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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家老宅住了快十年,他哪里還能不清楚秦征的脾氣。 秦征今年三十有五,因為長相太過英俊的緣故,說他剛過三十也有人信,是故在聽到秦子珩恭恭敬敬地叫對方“父親”后,深感違和的季嵐川便忍不住嘴角一抽在心里偷樂。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秦征竟從樓下青年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狡黠,可等他再想細看,對方已經聽話地低頭上了樓梯。 在路過男人身邊時,青年飛快抬頭道了聲“三爺晚安”,秦征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對方的腳踝,果然看到了印象中的那抹瑩白。 明暗交錯的燈光下,那兩處小巧而精致的凹陷,竟散發著足以致命的性感。 ……嘖,難道他就是靠這個勾引男人的嗎? 不耐地蹙了蹙眉,處于莫名焦躁中的秦征,已然忘記對方是為何入了秦子珩的眼。 沒有發覺秦征的反常,樓下秦子珩看到青年的表現,眼里飛速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這就是季嵐和白時年最大的不同,從孤兒院里走出的孩子,就算再怎么優秀,骨子里也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小家子氣。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放棄時年,他就不該再暗地里拿兩人比較。 知道秦征不會無聊到去戳破時年的存在,秦子珩向對方半鞠一躬后便也回了房間,他對秦征有敬畏有感激,卻唯獨沒有所謂的父子、或者是叔侄親情。 老宅內再次恢復安靜,秦征心頭的火氣卻沒有跟著散去,他懶得張口訓人,便只是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下。 接近零度的低溫讓人神智清醒,無論是噩夢的余韻還是某人的腳踝、都隨著冰水入喉而逐漸消散,他對性|事向來冷淡,誰成想今日竟被一個小孩勾動了火氣。 或許……下次他不該再推掉那些仍有后續節目的聚會。 不想借助藥物入眠,秦征干脆回房處理起了公務,而將自己摔進床中的季嵐川,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大事。 ——天地良心,《白月光》里根本就沒提過秦征是個隱藏的腳踝控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季嵐川抱著被子翻來覆去,卻醞釀不出半點睡意,他抬手從床頭柜摸出一面小鏡子,水仙花似的盯著自己的臉狂看。 都說醫者不自醫,天師卜卦看相也是一樣,如今季嵐川雖能辨認出原主的好相貌,但若去細究命理,他所能看到的便只有一團亂麻。 更何況相由心生,原主的相貌早已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了微妙的改變,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和主角受長得愈發不同。 看來還是得盡快搞定秦子珩才行,也不知道他那勞什子的命劫到底過是沒過。 翻身仰躺,季嵐川茫然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少了主人的刻意束縛,那兩尾陰陽小魚便又歡快地在青年左眼游動。 重活一世,他身邊的熟人朋友一個不剩,車禍致死的尸體一般都很難看,也不知道師父那個臭老頭子在收尸時會不會為他掉幾滴眼淚。 季嵐川不是矯情的人,但初來異世的第一晚,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孤寂,無論是經紀人也好、秦子珩也罷,原主雖然將整個人生都像甩爛攤子一樣丟給了他,可對于季嵐川來說,那些活躍在書中的角色,統統都是他沒有相處過的陌生人。 大概只有秦征這個狀況頻出的“劇情之外”,才算他在這個世界結識的第一個活物。 心煩意亂,季嵐川抬腳將被子踹到一邊,原主的執念搞得他頭大,如果書中劇情還敢束縛他的行動,那就別怪他翻臉把整個世界搞亂。 盯住眼前模糊的線狀靈氣,季嵐川決定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這宅院的風水很好,不僅沒有孤魂野鬼,甚至還能讓他去挑個靈氣最足的地方順順心氣兒。 貓一般從床上翻身坐起,季嵐川對原主肢體的柔韌度和協調性格外滿意,估摸著這個點應該沒有人清醒,他便隨意披著睡袍出了門。 陰陽游魚引路,季嵐川腳步一轉走向廚房,他本以為這老宅靈氣最足的地方應當在主臥,誰成想這賊老天今日待他不薄,竟不需要自己去秦征門外靜坐。 越是靠近廚房,季嵐川眼中的靈氣就越是濃郁,更有甚者,還被鍍上了一層代表質量上乘的淺金。 真是稀奇,這秦家的廚房里到底藏了什么寶貝? 好奇心被勾起,季嵐川加快腳步,興沖沖地跨進了廚房——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正在仰頭痛飲涼水的秦征。 腦海中的警報飛速拉響,季嵐川雙指并攏一拂,位于左眼的陰陽游魚便再次隱去,盡管只是驚鴻一瞥,可他還是看清了秦征身上那讓人眼饞的金色靈氣。 能讓周遭的靈氣短暫質變,如此大氣運加身,難不成對方是十世善人轉世? 可是之前他也有和秦征接觸,怎么就沒有這種通體舒泰的感覺? 還沒等季嵐川理順思緒,那邊秦征不悅的質問就已經響起:“你做什么?” 廚房里沒有開燈,秦征只能借著月色打量對方,和白日里給人的印象不同,青年穿著一襲酒紅色的睡袍,松散的領口還露出一小片白皙細膩的胸膛。 沒想到樓下會有人在,季嵐川只是隨意系了下腰帶,此刻它凌亂地垂在一側,無端讓對方顯得慵懶而又放|蕩。 再加上那從睡袍下擺露出的筆直小腿,青年此刻像極了從月光下走出的精魅妖怪,此情此景,秦征完全有理由懷疑對方是在刻意勾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