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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來晚了?!?/br> 比平日狼狽了不知道多少的拉斐爾穩穩的托住他,就像提溜小雞一樣把宗祁直接扯到了安全地帶。雖然他臉上的微笑依然如常,但宗祁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宗祁總是下意識的覺得拉斐爾很危險,沒錯,就是在拉斐爾還披著自己紈绔子弟的馬甲時,宗祁就一直不動聲色的和他保持距離。當然,后來他光照會首領的馬甲被脫掉之后,這種感覺愈演愈烈。 但是現在,這種感覺似乎沒有那么強烈了。 “沒事沒事,讓我稍微……稍微……休息一會?!?/br> 宗祁說話有氣無力的,也不介意自己如今是什么姿勢被拉起來,他昏昏沉沉的說完,兩眼一翻,連手臂上的血都沒來得及制,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拉斐爾皺了皺眉,他迅速將人靠到樹上,沒有猶豫的將綬帶脫下,熟練的纏繞到黑發青年的手臂上,然后才猶豫的伸出手去,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燙,guntang。 居然發燒了。 金發公爵的藍眸忽然一下深沉了起來。他看著宗祁手下剛剛滲出來的血液,內心晦暗難明,似是茫然。 現在薔薇十字不僅流血,還陷入了昏迷。拉斐爾完全可以趁機收集宗祁的血液,帶到圣靈之館去,順帶打開這個煉金陣法。 再想遠一點,如果有再多一點的血液,拉斐爾甚至還能直接定位到他一直要尋找的圣物之上,不僅解決了自己的心頭大事,還一舉多得,可謂一個美滋滋。 若是平時,拉斐爾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的選擇過河拆橋,畢竟他一向喜歡把利益發揮到最大化。 但是今天,理智告訴拉斐爾應該如此做時,情感卻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 最終,拉斐爾還是斂下了眉眼,忽然一下打橫把宗祁抱起。 姑且,就讓他任性這么一回吧。 第45章 拉斐爾沒有把人帶的很遠, 他抱著宗祁,又回到了剛開始他們從地道里爬出來時的那片草地邊緣。 奇怪的是, 等他們回頭再走到草地附近的時候, 來時候的那一個地道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明明拉斐爾還特意在原地做下過標記,但是標記仍存,地道卻悄無聲息的不見。 這意味著, 如果不找到圣靈之館的位置,這個煉金陣法很有可能會把他們直接困死在里面。 拉斐爾對此也不感到意外,這就像他為什么沒有在進入地道后第一時間讓下屬把地道口直接炸開。 煉金術師的小把戲,防不勝防,只能見招拆招。 被他們剛剛那么一折騰, 一直浮在天邊的艷陽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漸漸下沉,糾結在一起的白云都被它染成了火燒似的金紅色, 美麗又絢爛, 放眼望過去只覺得內心的陰霾都被掃空,根本沒有再剩下些什么。 拉斐爾十分沒有形象的蹲坐在草地上,他將宗祁放在一邊的樹上靠好后,紳士的脫下自己寬大的黑色主教袍, 笨手笨腳的給宗祁蓋好,自己則穿著普普通通的軍裝襯衫和長褲,撿了一些木柴堆在地上生火。 拉斐爾身上帶著的東西遠超常人的想象,他腰間還掛著一把自帶打火石的匕首, 只需要將匕首中心的子劍取出,在母劍的凹槽中快速劃過后, 迸發出來的大量火星就能瞬間將干草點燃,居家野外旅行必備。 如今宗祁昏迷,拉斐爾便直接聯絡上了自己的部下,通過衛星反饋精準定位,確定了這里所屬的方位。 出乎意料的是,這里早就不是德國境內。不僅不是德國境內,還跑到了和德國風馬牛不相及的地中海沿岸,進入了希臘的東北邊境。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么他們剛從地道里出來,明明只走了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天卻已經亮了。 那個地道,極有可能被一個煉金法陣加持, 拉斐爾看著手機上傳來的地圖,瞇著眼睛分析。他順手點開了一旁的記號筆,將手機屏幕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順著指南針的方向,穩穩當當的在屏幕上畫了一個十字。 如果看這個森林的地域范圍地圖,他們不應該一頭扎到森林里,而是順著南邊走,從草原中心切割出去,最后到達愛琴海岸。 按照這個推斷的話,很有可能圣靈之館就會在這一條切割線的————尾端。 在煉金術中,水永遠都是最主要的介質和成分。 煉金術師們認為水是構成萬物的基本,也是世間最神奇的,具有流體性質的存在。具有相同性質的水銀則是煉金術最基本的材料。照此看來,圣靈之館很有可能會根據煉金準則,建立在靠近水的地方,也就是愛琴海一側。就算現在拉斐爾對圣靈之館舉棋不定,但好歹出口也在那邊,往南邊走準沒錯。 “沙沙沙沙——” 金紅的火焰在干草和枯枝的堆疊之上跳躍,倒映在拉斐爾湛藍色的眼底,似乎要將那一片寒潭似的深邃都染成溫暖的模樣。 威斯敏斯特公爵如今頭發臟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發帶也不知道散落到那里去了,一根一根粘連著。他挽起白色的袖口坐在地上,無關這些外物,給人的感覺卻和坐在議會大廈首位上一模一樣,透著英國人骨子里的優雅。 拉斐爾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么狼狽過了。至少在梵蒂岡內部,成為被圣靈選擢的教皇內定后,就連蘭斯亞特家族里那些一向只會用鼻孔傲慢的看著拉斐爾的人們,也難得的多了一份虛偽的討好,他就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仰人鼻息狼狽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