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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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絲連綿不絕的某個夜里,秋風蕭瑟,知青院的泥坯雜物間經不住雨水浸泡沖刷,轟隆一聲坍塌了,把它靠著的那面青磚墻都砸出個窟窿。 陳中華幾個睡在靠墻位置的男知青被砸個正著,好在落進去的磚頭少,大家都是輕傷。 眾人趕緊爬起來看情況,借著外面熹微的光亮,雜物間塌成一堆廢墟的場景映入眼下,讓從睡夢中驚醒的人都愣住了。 陳中華很快反應過來,直叫不好,“孫紅日還在里面,快救人!” 第84章 半夜下著雨,黑燈瞎火的冷得很,從泥水土堆里徒手扒出一個人不容易。 人命關天,男知青們來不及多想,衣裳都沒穿,一擁而上先救人。 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西間的女知青,劉愛英披上衣服過來看了一眼,趕緊回去把趙美麗油燈借出來用,送到東屋照明。 有了光亮,頓時方便很多,幾雙手下去不停地扒土搬東西,終于刨出一角,將里面的人拖出來。 孫紅日已經暈死過去,頭上臉上都是血,嚇得眾人以為他沒了。 劉愛英看的仔細,指著他起伏的胸口說,“還有氣兒呢,應該是暈過去了,土坯墻茅草頂都輕飄飄的,哪能砸死人?!?/br> 方衛東膽子大,趴到血人般的孫紅日胸口聽了聽,點了點頭,又試了鼻息,確定人沒死。 人雖然活著,但是渾身血的擱在那兒不行啊,要盡快醫治。 陳中華看了看外面淋漓的雨幕,跟大家說了聲他去請醫生,披上蓑衣沖進了黑夜中。 剩下的幾人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也不敢隨意挪動孫紅日,就讓他先躺在那里,分個人時時注意著。 “阿秋!”林文清在沉默的氣氛中突然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他們都只穿個四角褲衩和背心,還沒穿衣服呢。 劉愛英退出去,讓他們趕緊躺被窩里暖暖,她去灶房生火煮一鍋姜湯給他們驅寒。 趙美麗聽她說了雜物間倒塌的事后,皺了皺眉繼續睡覺,事不關己。 倒是王蓮,驚呼幾聲后,對孫紅日的情況問都不問一下,縮在被窩里看著劉愛英忙里忙外。 劉愛英動作很快,大火燒好姜湯,給男知青們端過去喝下,這時陳中華帶著衛生站的赤腳醫生回來了。 柳建國跟醫生一起來的,披著蓑衣扶著老大夫,陳中華跟在后邊挎著醫藥箱子。 三人到了后沒管身上淋沒淋濕,先去看孫紅日的情況。 柳建國問了下事故具體咋發生的,赤腳醫生忙著對傷患做檢查。 其他幾人屏氣凝神地等待檢查結果。 “看上去沒啥大事,都是外傷,流哩血看著嚇人?!背嗄_醫生把把脈,又翻翻眼皮子看看傷口,檢查了一遍,最后下結論道。 “那他怎么不醒呢?”陳中華問出大家的疑惑。 赤腳醫生再次把了把脈,望聞問切來一遍,最后診斷是人只是昏睡過去了,先把外傷處理好,看明天早上醒不醒得來吧。 有了醫生的論斷,男知青才敢動手,兩個人上前把孫紅日抬到空出的那張炕鋪上。 赤腳醫生開了草藥,劉愛英幫忙搗碎,讓方衛東他們給孫紅日涂上去,包扎好傷口。 柳建國見人沒大事,首先緩了口氣,再看到東屋墻上砸破的大洞,只好先拿草席子堵上擋風,等天亮了再說。 安排好后,他讓陳中華幾個夜里注意點傷患,才送赤腳醫生回衛生站。 送走了人,男知青們涂傷口的涂傷口,堵破洞的堵破洞。 