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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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半天,無人回應。 爾晴漸覺不對,她左右環顧片刻,珍珠琥珀……長春宮的宮人們都站在遠處,冷眼旁觀。 那種感覺,就像一群人圍繞在一只籠子旁,看里頭的猴子上躥下跳。 “喜塔臘爾晴?!蔽涵嬬笊焓忠煌?,便將爾晴推到墻上,單手撐在她耳邊,聲音里三分戲謔七分嘲諷,“如今的長春宮,已不是你的天下了,若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介意教訓教訓你,好叫你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爾晴胸膛起伏片刻。 她甩給魏瓔珞的巴掌,魏瓔珞反手甩給她,她對魏瓔珞說的狠話,魏瓔珞下一秒就丟回給她,讓她臉上心里都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惡狠狠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找皇后娘娘,讓她主持主持公道!” 面對她的威脅,魏瓔珞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抬抬手:“請?!?/br> 她如此有恃無恐,反讓爾晴楞了一下。 “你等著!”惡狠狠丟下一句,爾晴轉身就走。 目送她的背影,明玉走近魏瓔珞,略帶擔憂道:“瓔珞……” “沒事?!蔽涵嬬蟮?,“讓她去?!?/br> 送膳太監正在收拾餐盤。 皇后剛剛用完膳,因天氣有些熱了,她的胃口不是很好,大部分菜一動不動,只幾道爽口小菜略動了幾筷子。 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輕輕點了嘴唇幾下,皇后便扶著侍女的手起來,剛剛走出門,便見宮門口跪著一人。 “娘娘!”一見她來,爾晴便哭喊起來,“娘娘你要為爾晴做主呀!” 她一番添油加醋,將自己剛剛的遭遇全盤托出,故意選在宮門口,讓所有人都聽見都看見。 皇后靜靜聽完,臉上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只抬頭看了眼天色,似乎覺得這里太熱,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淡淡道:“隨我來寢宮,來人,去把瓔珞叫來?!?/br> “是?!?/br> 爾晴心中大喜,心道:魏瓔珞,這下有你好看了! 一行人進了寢宮,皇后坐在桌沿,接過侍女遞來的茶盞,慢條斯理的劃拉著茶蓋。 爾晴在下頭跪著,眼角余光時不時朝房門口瞄一下。 房門終于開了,魏瓔珞走進來:“娘娘,您找我?” “無論如何,她但到底是你的前輩?!被屎髮⒉璞K擱在桌子上,“外人面前,你多多少少要給她些面子?!?/br> 魏瓔珞順從應道:“是?!?/br> “過來給本宮按摩腿吧?!?/br> “是?!?/br> 爾晴跪在地上等了半天,卻沒等到下文。 她忍不住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皇后,沒了?這就沒了?跪的雙腿發麻,哭的兩眼泛紅,最后只換來你這輕飄飄的一句責罵? 魏瓔珞正在為皇后按摩腿部,一門心思都在上頭,已全然忘記爾晴的存在,隨她手指或按或捶,皇后的神色略略有些改變,但看她的眼神卻是始終不變,又溫柔,又信任。 忽察覺到爾晴的目光,皇后抬眼對她一笑:“你怎么還在這?” 那一瞬間,爾晴忽然明白了過來。 “無論如何,她到底是你的前輩。外人面前,你多多少少要給她些面子?!薄@句話哪里是在敲打魏瓔珞,分明是在敲打她! 潛臺詞很明顯,今非昔比,出了宮再回來,你爾晴已不再是長春宮宮女之首,這個位置已經屬于別人,屬于魏瓔珞。 外人面前,爾晴必須給她面子,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受了一點委屈,就跪在大門口,鬧騰得人盡皆知。 而更深一步的意思則是——皇后壓根不信任爾晴哭訴的那番遭遇。 