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抿唇一笑：“錢叔，不了，我還要出去賣鹵rou呢?！?/br>
    “哎，秀娥丫頭，要我說，你要不別賣這鹵rou了，我擔心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卞X掌柜的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這迎客居是家大業大，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庇護張秀娥。

    但是有一些人，可是不會按照套路出牌的。

    錢掌柜的擔心付大刀等人會對張秀娥用什么陰招。

    那可是防不勝防。

    張秀娥從錢掌柜的眼中看出了擔憂之色，她的心中一暖。

    之前她本以為自己和錢掌柜不過就是合作的關系，甚至還是勉強合作的，現在的感覺到是不一樣了。

    “錢叔，多謝你的關心了，但是這鹵rou我還得賣下去的，總不能因噎廢食?！睆埿愣鹄^續說道。

    錢掌柜的聽到張秀娥這樣說，就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遇到一點困難就退縮，這樣，以后要是還有人來欺負你，你大可以讓人來找我，到時候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br>
    張秀娥感激的說道：“那就多謝你了?！?/br>
    生意還是得做下去的。

    雖然只是個小本買賣，賺不了特別多銀子，但是如果這樣的小本買賣都做不下去，那她以后也做不起來什么大生意。

    不管做什么生意，總是要遇到一些讓人為難的事情的。

    如果見到困難就退縮，那她這一輩子也只能過這樣的日子了。

    張秀娥不求自己多富貴，但是至少也得走出去不被人欺負！

    現在大買賣她也不想了，沒有人合作，調料的生意她不敢隨便擴大。

    張秀娥知道那調料的成本，如果真的做起來了，肯定會產生暴利。

    在這樣的情況下，且不說一些小的鄉紳之類的，就說那官府的人，或者是其他有權有勢的人，大概都不會放過這塊肥rou。

    到了那個時候，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農女，怎么可能守住這塊rou？

    她唯一能做的生意就是這鹵rou的生意了。

    這生意可以賺錢，也不會讓太多人的惦記著，她哪里會輕易放棄？

    張秀娥又一次的把攤位擺好。

    引來了周圍不少攤位的側目。

    旁邊一個賣陽春面的大嬸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怎么又來了？”

    張秀娥知道這位嬸子沒有什么惡意，因為這陽春面和鹵rou兩者并不沖突。

    有一些來買鹵rou的人，甚至會去吃上一碗陽春面，吃陽春面的人，也偶爾會來買rou。

    兩家大概是互利的關系。

    張秀娥笑著說道：“這生意還得繼續做下去?！?/br>
    “丫頭，我勸你……如果可能的話，你還是別在這做生意了?！边@位嬸子一邊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小心在沾上的面一邊說道。

    她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衣服，上面帶著一些斑斑點點，大概是煮面的時候灑上了湯水。

    看起來是不大干凈，但是在這往來的人，會到這吃東西的人，還真是沒有太多講究的人，大家會也不會在乎。

    在這一些人之中，打扮的過分干凈的張秀娥和張春桃，到顯得是兩個異類了。

    “嬸子，我知道你和我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我好，但是現在有迎客居在，那些人不敢把我怎么樣了?！睆埿愣鹄^續說道。

    自然，關于聶家那一部分，張秀娥這個時候也不會張口就說出去。

    到是這嬸子，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你是不知道那付大刀，他這個人可陰狠了，而且他的jiejie嫁給了聶家的一個管事……”

    “你和他搶生意，他怎么可能放過你？我看就算是迎客居，這些人也未必放在眼中?！边@嬸子一邊說著，一邊左右張望著。

    生怕自己說的話被什么人給聽了去。

    到時候要惹禍上身可就不好了。

    “我也是看著你們兩個小丫頭來做生意不容易，這才忍不住的提醒你們的，賺錢是好事，但是如果因為這個惹上了惹不起的人，那好事也就變壞事了?！边@嬸子憂心忡忡的說道。

    張秀娥溫聲說道：“嬸子，你放心好了，我這心中自有分寸?！?/br>
    那嬸子看了看張秀娥，見張秀娥執意如此，也只好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惋惜的看了張秀娥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面攤上去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砸東西

    “姐……”張春桃小心翼翼的拉扯了一下張秀娥的衣袖子。

    張秀娥看的出來張春桃被這接二連三的勸說給嚇到了，就溫聲說道：“春桃，不然你先去迎客居休息一會兒吧，我自己來賣鹵rou就可以了?！?/br>
    張春桃聽到這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大姐！我才不要去迎客居！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