等到都弄好了,陳中華讓他們繼續睡覺,他親自照看受傷的孫紅日。 天快亮的時候,林文清醒了,看到陳中華滿眼血絲的坐在炕頭,時不時還得回頭看看孫紅日的情況。 林文清看不過眼,爬起來想換個班,讓陳中華去休息休息,結果剛悄默默爬過去,就聽到孫紅日的打鼾聲,他媽的人睡的正香! “我cao!”林文清的怒火直沖腦門,也不管弄出動靜影響到其他人了,罵了一句臟話后一腳踹到孫紅日身上。 陳中華從疲憊中回過神,趕緊頭疼地攔著他,人還傷著呢,怎么打起來了? “陳大哥你別攔著我,他媽的今天我打不死他!”林文清推開陳中華,往孫紅日身上跺去。 夜里經過那事,屋里進風,大家睡的都很淺,這會兒聽到動靜都醒來了,迷糊地看見林文清突然發脾氣,不知道為哪般。 孫紅日美夢中被人打醒,懵逼了一瞬間,下一刻渾身劇痛襲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身體上的刺痛,加上林文清正施暴的腿腳,他以為身上都是對方打的,立馬不依不饒了。 “姓林的,你作死??!你打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啦?!”孫紅日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想起身躲開,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勁,酸痛無力。 林文清甩開勸架的人,接連跺了好幾腳,比挨打的人更生氣。 “你他媽的睡啊睡啊,哥們幾個昨晚累死累活扒出你一條小命,陳大哥更是一夜不合眼地守著,結果你個龜孫子毛事沒有,睡的跟死豬一樣,你倒是繼續睡??!” “啊啊??!殺人啦殺人啦??!” “好了,停下!”陳中華怒喝一聲,制止住混亂的場面,頭疼地揉揉眉頭。 林文清哼了一聲,收回腿腳,恢復成平時文雅的模樣。發作了一通,剛醒時的那股子怒氣終于發出來了。 既然都醒了,那就考慮修補房屋的事。 看剛才孫紅日大喊大叫,不像是有內傷的樣子,先讓他躺炕上養外傷不用管。 陳中華安排方衛東給孫紅日說清楚昨夜的事情,他帶著剩下的人出去把墻窟窿清理好。 劉愛英一早就被吵醒了,起來給他們做早飯,趙美麗裹著大衣裳站在灶房門口,看男知青們冒雨清理出一堆青磚和泥坯。 王蓮躲在西間縮頭縮腦的,聽見隔壁孫紅日殺豬般的哀嚎,瞬間避回屋里不露頭了。 “大東,你在干嘛呢?畢竟是傷患,你悠著點?!标愔腥A甩甩手上的泥,大聲提醒屋里的方衛東不要欺負的太過分。 雨水仍舊嘩啦啦的下著,夾雜著方衛東氣急敗壞的回聲,“老子就給他涂個藥,跟殺了他一樣,老子不涂了,管他去死!” 陳中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搖頭繼續手上的活。 吃過早飯后,柳建國過來看情況,見到孫紅日還有力氣罵罵咧咧,說明人真沒啥大事就不再管他了。 外傷只能養著,藥都給開好了,還能讓別人替他疼咋地。 接著是東屋墻壁修補的問題,由于還下著雨,沒法立即補上,只能先把塌的地方清理好,用東西堵上湊合,等天放晴了再找泥瓦匠修理。 柳建國帶過來一塊塑料雨布,用釘子先釘在破洞上遮風擋雨,天已經冷下來了,別讓大家受了寒。 孫紅日到下午就能下床活蹦亂跳了,以自己受傷的借口蹭了老知青幾頓飯。 等人徹底好了,卻理直氣壯的去找柳建國,說他被雜物間砸中,完全是無妄之災,受的是工傷,隊里有沒有賠償一類的,要不然賠點糧食也行,他不挑。 “……”剛得知補助申請結果的柳建國一口氣憋在肺里上不來,這種人補助申請不上也是活該了,他還cao個什么心! 