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爾晴緩緩垂下頭:“……是,奴才告退?!?/br> 她規規矩矩的退到門旁,反手關上門的那一刻,看見兩人一坐一跪,一個用心為對方紓解痛苦,一個溫柔注視著對方。 兩人之間,親密無間,全無她插足的余地,全無她挑撥的空間。 爾晴頓覺手腳發冷,整個人如墜冰窖,一下子清醒過來。 “魏瓔珞說得對?!彼闹朽?,“這里再也不是過去的長春宮,我也再也不是過去的爾晴……” 第一百零一章 生子方 皇后雖重新接納了爾晴,卻一直態度淡淡,對她既不親熱,也不疏遠。 這也怪不得皇后,誰叫爾晴在皇后最需要人手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出宮嫁人,走得頭也不回,如今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才重新回來,皇后又怎會待她如初? “怎么辦?”爾晴一邊給皇后梳著頭,一邊心里思索著,“該怎么讓皇后重新信任我,依賴我呢?” “娘娘!”明玉忽從外面沖進來,她一貫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純妃生了,六阿哥天庭飽滿,眉清目秀,太后一看就歡喜極了,親自賜名永瑢呢?!?/br> 皇后楞了楞,笑道:“永瑢,瑽瑢,佩玉行也,太后一定很喜歡這個孩子?!?/br> “娘娘!”明玉卻惱怒起來,“純妃從前跑長春宮勤快得很,可自從您患病以來,她是再也不來了!如今這樣大的消息,長春宮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此人當真是……” 皇后眉頭一皺:“明玉,慎言?!?/br> 明玉還要發作,魏瓔珞卻拉了她一下:“純妃來了!” 環佩叮當,聲如碎玉,純妃扶著玉壺的手走進長春宮,許是剛剛生產過之故,她的身體略顯豐腴,還未恢復至過去的苗條,雖然失了些少女的清純,卻多了一絲少婦的成熟美感,如同熟透的桃子,反而更加誘人。 略略對皇后行了一禮,純妃道:“臣妾恭請皇后圣安?!?/br> 皇后倒也不計前嫌,明明自己生病時,她鮮少過來探望,如今見了她,卻打從心底的喜悅,拖著還不大利索的殘腿,親自上去扶她:“起來吧,你是剛剛生過孩子的人,不要多禮,坐下吧?!?/br> 純妃笑了笑,毫不推辭的坐下了,手指頭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柔柔弱弱道:“娘娘關懷,臣妾感激不盡,但不能因為娘娘寬容,就失禮放肆。娘娘是六宮之主,臣妾有喜一事,本應當提前稟報娘娘……”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玉壺就幫腔道:“玉壺:皇后娘娘,這可怪不得我家主子,她是突然暈倒,招來太醫診脈,才發現身懷龍嗣,本想早些跟您通報,但主子身子不好,病榻上躺了許久,折騰來折騰去的,便錯過了時候……” 聽了這話,皇后還沒甚反應,明玉嘴里卻嗤了一聲。 連魏瓔珞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懷胎十月,難道她還能在病榻上躺十個月不成?要知道從懷孕到臨盆,純妃可從未踏足過長春宮一步。 反倒是皇后關心她,時時派人打聽她的消息,結果今兒傳她與皇上一塊游湖,明兒傳她與皇上御花園里撫琴,日子過得逍遙快活,而一要她來長春宮走動,立刻就能患上頭疼腦熱。 再久的交情,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她這樣的反復磋磨。 眼見明玉又要開口說些什么,皇后忙用眼神制止她,然后撫著純妃的手道:“純妃,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本宮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你身子骨薄弱,也不要常往長春宮跑了,多多陪伴永瑢才是……” 兩人敘了一會話,純妃便借口要回宮照顧永瑢,告辭離去了。 皇后差明玉與瓔珞二人送她,兩人一路將她送出宮門,明玉朝著對方漸漸遠去背影呸了一聲:“明知娘娘失了阿哥,傷心難過,還要特地過來炫耀,真不知道她有沒有心!” 