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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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所以說當初春種時候那次,高云梅跟我動不動就嗆聲看我不順眼也是你的原因嘍?” 林文清訕訕地點頭承認。 江秋月涼涼地看著他,說他做的忒不地道都不跟她提一下,專心哄美人。 她招誰惹誰了? 林文清嘻嘻哈哈含糊著混過去。 能說啥?當初當做是情趣,如今不在意了再回想起來才知道他有多蠢? 江秋月讓林文清去跟高云梅說清楚,是分是合做個了斷,別牽連到其他人。 林文清面上保證,心里十分苦逼。 那女人裝傻似的聽不懂人話,他要怎么叫醒一個寧愿裝睡的人? 除草將近尾聲時,林文清還沒成功甩掉高云梅的糾纏,后者和柳和平兩家之間更是糾葛不斷,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 兩家子的破事兒早成了村民們茶余飯后口中八卦的笑料。 以前是老高家打著站穩腳跟的主意想巴結上村支書家做兒女親家,現在是家里沒啥勞力沒進項的王大妮一家想巴住富裕的老高家不放當長期飯票。 前前后后兩家的嘴臉一個樣,老大別笑老二。 再次到村廣場開會的時候,柳建國宣布說青山大隊除草任務圓滿完成,接下來就要施肥了。 臺下應景地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高臺上擺上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柳建國站起身慷慨激昂地動員大家努力做好施肥工作,為大隊做建設。 政委端著搪瓷缸子坐在另一把交椅上笑瞇瞇地放手讓他管,從不輕易插話攬權,村民們之前的擔心竟是多余。 江秋月在下方聽的隨意,已經當上臨河村婦女主任的柳蘭花親自過來給她送包裹。 “小江同志,你家這個月的東西寄到了?!绷m花將重量不輕的包袱交給江秋月抱著,打量了一下笑著說道。 江秋月趕忙站起來道謝,“麻煩你了,不用親自送來的,你讓人來說一聲我去你家領就行啦?!?/br> 江家隔三差五寄東西,平均到每月一次了,每趟基本都是柳蘭花送來。 怎么說人家如今都當上了婦女干部,不能總麻煩她不是。 “那有啥,你可別跟他們一樣看俺當了個小干部就跟俺生分了啊,要那樣俺可跟你急?!绷m花大氣一擺手,話說的漂亮。 自從當了干部,她在家里和外面比以前腰板兒硬實多了,說話都比以往爽朗大氣起來。 江秋月跟她閑聊了幾句,打聽到施肥期間知青們大致的工作。 柳蘭花如今忙的分身乏術,剛站一會兒辦事的村民就找過來了,柳蘭花笑罵一聲跟江秋月說有事就到家里找她,跟著對方走了。 江秋月看了一眼她意氣風發的背影,感覺跟之前那個精明計較的柳蘭花相比變化了很多。 更有朝氣,更有活力了。 江秋月暗自點點頭,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的事業,自己有本事立起來才能硬氣。 感嘆了一番,江秋月發現動員會已經快到尾聲。 村民們擠上臺去跟柳建國溝通分工的事情,除了她剛才跟柳蘭花說話沒人敢不長眼的打擾,其他知青都被擠到另一邊去了。 江秋月舉目四顧,劉愛英在那邊見她說完話了就拼命招手喊她給她示意方向。 江秋月朝他們哎了聲,轉身卻撞到了一個人,腳下不穩差點面對面碰到頭。 對方貿貿然將手搭上她的腰,讓江秋月心中立時升起了反感。 抬頭看,竟然是柳和平。 “你沒事吧?”柳和平輕微摸了摸手上軟綿綿的觸感,溫柔地笑著問道。 江秋月立馬后退一步掙開他的手。 其實她只是被對方撞到了一下,根本沒什么事,如果不是他冒然伸過來的手撫上她的腰身,江秋月不可能站不穩。 江秋月十分確定,剛才他是拉著她的腰往他懷里靠的! 只不過江秋月反應快,立馬穩住了下盤,除了腰上被不請自來的咸豬手搭上,其他地方沒有任何親密的接觸。 “沒事?!苯镌滦闹卸溉簧鹁?,搖頭回應了一句就要走。 那方劉愛英見江秋月被柳小白臉絆住了,忍不住臥槽了一下立馬扒拉著人群往這邊擠。 “等等”柳和平想拉住江秋月裸露在外的小手臂,被江秋月快速躲過。 江秋月皺眉,對不請自來的男主十分不耐煩,“柳和平同志,你要做什么?” 不去追回變心的小情兒,不去寵兇悍刁蠻的嬌妻,跑來這跟她動手動腳做什么。 眼見江秋月一言不合就變臉,對他好似很排斥,柳和平臉上戰無不勝的溫柔笑意都快僵住了。 他自覺沒得罪過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江知青吧?