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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上做什么?” 半響聽不到青年鬧出的動靜,掐準時機的秦征悠悠“轉醒”,見對方光腳站在地上,他不由習慣性地按了按眉心:“穿鞋?!?/br> 襯衫揉皺,守了青年一天一夜的秦征自然也沒機會換洗,再配上對方晨起后低啞的嗓音,乍一看去,稍顯狼狽的兩人倒真有幾分酒后亂|性的意味。 莫名覺得自己在秦子珩頭頂放了一只肥羊,季嵐川搖頭甩掉自己不靠譜的聯想,猜出青年想要什么,秦征也沒有再刻意扣人:“你的行李箱在客廳?!?/br> 接下來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季嵐川去隔壁臥室整理好自己,而后又被家庭醫生從頭到腳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條件受限,他毫不懷疑秦征會直接搬來一座醫院。 除開胃病之外,原主身體的底子其實不錯,誤以為對方在山莊還有正事要談,季嵐川也就沒問秦征為什么不帶自己回市里去。 青山綠水的環境養人,季嵐川也能看出這里的風水不錯,惦記著自己的直播事業,他還特意給趙卓發了條短信說明情況。 娛樂圈網紅圈和二代圈是最藏不住八卦的地方,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秦家大少被小情人掌摑”的消息就傳遍了每個好事者的耳朵,再加上秦子珩和白時年之后疑似出柜的舉動,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秦白兩家如何反應。 對此,秦征沒做任何表態,只是權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作為這段三角戀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替身一角,誰也沒料到那只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金絲雀會被秦三爺護在懷中,一想到其他人還被蒙在鼓里,提前得到劇透的趙卓就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樂。 同樣得到劇透的人還有老管家鄭叔,按照秦征傳回的要求,秦宅里一切能勾起秦子珩和季嵐回憶的痕跡都被抹去,就連張媽和趙伯,都拿到了一份全新的菜單和花譜。 于是,再次回到秦宅的季嵐川,總覺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難道是他跟秦子珩分手的事情傳開了?還是他扇了主家少爺一巴掌的事情太過驚悚?思來想去也沒理清個頭緒,季嵐川干脆就把這點小事拋在了腦后。 養病期的日子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甚至因為不用應付秦子珩的sao擾,季嵐川在量體重時還發現自己長了兩斤秤,深感自己不能再這樣混吃混喝地頹廢下去,季嵐川在晚飯結束后猶猶豫豫地開口。 “你要幫我、按摩?”意味深長地停頓一秒,端起茶杯的男人望進青年淺黑色的眼底,但令秦征失望的是,對方目光清澈,半點也沒有他想要看到的欲|望。 古人常說“無欲則剛”,無論是貪欲情|欲還是占有欲,只有青年對自己有所企圖,秦征才能找到機會對癥下藥攻陷對方。 可痊愈后的青年如同藏進了蝸牛殼,再也不像生病時那樣脆弱好撩撥,暗暗將自己和秦子珩比對一番,秦征發覺他輸掉的只有年齡這一項。 春日幼芽般鮮嫩的小年輕,合該對他這種暮氣沉沉的老男人不感冒。 “也不能這么說,”完全沒察覺男人心底那絲微妙的挫敗,見客廳沒有旁人的季嵐川認真解釋,“我在吹葉子的時候您會感到舒適,主要是因為曲調將天地靈氣聚攏的緣故,不過這樣的效果太虛……” 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形象地描述,季嵐川干脆解封左眼,微微向男人所坐的位置傾身。 “閉眼?!?/br> 呼吸交纏,秦征幾乎以為青年下一秒就會低頭送上一個吻,然而事情的真相總是令人失望,壓根兒沒對上對方腦回路的季嵐川,只是輕輕用指腹在男人的眼皮上抹了兩下。 望著秦家老宅內薄霧般淺淡的靈氣線,意識到什么的秦征眉梢一挑:“清晨花枝上最高處的露水?” “咳?!毕肫鹱约涸涀鲞^的虛假宣傳,季嵐川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世事難料,鬼知道他會這么快就在秦征面前交底。 生怕對方再深究“花露”的原料,青年伸出食指,隱隱在空中畫出一道正紅色的符篆。 虛空畫符,這是季嵐川在命劫到來前不久才練成的手段,只可惜那場車禍來得太快太突然,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就當場去世。 為了不讓秦征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季嵐川還故意手抖畫錯了幾步,外形精巧的符篆宛如壞掉的燈泡一般若隱若現,黑發青年尷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抱歉,我還有點不太熟練……” “無妨?!?/br> 能將秦家擴張到如今的規模,秦征絕不是什么古板守舊的迂腐人,他對新鮮事物的接受度很高,尤其是在城西帝王陵被專家證實的情況下。 雖然引動自己欲|念的是青年本身,但秦征也不會因此就否認對方身上所潛藏的商業價值。 五指微曲,有符篆加持的季嵐川隨意抓起一團聚攏在兩人身邊的靈氣放進秦征手中:“您能感覺到什么?” 癢。 細白的指尖劃過掌心,秦征眼眸微動,克制住自己想要抓住對方的狩獵本能:“……空氣?” “沒錯,除非濃郁到凝成實質、否則大多數靈氣都無法被普通人捕捉,我說的呃……按摩,就是用手把它們在您頭痛的地方畫成符篆?!?/br> 風水玄學并非萬能,卻也不是無神論者想象得那般無用,秦征的失眠頭痛來源于心理壓力,而營造舒適向上的氣場,本就是天師們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