    “而且jiejie你都不怕那些人，我更是不會怕了！”張春桃堅定的說道。

    見張春桃有這么大的反應，張秀娥想了想溫聲說道：“那一會兒如果有什么情況，你一定要聽話，記得保護好自己?！?/br>
    張秀娥知道，如果想讓張春桃暫時離開，那是不大可能的了，如今也只有盡力叮囑兩句。

    兩個人的攤位支起來之后，就又不少人來買鹵rou了。

    張秀娥本就是三天來一次，上一次很多人更是沒有買到鹵rou，所以這一次張秀娥一出攤，來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來者是客，張秀娥認真的招呼著。

    但是沒多久，張秀娥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上一次攔住張秀娥的那聶家管事馮書文，這次又來了。

    而且這一次馮書文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不少人一起來。

    那些人都穿著統一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聶家的家丁。

    付大刀陪著笑跟在馮書文的后面。

    “小娘們！你還真把你當成聶家少夫人呢？你把我家公子克死了，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主動犯到我頭上！”馮書文那一雙綠豆一樣的小眼睛里面滿是輕蔑。

    張秀娥掃視了一眼，她知道如果是馮書文自己的話，那馮書文大概是不敢冒失的來找自己的麻煩的。

    不然上一次馮書文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這一次看來，馮書文是找了更大的靠山，讓馮書文覺得就算是欺負了自己也沒什么。

    能給馮書文做這樣的靠山的人，在聶家大概也只有一個。

    那聶老爺是什么樣的人她不知道，但是想來聶老爺也不至于來為難自己一個小女子。

    到是那聶夫人，卻因為之前的事情和自己結下仇怨了。

    如果說這個時候馮書文和聶夫人勾結在一起了，那聶夫人暗示一下馮書文，馮書文自然就有恃無恐了。

    不過是一瞬間，張秀娥就把這里面的利害關系給想明白了。

    張秀娥猜的沒錯。

    馮書文的雖然平常橫行霸道的，但是碰到和聶家有關系的人和事的時候，又會謹慎小心起來。

    現在也是因為聶夫人給馮書文壯了膽子。

    聶夫人自己到是沒什么興趣和張秀娥過不去，但是之前結下梁子了。

    一想到聶鳳琳用張秀娥的失去打了她的臉，聶夫人的心中就不舒服。

    而且她想收拾張秀娥沒成功，這讓聶夫人覺得自己落了臉。

    此時早就把張秀娥恨上心了。

    但是她自己卻也不能對張秀娥做什么，畢竟聶鳳琳還在那盯著呢。

    到時候若是讓聶鳳琳抓住什么把柄，可就麻煩了。

    不過她自己不能來找張秀娥麻煩，那和張秀娥有仇的馮書文卻是可以的，就算是之后出了什么事情鬧出來，那她也可以來個一問三不知。

    所有事情都是馮書文做的，而且馮書文有足夠的理由對付張秀娥。

    到時候自己頂多就是一個監管不嚴的罪名。

    反正也不是她吩咐馮書文去做這些的。

    她只是在馮書文提起張秀娥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要拿來煩她這樣的話。

    至于馮書文怎么理解，那就是馮書文自己的事情了。

    馮書文在聶家混了這么久，最是會看主子臉色了。

    就算是聶夫人什么都沒說，馮書文也感覺到聶夫人對張秀娥的輕視了。

    而且就是因為聶夫人什么都沒說，這才證明聶夫人這是不會管張秀娥的事情了，之后不管自己怎么找張秀娥的麻煩，那都不會有事兒！

    這馮書文覺得，聶夫人在聶家一手遮天。

    聶夫人都不會追究的事情，那聶家就更是沒有人會追究了。

    如此一來，他自然是想怎么揉捏張秀娥就怎么揉捏。

    付大刀此時看著周圍的排隊買鹵rou的人揚聲嚷嚷了一句：“還買什么買，沒看到聶家管事在這辦事呢嗎？”

    “天，這是聶家人，咱們可惹不起?！?/br>
    “這付大刀竟然和聶家有關系！”

    “啥？你才知道嗎？付大刀的jiejie可是嫁給馮管事了！”

    “什么嫁不嫁的，也不是什么明媒正娶的……但是付大刀總是給馮書文好處，這馮書文自然是要幫著他了?！?/br>
    “真是可憐這張家的兩個丫頭了，兩個女子出來做點生意本就不容易，現在還要這一波三折的?！?/br>
    有人忍不住的同情起了張秀娥和張春桃。

    但是這同情也沒什么用。

    畢竟沒有人會出來為張秀娥出頭。

    別人家的事情，大部分人還是覺得看看熱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