怎么感覺她對他印象那么差。 還是趙美麗那個女人在知青院里說過他的什么是非…… 柳和平溫柔的眼神變了變,覷了一眼她手上不小的包裹,抬眼對上江秋月冷漠無情的拒絕之色好似看不見。 “小江知青你誤會了,俺只是想……”柳和平彎起最動人心弦的紳士笑容,“想跟你換點東西,聽說你家里時常寄來麥乳精,不知道能不能給俺換一罐?” 他還想提一提是給家里母親補身體的,他一直是個孝順的有志青年。 “不能!”江秋月果斷拒絕,將他后面的話堵在喉嚨口,噎個半死。 劉愛英這時候終于穿過千山萬水到達江秋月身旁,將人一把扯到身后,瞇眼對上小白臉。 “柳同志,你堵住我們江同志干嘛?沒事我們就先回了?!庇惺戮捅镏?。 劉愛英語氣很不好的在柳和平未來得及說話之前蹭蹭把人拉走。 回去的路上,劉愛英跟男知青吐槽柳和平那個小白臉,并告誡江秋月離那個家伙遠著點。 據說柳和平快要成為高云梅名義上的未婚夫了,以高云梅那女人潑辣霸道的性子,即使不喜歡也不會讓人沾手她地盤上的東西。 江秋月抱著包裹小雞啄米般點頭,她也不想跟柳和平牽扯上什么瓜葛,以往都是躲著的,沒想到這回男主自己送上門了。 還說要跟她換一罐麥乳精,卻不說拿什么換,不會是看上了她的東西想空手套白狼吧? 江秋月撇嘴,她又不是劇情中被救命之恩感動的原主,才不會傻不拉幾地把自己的口糧送給白眼狼。 轉天施肥的勞動上,知青們的活跟大多數人沒什么不一樣,大家一起挑糞澆田。 從糞坑里挑糞到地頭這個活最重最臟,一般是家里小孩多勞力少急需工分換口糧的人去干。 男知青的任務是拎上糞桶從地頭將大木桶里的糞水挑到地里,女知青拿著木瓢負責舀出來一瓢一瓢澆到玉米高粱苗上。 早前說過由于柳有根搞批斗會把村里積攢的大糞用掉大半,剩下的上肥肯定不夠用。 柳建國先派人將糞肥多加水弄稀一點,一點點省著用澆到莊稼根上。 就這樣還不夠。 柳建國去隔壁的長河大隊走了趟,回來愁眉不展。 原來長河大隊那時候搞的比他們村還嚴重,挨批斗的人家全被拉下場大糞伺候,家里到處刷的屎尿。 糞肥是半點沒有剩的。 如今都處在為這茬莊稼除草施肥的時候,長河大隊不向青山大隊借肥就不錯了。 柳建國還指望著年中收獲的糧食夠得上讓大家伙不餓肚子,關鍵時刻沒肥料將來能收上啥。 想想就腦子發慌,最后他一咬牙去找政委。 而田里,青山大隊的隊員們干的熱火朝天。 大糞的味兒實在夠嗆,大姑娘小媳婦臉上不約而同都圍上了毛巾帕子頭巾等物遮擋口鼻。 雖然今年的稀哩不能再稀了,沒往年的味兒大,但是江秋月還是被熏得受不了。 她見趙美麗直接用袖子捂著下半張臉亦步亦趨跟在趙向東身邊,手下看似動作著其實活都是趙向東在干。 方衛東跟江秋月一組合作,本來也要照顧她幫她時而澆上一段,江秋月拒絕了。 反正都是臭味熏天,干就干吧。 干這樣的活本來就很無奈了,還有不長眼的蒼蠅嗡嗡嗡地黏上來。 上半晌的工做到一半,柳和平拎著桶過來問她要不要幫忙,說什么她年紀小正是講干凈的時候干這個委屈了巴拉巴拉。 方衛東接一桶回來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當我是死的嗎? “別添亂了,干你的去?!狈叫l東踢走柳和平的桶,將人扒拉到一邊去。 江秋月把空了的桶遞給他,余光掃了眼柳和平那塊地的進度。 呵,一起從頭干的,他都落到大家尾巴根去了,估計這次的工分跟除草的時候一樣只能記一半。 還不如一個半大孩子的工量。 柳和平要是一直這樣子下去,連他自己都養活不起。 干到下工,經人檢查過后江秋月被記上六個工分,男知青普遍是十個左右。 江秋月是第一年新來的女知青,干一天活就五六個工分,記分員記六個還是看在她跟柳蘭花關系好的份上。 劉愛英和趙美麗的比她多,八個。 等來年江秋月也能拿跟她們一樣的了。 柳和平被批評活做的不合格,讓他澆糞都澆苗子上了,天氣一熱容易燒死。 記分員搖著頭給他記上五分,惹得周圍人一陣嘲笑。 成年勞力一天厲害的能拿十四五個工分,普通的老實干一天下來也有十來個。 柳和平渾水摸魚一天曬得臉紅脖子粗結果才拿到五個分,連人家剛來的小知青都比不上,丟不丟人。 下半晌接著上午的地兒繼續干,柳和平晌午丟了一回人竟然還不老實干活,又想越過趙向東跑到女知青這邊施展魅力。 其實江秋月真想告訴他,曬得滿頭汗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的他根本沒眼看,還不如趙向東甩開膀子蠻牛似的下力氣吸引眼神。 江秋月躲開又一波sao擾,抬頭無語的擦汗時正對上趙美麗只露出袖子外的兩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