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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劍歸鞘,青年言笑晏晏,又化成一汪軟綿綿的春水,他的表情是那樣真摯,任誰都會覺得他好拿捏且無害。 就是這么一晃神的功夫,秦征到嘴邊的話突然拐了個彎:“無事,你慢慢吃?!?/br> ……? 乍然聽到對方堪稱溫和的叮囑,季嵐川差點沒能握住手里的勺子,祖師爺在上,難道秦征昨晚也被人魂穿了一遭? 低頭喝粥,季嵐川默念口訣將左眼解封,余光所反饋來的信息顯示,對方還是那個如假包換的大金山。 “管好你的眼睛?!币恢蓖悼次蚁袷裁礃幼?。 起身離席,被對方接連擾亂心緒的男人冷冷地出聲警告,確定自己沒有暴露,季嵐川不解其意,只當是自己的打量又惹了對方不開心—— 什么溫和可親都是假的,這男人果然還是喜怒無常的蛇精病。 * 宅在家里兩天,季嵐川終于成功地邁出了秦宅的大門,哪怕被秦子珩牽住左手,也不能打消他重獲自由的喜悅。 “今天來的都是熟人,”電梯內,秦子珩柔聲安慰著身邊稍顯緊張的小情人,“我和他們打過招呼,不會有人讓你為難?!?/br> 說得好聽,偷偷翻了個白眼,季嵐川想起原著里的劇情。 主角攻受竹馬竹馬,秦子珩的朋友自然也都和白時年相識,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么多年過去,誰不知道秦家大少對白家幺子有意思? 原主一個窮學生、又長了一張和白時年七成相似的臉,秦子珩趕在白時年訂婚后把人帶出來,任誰都會以為季嵐是用來療傷的替身。 替身就是贗品,贗品就是假貨,少了白家那樣的家世做支撐,就算原主和白時年長得一模一樣,也只能成為這群人茶余飯后的笑談。 季嵐一心想躋身豪門,卻不知自己早就成了上層圈子里的笑話,那些看似平易近人的公子哥,背地里不過是把他當做一個跳梁小丑般逗趣兒的傻子。 胸口一陣憋悶,原著漸漸模糊的文字又在季嵐川腦中清晰起來,在這一刻,他完完全全地共情了原主的憤怒與不甘。 “叮?!?/br> 電梯門打開,秦子珩并沒有發現身邊人一瞬間的不適,他牽著青年大步走向包廂,仿佛要證明什么似的扣緊了對方的手指。 “秦少來了!” 兩人才進包廂,立即便有一個眼尖的小胖子上前招呼,眼下秦家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時候,哪怕去到天子腳下的B市,秦子珩也能被大部分人尊稱一聲“秦少”。 “這就是你新找的小情人?”推開身旁礙事的小胖子,一個穿著花哨的年輕人湊了過來,他手上拿著杯酒,看向季嵐川的眼神頗有些不懷好意,“嘖嘖嘖,這張臉、長得可真……” “黎豐!”趕在對方話說完前匆忙打斷,秦子珩蹙眉,故意強調什么似的介紹起季嵐川,“這是季嵐,我男朋友?!?/br> “……可真漂亮?!?/br> 男朋友這個詞耐人尋味,黎豐光速改口,并和周圍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吹了個口哨,笑嘻嘻地將酒杯向季嵐川面前一遞:“嫂子好?!?/br> 除了秦子珩,這群人里就屬黎豐的地位最高,見對方帶頭起哄,包廂里的氣氛一下子就鬧騰起來。 可惜,原主并不是什么剛進城的土包子,作為一個勢要闖進上流社會的小白臉,季嵐對認酒喝酒都很有一套,黎豐惡作劇失敗,便把原主記在了心上。 這都什么事兒啊。 一口干掉杯中琥珀色的烈酒,季嵐川笑著晃了晃冰塊:“你好,我是季嵐?!?/br> 他長相干凈,挑眉而笑時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撩人,那淡紅的眼尾微微上挑,恰到好處地詮釋了何為風月旖旎。 艸,秦子珩新找的小情人可真他媽好看。 哪怕和白時年的關系再好,黎豐也不得不承認季嵐的耀眼,他盯著青年粉嫩的指尖,總覺得今晚的好戲可能要砸。 眼底閃過一抹驚艷,秦子珩也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令他意外的一面,五官相似卻氣質迥異,在這一秒,季嵐川成功地將自己與白時年區別開來。 察覺到氣氛微妙,眾人面面相覷,下意識將最中間的主位讓了出來,季嵐川毫不怯場地挨著秦子珩坐下,順便將這群公子哥和書中的甲乙丙丁一一對應。 花哨男黎豐,原著中白時年的頭號擁躉,自打秦子珩帶著新歡出現,他就沒少明里暗里地對原主使壞; 還有小胖子郝志,這人家世一般卻長袖善舞,他在圈子里向來是中立和稀泥,倒是跟原主沒太多交集。 剩下的二代們都是小說背景板,每次被拉出來放風時,不是在嘲笑原主的不自量力、就是在襯托主角攻受的絕美愛情。 所以說,小說里的公子哥就是悠閑。 不動聲色地按住小腹,季嵐川只覺得胃火燎似的痛,鬼知道原主是什么狼火,拖著這副病軀還能和人談笑風生。 包間里光線昏暗,是故并沒有人發覺他的異樣,秦子珩也樂得別人打聽季嵐,仿佛這樣就能證明他早已放下了那段漫長無望的暗戀。 “對,他現在和我住在一起……” 話未說完,包間的大門就被人“咔噠”一聲推開,來人一身白衣,氣質端的是風光霽月:“我說,出來玩也不叫我一塊兒?” “時年?你怎么來了?”干巴巴地張嘴,秦子珩差點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想都不想地側過身子,用肩膀擋住了季嵐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