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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厲的聲音干澀:“我就在外面等?!?/br> 柏易:“進來喝杯水,水壺就在桌子下面,你自己拿?!?/br> 章厲是打定主意不進去的,可聽見柏易這么熟稔的語氣,自然的舉止,他最終還是邁進了門。 屋子里依舊有一股香氣,章厲坐在沙發上,有些出神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覺得柏易家里的一個水杯都與眾不同,比別人家的更干凈。 柏易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凈的短袖,章厲鬼使神差的看過去,能看到柏易的后背。 柏易的肩胛骨很明顯,背闊肌非常漂亮,簡直像是雜志里走出來的男模。 章厲覺得口渴,舉起水杯喝了一口,但并沒能解渴,嘴唇反而更干了。 他覺得自己鬼迷了心竅,一時分不清自己這些異狀是因為什么。 “我去洗臉刷牙?!卑匾锥酥樑?,里面有漱口杯和牙膏牙刷,以及洗臉的毛巾和剃須刀,他并不怎么長胡子,但每天都會刮,養成習慣以后就變過。 早飯是章厲請客,吃的豆漿油條,這時候的豆漿都是老式豆漿機打出來的,豆漿和豆渣分開,把豆子跟水從頂部灌進去,前口出漿,后頭的方形口子出渣,喝在嘴里很香濃。 油條也炸的酥脆,價格還不貴,非常實惠,攤子上坐著不少人,老板一臉笑容的接待客人。 “以后有人來找事,你不要出來?!闭聟柡攘丝诙節{,他沒有表情,只抬頭看了柏易一眼。 柏易笑道:“我比你大不少,躲在你后面?” 章厲沉默半晌:“記賬挺好?!?/br> 柏易一愣,章厲這是在為他考慮? 章厲喝完最后一口豆漿,冷著臉說:“昨天來的那些人不會亂說話,霍哥那邊不會知道?!?/br> 如果霍哥知道柏易能打,肯定不會讓柏易繼續當個記賬的。 柏易也確實不愿意去給人當打手,他微笑道:“好,我聽你的?!?/br> 章厲忽然偏過頭站起來,丟下一句:“去臺球廳?!本痛蟛酵白吡?。 大約是因為人一旦經過了一個時期,就再也無法真正摸清那個時期的人在想什么,所以柏易也不知道章厲這樣的青少年是怎么想的,大約是每個人脾氣不同,章厲就屬于脾氣古怪的。 早上臺球廳沒什么人,柏易無所事事,聽著陳俊翔在旁邊嘰嘰喳喳。 陳俊翔也沒提昨晚發生的事,好像昨晚風平浪靜,別說十幾個人,就是一只耗子也沒有闖進來。 肯定是章厲打過招呼了。 章厲沒在臺球廳待多久,待了十多分鐘,和陳俊翔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他管的畢竟是臺球廳的生意,在不在也沒什么關系。 “厲哥對你挺好的?!标惪∠枰贿厰[球一邊說,“厲哥平時都不怎么跟我說話?!?/br> 他倒是不嫉妒,畢竟柏易能打啊,對比自己強的人,陳俊翔向來識時務:“我剛來那會兒可怕厲哥了,縣里誰不知道厲哥厲害?” 柏易手里拿著水杯,站在臺階上吹風:“年輕啊?!?/br> 陳俊翔沒懂柏易的意思:“我要是有厲哥的本事就好了,我跟你說,厲哥一個月,起碼這個數?!?/br> 他舉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 在平均工資五六百的時候,這絕對算是高收入了。 陳俊翔:“但我也沒看厲哥買過新衣服,他那雙球鞋都開膠了也只是拿去補,可能是要存錢娶媳婦吧?!?/br> 柏易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他還沒成年呢?!?/br> 陳俊翔奇怪的看了眼柏易:“我老家十五歲就能結婚了,縣城十□□吧?!?/br> 柏易怎么想都不覺得現在的政策能允許未成年人結婚,下一秒就聽陳俊翔說:“辦個酒席就能住一起了,到了年紀再領結婚證,好多剛到年紀領結婚證的娃都有兩個了?!?/br> 柏易:“……不讀書?” 陳俊翔:“縣城里讀高中的多,考大學的少,我老家能讀個初中就不錯了,進廠子打工比讀書劃算,讀書是往外拿錢,進廠子就往里拿錢,讀書多不劃算啊?!?/br> 柏易:“……”他第一次無言以對。 “也不知道厲哥會找個什么樣的,他可受歡迎了,那些混社會的女的都喜歡他,要不是厲哥脾氣不好,都不知道換多少個女朋友了?!标惪∠桦y掩羨慕,“長得好就是占便宜?!?/br> 他自認也不丑,只覺得章厲長得比自己好太多,自己單獨一個還挺好,站在章厲身邊就顯不出來了。 柏易拍了拍陳俊翔的肩膀。 他在陳俊翔這個年紀的時候,想的是留在國內還是出過留學。 不像陳俊翔,一邊想著掙錢,一邊想著搞對象結婚。 不知道章厲去哪兒了。 柏易打了個哈欠。 縣城里的混混就那么多,說出一個名字,大多都認識,章厲沒費什么功夫就打聽到了那十多個人現在在哪兒,他也不廢話,找到了人沖進去先揍一頓。 紅毛一邊挨打一邊哭喊:“厲哥,我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章厲充耳不聞,拳拳到rou,眼里沒有情緒,稱得上是冷酷無情。 紅毛剛開始還能叫,到后來只能痛得哼哼,眼淚都流干了,才聽見頭頂上的人說:“昨晚的事你敢說出去,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br> 不等他回答,章厲就走了出去。 紅毛癱倒在地上還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