, 無論如何,他總有辦法將這一個月無限延長。 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 可因為那淺淡的氣息太過熟悉,酣睡的青年并沒有從夢中驚醒,當季嵐川真正睜開眼時, 休息室外的天色已然微微擦黑。 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季嵐川穿好拖鞋, 躡手躡腳地擰開了房門,然而辦公室內也很冷清,只有辦公桌上的電腦還發著一點微光。 不是說了一大串情人間要履行的義務嗎,怎么他都醒了還看不見人。 很討厭這種被人丟下的感覺,腦子還有點懵的季嵐川也沒換鞋,直接就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出去,和屋內的昏暗不同,辦公室外燈光大亮,青年不適應地閉了閉眼睛,就見到不遠處的女秘書正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季先生?” 約莫是在交代什么任務,女秘書的辦公桌旁站了不少身著正裝的男男女女,乍然瞧見一個貌美青年踩著拖鞋睡眼惺忪地從總裁辦公室走出,大部分人表面鎮定,實則卻在心底驚掉了下巴。 “請問有水嗎?我有點口渴?!眲倓偹?,青年說話間還帶著點小小的鼻音,女秘書看著對方軟乎乎的模樣,只覺得自己潛藏已久的母性陡然爆發。 可惜還沒等她搭話,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眾人再耳熟不過的腳步聲:“醒了?我還以為你會再睡一會兒?!?/br> 一縷不明顯的鬢發被水打濕,男人應該是剛剛才洗過臉回來,掃了一眼青年的打扮,秦征無奈地搖頭:“多大的人了,連鞋都不知道好好穿?!?/br> 順著男人的視線低頭,季嵐川這才發現自己在摸黑下床的時候穿反了拖鞋,還沒想好該說什么接話,他就被對方牽著手領回了辦公室。 “替他倒杯溫水來?!?/br> 利落地應聲,女秘書何曾見過自家Boss這副溫柔誘哄的反常模樣?三言兩語地交代完工作,她便飛快地踩著高跟鞋去給秦總家的小朋友倒水。 和以往的隔袖握住手腕不同,男人這次不再紳士,而是真真切切地牽起了自己的手指,季嵐川臉頰一燙,不由想起了對方那套“牽手擁抱”的說辭。 可他一個閱盡狗血小說的阿宅,難道還能被一個母胎solo三十五年的老男人套路到不成?輕咳兩聲,季嵐川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那么弱氣:“三爺?!?/br> 然而話剛出口,他就發現自己輸了一局,在剛睡醒的五分鐘內,這具身體無論說什么都像是在撒嬌。 “餓了嗎?”隨手開燈,秦征將青年領到主位上坐下,明智地沒有再提起對方睡前談過的那個話題,“還有二十分鐘下班,你醒來的正是時候?!?/br> 早就將睡前的害怕忘了個干凈,被順毛的季嵐川默默低頭,將自己腳上的拖鞋掉了個個兒。 并不排斥對方比以往更甚的親昵,他甚至有點享受男人這種獨一無二的寵愛,貓似的瞇起眼睛,青年愉快地晃了晃自己的腳丫。 純白色的襪口極低,整理文件的秦征余光一掃,就能看到那藏在褲腳下的纖細腳踝,偏生對方勾人而不自知,總是能滿眼無辜地挑起他的火氣。 “咚咚?!?/br> 端著可愛的馬克杯進門,看見秦氏主位換了人坐的女秘書一個手抖,差點沒能穩住自己的身形,強裝平靜地把杯子放到青年面前,女秘書感覺她的職業素養在今天得到了最大的歷練。 不知道自己身下這把看似普通的椅子代表著什么,季嵐川禮貌道謝,順帶附贈一個甜甜的微笑,他今天的突然到訪,肯定沒少給對方添麻煩。 被青年的乖巧和美色所惑,女秘書剛剛怔愣一瞬,就聽見自家老板不悅地清了清嗓子:“咳?!?/br> 麻溜利索地轉身退場,女秘書還用余光瞥見小朋友貼心地將杯子遞到秦總手邊,暗嘆青年就是一個被叼回狼窩的小天使,她非常識趣地向方文要了一份有關對方的資料。 瞧這架勢,連明面上的秦氏繼承人秦子珩、都未必能有辦公室里的那一位受寵。 而等秦征和季嵐川回家的時候,秦子珩早就拿好東西回了和白時年同居的公寓,清楚少爺對此事的不喜,鄭叔還特意叫小時工來家里重新打掃了一遍。 張媽心細,一眼就瞧出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兒,趁著去掛西裝外套的功夫,她沖小王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將餐廳里的椅子挪近一點。 半點沒有察覺秦宅內的暗潮洶涌,季嵐川和往常一樣安靜地陪著秦征吃飯,開學之后,除了周六周日,他都不必再cao心直播的事情。 想起青年之前和自己提過的玉墜,咽下最后一口湯的秦征拿起手邊的帕子:“過兩天有個慈善拍賣會,到時候你陪我一起過去?!?/br> 嘴里還塞著東西,季嵐川沒有出聲,只是倉鼠似的鼓著腮幫點了點頭。 被青年的呆萌所愉悅,秦征也沒再繼續打擾對方吃飯,這人的表現太過自然,每每見到對方那如常的表情,他就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將青年壓在床上威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