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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白岸洲悶了一肚子火, 聲音突然提升了幾個檔,把云肖驚得頓時心里就一咯噔,眼睛睜得老大,目光卻很快就虛化了,穿過前面的人不知道望去了哪里。 “……你非得這樣說話嗎?”他坐著,卻要他站著,他就像個犯錯的孩子或者說他的下屬,讓人感覺到他們之間強烈的感情的不平等。 就算他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一肚子的解釋云肖此時也實在是不太想說了。這么久沒見, 一見面就是現在這種“審犯人”的狀況真的讓人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其實這幾個月以來,特別是手術前,云肖心理和生理上都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和痛苦, 對手術成功與否的擔心用坐臥不安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脖子上那么大塊的燒傷太明顯,整不好的話,他的演繹事業可能就要從此報廢了。還好當時有老爸譚哥陪在身邊,甚至林維正,云肖都要謝謝他手術前一直給的鼓勵。 還有兩個人說好的,即將出柜的事,老爸云青楊不可預知的反應,可能會出現的阻力,這些也都讓云肖感到十分焦慮。 更不用說rou體上的那些痛苦了。云肖在承受這一切的時候,因為白岸洲特殊的身份,因為兩個人非同一般的關系,一直陪在云肖身邊默默照顧排解的人都不是白岸洲。本來云肖是有很多心里話有很多感悟想和小爸分享的。 “……你真是讓我……”白岸洲攤靠在沙發里,外套丟一邊,扯開領帶,胸口微微起伏,當真是氣得不輕。 “……”云肖鼻酸,閉口不應。 “不覺得自己有錯是吧?”白岸洲見他一臉的委屈倔強,挺起身一伸手想把人拽到自己腿上坐著,結果云肖輕輕一個扭身就給他錯開了。 白岸洲硬是愣了一下,被罵兩句倒不給哄了,只能收回手重新攤回沙發,語氣倒是比剛才溫和了,音量也降下來了,“故意隱瞞敵情,你沒有錯嗎?和一個對你別有用心的男人獨處一室卿卿我我的,我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你給了他親近的機會,讓他以為還有可能,你給人家發出了這種錯誤的信號,沒有錯嗎?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虛著,非要參加活動。是身體重要還是活動重要?該吃飯的時候倒知道累了,站一天知道要休息了,好,你要站,今天就站夠了算?!?/br> “剛才是哪個老王八讓我站好的?”是他要站的嗎?他沒有要解釋嗎?誰不好好聽的,誤會活該,氣死拉倒。 “你罵誰呢?”白岸洲氣笑了。 “誰是王八我罵誰?!痹菩ぽp描淡寫地頂回去。 好你個哭包,白岸洲將領帶抽出來往邊上一甩,正要起身來治,門響了。云肖麻溜轉身去應,外面拿著手機的裴鈴不知道說了句啥,云肖頭也沒回帶上門就跟著走了。 過了十分鐘,一直沒等到人回來的白岸洲才徹底醒悟過來,云肖這是直接把他丟房間里不管了。 酒店地下停車場。 “蓋子都被你摔壞了?!背梢莅鸯畎谈噙f給云肖。德國貨,現買都得等呢。 “當時心太急了?!币娦“直淮?,他也不管什么東西,拿起來就砸,“也不知道他腦袋有沒有事?!痹伊志S正那一下,云肖是用足了力氣,雖然林維正是挺活該的,但云肖對成逸還是感覺有點抱歉。結果成逸嗐一聲揮了一下手,那意思好像在說林維正怎么樣跟他都沒多大關系。 兩個心情都不咋樣的小年輕互相囑咐了兩句記得用藥,然后成逸擺擺手轉身上車開走了。 云肖一直追著成逸車開走的方向看,腦子里想的都是成逸剛才沖他揮動的右手,雖然經過兩場手術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但是再不付從前的光滑細嫩。他因為林維正受的傷,不知道剛才揮手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怎樣的感受。 身后的裴鈴上前給云肖把背后的圍巾塞緊,見云肖還是有些神色游離地站那兒,便出聲問他,“咱們是上樓?還是直接回家?” 云肖抬手摸摸腦門,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說還是先回家吧。 手術回來沒幾天,身體還虛著呢,今天又累了一天,慶功宴也沒吃幾口,酒倒喝了不少,云肖有點低燒了。云青楊伺候著吃藥休息,把兒子數落了一頓。在韓國二十來天,做了好幾場手術,云肖受了多少苦,云青楊心里最清楚。他原本也是不贊成云肖今天出席活動的。 云肖逞強非要去,云青楊明白,他無非也就是想見某人。 云青楊把水杯盛滿水放在床頭上,防止云肖半夜醒了找水喝,手機也給擱在他手邊上,“有事叫我啊?!?/br> “嗯,爸你也早點睡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彼饕抢鄣?。 “睡吧?!?/br> 把人安頓好,云青楊才關了門出來。這早上走的時候就跟那終于飛出籠的鳥兒似的神采飛揚的,結果晚上回來卻是這般病怏怏郁郁寡歡的模樣。云青楊輕輕嘆了一口氣。 剛要睡著的時候,林維正電話來了。云肖開始還以為是小爸打來的呢,問他怎么還好意思打電話來的。林維正反問他關心一下朋友不是很正常。 云肖閉著眼呵了一聲,誰和你是朋友? 林維正不疾不徐地說分手的人才不能做朋友,他們又不是那種關系,今天只不過一點小過節,大家自然還是朋友。而且他們還是合作伙伴,以后有合適的劇本,他還想找他來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