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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對于拉斐爾來說,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失蹤了一位樞機主教,清查到他的頭上, 他根本無可躲避。 那個時候拉斐爾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樣躲避警衛,從梵蒂岡里逃出去。就算在外面風餐露宿做一個乞丐,也比現在的生活要好得多。 拉斐爾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暗室。 在他回頭的那一刻,他的意識忽然被一道玄奧的神秘所攫住。 【吾能感受你的渴望, 吾能給予你至高無上的權力】 并沒有任何人說話,但是這么一道意識卻如此玄而又玄的匯入了拉斐爾的識海, 明明白白的同他對話著。 就像是四維空間的生物被迫同更高維度的生物對話,低維度的生物無法控制,只能被迫接受這種意念傳輸。 “……代價是什么?” 【消除神秘】 理所當然也是情理之中的,沒有絲毫力量的少年選擇了握緊唯一的,能夠通往權力之巔的鑰匙。 代價是什么他不清楚,拉斐爾只是從心底里無比厭惡著那樣沒有力量的自己。對于這種時候的他,伸出手的人無論是天使還是魔鬼都無所謂,只要是能夠讓他獲得力量的東西—— 拉斐爾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在他同意交易的那一刻,盛放在儲物室中心的上帝之眼忽然爆發出一團熾烈的金光,燦爛的足以同太陽比肩。 這道金光陣仗浩浩蕩蕩,從地下暗室直接穿透,投射到位于地面上的圣堂之內,將所有正在念誦圣經的教徒驚醒。 “上帝??!這是——圣靈降世!這是神跡!神跡??!” 人們顫巍巍的下跪,流淚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即使是教皇,面對這樣的神光,也不得不屈下膝蓋,恭恭敬敬的獻上作為信徒的忠誠。 早在很久遠很久遠的過去,梵蒂岡曾經是有記載過天使降臨的。但是這一切和神跡有關的神秘,在近代幾百年間忽然消失匿跡,再也沒有任何身影。與此同時,神跡的消亡也是梵蒂岡從神權巔峰走下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今的神跡再度現世,又怎么會不讓教眾們動容嘩然呢? 以教皇為首的大主教團順著神光,恭恭敬敬的走入地下室,幾乎是以匍匐姿態,將拉斐爾從地下暗室里請了出來。 手戴上帝之眼的稚嫩少年站在貯藏室中間,他的眉眼冷峻,雖然身披陳舊的教袍,但是渾身都籠罩在神光之下,似乎是傳說中奉神的名,前來拯救世間,為人間受難的救世主。 “他怎么處理?” 臨走之前,拉斐爾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被他擺放在另一旁的尸體。 “他冒犯了您的權威,死不足惜?!?/br> 所有人都是如此回答著,他們看著拉斐爾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活物,內里摻雜著畏懼,崇敬,還有深不見底的,足以讓他們失落神權重新回到頂端的欲望。 真諷刺。 光照會的圣物被梵蒂岡借用,奉為自己神權的代表。 可梵蒂岡卻不清楚,他們一直打擊的異端,實際上才是能夠真正溝通神秘的樞紐。 光照會的首領成為內定的下任教皇,成為梵蒂岡當之無愧的權力中心,這難道本身不就是一件十分諷刺的事情嗎? 金發的少年站在圣堂的門口,順著矗立在梵蒂岡中心的十字架,淡淡的抬眸望向遠處下落的夕陽,摩挲著手背上的上帝之眼,眼神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勃勃野心和狠厲。 風將他的袍角掀起,更加襯得他身形消瘦纖長。在他身后,瞻仰神跡的神職人員呼啦啦跪了一地,口中呼喚著圣靈的偉大名字,圣歌在高高的穹頂下反復回蕩起伏。 再之后,光照會首領的歸位,在神秘組織也掀起軒然大波。 光照會神圣尊者的位置只是空懸,因為煉金術的禁忌,這么多年沒有人能夠調動光照會轉移到地下的所有龐大部分。如今神圣尊者歸位,必然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中間經歷了多少年,拉斐爾才掌握了這個龐大的組織,其中辛酸不必多言。但等到他真正成為整個歐洲無冕之王的那一刻起,他的報復也就同時展開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曾經對他做下一切惡果的人被送入了與世隔絕的精神病院里,誰都很愿意賣這位新任光照會領袖一個面子,而威斯敏斯特公爵的頭銜,也沒有任何意外的落到了他的頭上。 等到拉斐爾拿到他所有能在蘭斯亞特家族拿到的一切,他同時也加冕成王。 后面這些,拉斐爾都不過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聽在宗祁耳中卻是一個字比一個字都要來的心驚rou跳。 “后來我有去查閱當初薔薇十字會遺留在光照會中,有關于上帝之眼的部分典籍?!?/br> 要說煉金術邪惡,沒錯,它確實是邪惡的,因為它的等價交換過于霸道,不僅僅是人體,甚至連靈魂這種禁忌領域也被納入交換的范疇。 上帝之眼的真實,實際上并不亞于第六元素的圣物。它其中也有自己一道等價交換的等式。 那日拉斐爾奮力反抗,在地下暗室里將樞機主教殺死,事實上就是陰差陽錯的構成了上帝之眼蘇醒的必要等式。 沒錯,靈魂是激活上帝之眼的必要。 但是光照會的真正宗旨確實促進人類發展,怎么說呢,也許這就是事物的兩面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