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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向最討厭武官,認為武官都是一些頭腦簡單空有一身蠻力的武夫,從來不屑結交武人,這次竟然舍下面子,要和御林軍張統領定下兒女婚姻。要說沒有陰謀我是不信的?!?/br> 江滿月直接挑明,便見江楠的臉色一變,雖然立刻掩飾了起來,但那一瞬間的心虛是無法掩蓋的。 這老家伙果然藏了貓膩??上麤]有興趣和他多周旋,他也半點兒都不想利用和言采的伴侶關系才套出老家伙的貓膩。 “不管你想做什么,總之別想打我的主意。我既然入贅給了言采,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離不棄,相守一生?!?/br> 當著江楠的面,江滿月越說越過分,直說的江楠臉色漲紅,所幸此時下早朝的大臣早就走得七七八八,不剩多少,江滿月這番話,能聽到的人也不多,否則江楠早就沖過來捂住江滿月的嘴了。 “真是不知廉恥。你好歹是個男人,怎么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嚯,果然是那種身份低微的下等人干的好事。和身份低賤的人待久了,你也學會下~賤人說話的方式了?” 這句話戳到江滿月的雷點了,他能允許江楠罵自己,但不能允許江楠罵言采半個字。江滿月伸出手,正是忍耐不住想動武,忽聽得背后一聲冷呵。 “江尚書,慎言呵!” 江滿月手縮了回來,抬頭望見皇帝的花白須發。他承認,他是故意在這里和江楠爭吵的?;实蹚倪@里經過的可能性很大,本來,他只是想讓皇上聽聽江楠的惡言,以達到降低皇帝對江楠好感的目的。 但江楠辱罵到言采身上……江滿月眸色一深,垂下頭,向皇帝行一禮,將臉上的陰暗晦澀表情全部掩藏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落。 再抬起頭,便像個純良無辜的受害者一般。 皇帝掃見江滿月有些蒼白的臉色,只當他是因為父子身份無法對江尚書做出大逆不道的反駁。 老實說,皇帝也是父親,他底下有幾個不聽話的兒子,自然是覺得兒子必須聽老子的。所以,要說江滿月和江楠之間發生矛盾,他雖然會覺得江楠有些跋扈囂張,但江楠是父親,江滿月便應該讓他一讓。 皇帝這種心思也正常。他自己是父親,當然站的是父親的位置。 在他的想法,縱然父親有再多過錯,兒子也不能對父親大逆不道。那是亂了人倫的東西! 因為,當得知江滿月和江楠是父子,他卻早已經脫出江家族譜和江楠斷了親,皇帝是不贊同的。 他一代入到自己的處境,如果自己那幾個兒子,也有一個要和他斷親,從此不認父子,他非得砍了這個兒子的腦袋不可。 不過,江楠這次罵到了言采身上。 這次,皇帝就不能忍了。你罵你兒子,好歹是父子,父為子綱,子就該被罵著??墒橇R言采就不行。 他都和言采小兄弟稱兄道弟的,這老家伙竟然轉過頭來罵言采是下~賤人。哪來的臉面? 他和言采關系這么好,叫他小兄弟,這老家伙罵言采是下~賤人,他不就是下~賤人的兄弟? 好大的膽子,連他也給罵進去了??? “你住嘴!言采小兄弟與朕有忘年交情,豈是你可以置喙的?”皇帝指著江楠罵道。 江楠臉色慘白,完全沒料到自己這番話竟然能被皇帝聽去,而且皇上還給言采說話?他是不是沒睡醒,聽錯了…… 雖然知道言采給皇帝治過病,但江楠一直不以為意。因為,自那次行刺事件,已經過了兩三個月,皇帝也沒有半點兒動靜。 江楠本以為這事情就這么揭過去了,沒想到皇帝不僅記著言采,還和言采稱兄道弟的。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皇上,老臣不是這個意思啊。微臣只是有些不滿這個男媳……” “不滿?你不滿他什么?”皇帝打斷他的話。 江楠啞然。知道這個時候實在不是開口批評言采的時候,看皇帝的架勢,顯然是為言采打抱不平來的,他哪敢再多說半句,只能裝成啞巴企圖蒙混過去。 但皇帝哪能讓他這么蒙混。 “朕聽見了。你說他下~賤人對不對?朕和言采是好朋友,他是下~賤人,那和下~賤人交朋友的朕又是什么人?” “臣……”江楠跪下來不住磕頭,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圣上當然是萬金之軀、圣人、龍子,豈是普通凡人能相比的?” “你不用解釋。朕知道你這老東西嫌棄言采沒什么家世……”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一直很無辜地站在一邊,仿佛從頭到尾一直在被江楠欺辱的江滿月。 他沒有再看江楠,反而問江滿月:“你剛才說的話——朕是說——對言采的那番話,可是真心?” “微臣字字真心句句屬實?!?/br> “那好。朕問你,朕要封言采為逍遙王,讓他風光一世,再不被人看輕,你可愿意?” “臣自然愿意?!苯瓭M月抬起頭,知道皇帝這么說,肯定是有后話,沒有那么簡單。果然皇帝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話。 “不過,這是有代價的?!被实酃室饴掏痰?,看著江滿月的反應。 江滿月處變不驚。 “言采做了逍遙王,那你原是入贅給他的,自然就是王妃。本朝可沒有王妃能干朝政的。朕要你做選擇,是選擇讓言采從此搖身一變,高人一等,再不被人看輕身份,還是你就此不能再做官,安心做個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