魏瓔珞也有些神色不愉,但她不能讓明玉再說下去了,宮中多耳目,從明玉嘴里說出來的話,會被人當成是皇后的意思。 若是純妃本無意與皇后交惡,這類的傳言聽多了,怕也要成仇。 “明玉,別說了!皇后娘娘素來照顧純妃,也是真心為她高興,你何必提起 不高興的事,反倒讓娘娘憂心?”魏瓔珞安撫道,“再說,娘娘還年輕,調理好身子,還能誕育嫡子?!?/br> 心里卻喟嘆一聲,以娘娘如今的身子,延續子嗣,談何容易…… 純妃這一走,又不再來了,她雖不來,關于她的消息卻不斷傳來。 “娘娘,您聽說了嗎?” 長春宮寢殿,爾晴一邊為皇后梳頭,一邊狀似無心的說:“皇上下了旨,冊封鐘粹宮主位為純貴妃?!?/br> 菱花鏡上照嬌容,嬌容一抹黯然色?;屎笫湟恍Γ骸氨緦m一直閉門養病,宮中的事,倒是一概不知了。這樣大的事,若非是你提醒,都不知去慶賀?!?/br> 從鏡中看見了皇后臉上的落寞,爾晴心思一動,道:“這一年來,雖然慧貴妃走了,但又有純貴妃后來者居上,寵冠六宮,如今又生下六阿哥,更是風頭無量?;屎竽锬?,您還是得養好身體,早日生下嫡子才好??!” 皇后一怔:“嫡子,這談何容易!” 爾晴:“奴才知道,您的身體耗損嚴重,懷孕不易,便特意去求了一副生子方,娘娘不妨試試?” 說完,放下手中牛角梳,從懷中掏出一只藏了許久的錦盒。 “這原是為我自己準備的,只不過……傅恒……已經很久不來我房里了?!睜柷缒樕祥W過一絲黯然,再次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困境于皇后面前擺了擺,然后勉強一笑,“娘娘不可猶豫,中宮膝下空虛,太后口中不說,心中必定生怨,皇上也會十分失望。富察一族,人人都殷切地盼著,娘娘早日生下嫡子??!” 爾晴知道皇后不會拒絕,她在皇后身旁呆了這么多年,知道皇后心里最想要什么。 果然,皇后猶豫片刻之后,終是慢慢向前伸出一只手。 眼見那只手就要碰到錦盒,明玉卻一個餓虎撲食,一把將錦盒搶了過去。 明玉斜了爾晴一眼,許是因為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太多,竟然也學會了懷疑別人:“娘娘,這畢竟是宮外之物,奴才送去張院判那兒,查驗后再行服用吧!” 爾晴卻不怕她懷疑,因為這的的確確是她為自己弄來的生子方,無論是人力物力都花費無數,曾也珍視如命,只是再也用不上了,所以才舍得拿出來:“皇后娘娘身體要緊,這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此事機密,就我們三人知曉,你也不要再聲張了!” 明玉猶豫:“魏瓔珞也不說嗎?” 爾晴防的就是她,怎肯讓這女人再來分薄恩寵,當即否決道:“魏瓔珞一味擔心娘娘身體,過于謹小慎微,她也不想想,若沒有嫡子,娘娘將來怎么辦,富察家又會如何,若告訴了她,不是壞事了嗎?” 明玉:“可是……” “好了?!被屎箝_口打斷兩人的爭執,目光如膠,凝在那只錦盒上,喃喃自語道,“容本宮想想,容本宮想想……” 第一百零二章 懷孕 “永璉!永璉!” 魏瓔珞本已經昏昏欲睡,聽見皇后的慘叫,一下子驚醒過來,與一眾守夜太監一塊沖進寢殿。 皇后似乎發了夢魘,一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抓著,倒映在雪白的帳子上,似一對狂風中亂舞的樹枝。 “皇后,皇后!”弘歷今夜宿在長春宮,魏瓔珞來時,他正抱著皇后,不停的呼喚,“醒醒,醒醒!” 皇后幽幽睜開淚眼,抽泣片刻,才顫聲道:“我夢見永璉了。他在哭,他一直在哭……” 弘歷憐惜地看著她:“皇后,你做噩夢了,聽聽,長春宮哪來的哭聲?!?/br> 皇后楞楞的環顧四周,聽見哭聲,她難過,沒聽見哭聲,她卻更加難過。 不忍看她這幅神情,弘歷道:“改日將永瑢帶來給你看看,那孩子有幾分像永璉,且讓他陪你一段時日吧?!?/br> 皇后緊緊抱著他,心中卻愈發的凄苦。 別人家的孩子,怎能做自家孩子的替代品?他若不像永璉倒還罷了,他若是真的有那么幾分像永璉,皇后怎忍與他再分開?若是強留人在宮里,又要如何面對孩子的生母? “不必了,有您陪著臣妾就好?!被屎笸窬艿?,然后如抓水中稻草,緊緊抓住弘歷,又可憐又癡心道,“臣妾最近總是夢到永璉,醒來卻又看不見他……這種痛,只有您懂,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