柳建國擺手直接說沒有,不僅沒有所謂的賠償,對于重修屋子,住進去的知青還要出一半的錢湊上,另一半由大隊上來出。 要是擱村民們聽到,肯定立馬同意了,畢竟他們的房屋受損都是自家掏腰包修復的,大隊上只是問一聲。 而知青院的房子畢竟還屬于大隊,被雨沖壞,隊里出一半合情合理。 但是孫紅日一聽還要他出錢,那怎么可以,好處沒撈著,還得大出血,那絕對不干! 柳建國懶得跟他瞎逼逼,告知他補助沒申請到的消息,然后把人趕出去了,不愿意掏錢可以啊,想住單間就沒可能。 于是終于等到雨停,柳建國找來村里的泥瓦匠去知青院修房子,陳中華幾個湊錢把東屋墻壁的破洞補上,搭墻建的泥坯屋誰都沒提。 因為清理出的青磚還能用,實際上沒花多少錢,至于孫紅日住的雜物間是沒有了,直接被男知青們清理出一片空地,劉愛英趁機翻翻土撒上了菠菜種子。 孫紅日不愿出錢,只能住東屋的炕鋪,跟大家一起擠。 江秋月在屋子修補好的那天,帶著彭敬業捉的一條魚過來做慶賀禮,柳建國也派人送了一簍子河蝦田螺過來。 最近河里溝里水多,這些東西輕易能摸到,能打打牙祭。 劉愛英趕走值日的男知青,親自下廚做飯,要留江秋月吃一頓。 這次相當于一起聚餐,總不可能漏下孫紅日和王蓮,兩人又厚著臉皮坐上桌,他們就當多了兩張嘴,沒跟人較真。 只是吃飯到了尾聲時,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或許是吃飽了沒事干,孫紅日在飯桌上突然說起男知青都住東屋太擠的事。 江秋月直接無視這個話題,都住東屋太擠,難道你還想住到西間怎么滴? 孫紅日要真敢這么想,先不說陳中華愿不愿意,女知青都能撓他個滿臉開花。 只是,江秋月不知道,下面還有事等著她呢。 老知青一個個喝水的喝水、剔牙的剔牙,跟沒聽到一樣。 “東屋住不下,江同志那里不是有空房嗎?”只聽王蓮突然插嘴接話說道。 在她話落后,幾雙眼睛刷刷刷全瞪過去了,嚇得王蓮雙眼含淚,委委屈屈的縮回頭,也不知道剛才哪來的膽子敢把火往江秋月身上引。 幾個老知青沒把她說的當回事,然而孫紅日卻眼睛一亮,盯上了江秋月。 “江同志,你那邊不是還有兩小間屋子的嗎?要不我搬去住一間,多方便啊,不用花錢建新的了?!?/br> 孫紅日記得王蓮說過養殖處的事,里面有個小磚房是江秋月在住,另外還有右右兩間的磚混房,小是小了點,住進去肯定比原先的雜物間舒服。 “不方便!”江秋月撂下筷子直接拒絕。 孫紅日沒想到會被當場拒絕,臉面上掛不住,還想說什么,被江秋月抬手打斷。 “男女授受不親,我住在那里,怎么可能再讓男的住進去,而且養豬的飼養員才能住,你以什么名頭?”江秋月絲毫不留情面的嗤笑。 對于孫紅日這種不要臉面厚臉皮子的人,就要當面當場撂話說個清楚明白,不然他跟你裝傻使勁兒磨纏占便宜。 孫紅日被懟的臉紅脖子粗,無話可說了。只是他第二日跑去找柳建國,說是想搬到養殖處的小屋子住,還說那樣方便巴拉巴拉的。 那急迫的樣子,搞得柳建國想歪了。 柳建國以為他想近水樓臺占江知青便宜,立馬把人訓了個狗血淋頭,讓他回知青院安生待著,別再出來搗亂。 重新申請補助的事也因此被壓下了,非得把人餓上一餓才消停。 孫紅日沒有搬家成功,只能回去繼續忍受老知青的白眼和孤立,還有餓肚子。 他口糧消耗光了,只能每天煮菜糊糊喝,一點不頂飽。沒能量補充,人就沒精神,臉都是青色的,跟江秋月第一次來時見到陳中華他們那時一樣。 沒辦法,老知青不想浪費自己的糧食供給白眼狼,看人也餓不死,熬著等他自個下個月的口糧吧。 江秋月沒把那些事給彭敬業說,她本來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