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林諳去日本的調令,并不是直接下來的,時任vivi主編的顧然把她喊到辦公室先問了她的意見。 進公司不到一年就能有這種絕佳機會,林諳以為自己身在夢中,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面顧然和她坦言:“林,我很欣賞你工作時的拼勁,看得出你是個有想法和上進心的人,這是很多安于現狀的員工所缺乏的?!?/br> “而且你大學時期選修過日語不是嗎,語言上就比別人更有優勢,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br> 毫不吝嗇對她的夸獎。 林諳深表惶恐:“謝顧主編看得起我,只是……” 見她面露猶豫,顧然也不逼她,和顏悅色地說:“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這周五下班前答復我就行?!?/br> 這一天下班,林諳走出大廈沒有立即乘坐回家的地鐵,在地鐵站的長椅上呆坐沉思。 地鐵???,有人上去有人下來,循環往復,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人的一生不也是如此嗎,其實沒什么的。 她這般自我安慰,要做下決定的一刻,衣服里的手機響了。 會拿她手機給自己設置專屬鈴聲的人,不用看都知道來電人是誰。 劃向接聽后,林諳沒有出聲,那頭的他故意捏著嗓子嗲里嗲氣地問:“親愛的什么時候到家啊,你的寶寶等得肝腸寸斷了?!?/br> 很明顯的又戲精附體了,林諳被他逗笑,笑著笑著忽然眼睛發熱,捂住眼睛回了個馬上就掛了電話。 起身往地鐵站的洗手間走,走到洗手臺掬一捧冷水撲面,跟著酸脹的眼眶一起,大腦立即冷靜下來。 她真是魔怔了。 離開洗手間,她拿出手機重新又打回去,等接通后,溫聲告訴他:“你來我公司吧,我們在外面吃,吃完去看電影?!?/br> “真的嗎?好啊好啊我立刻過來?!?/br> 開年以來她一直都忙,他們都還沒有過一回像樣的約會,不怪乎他會這么開心。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孩子,林諳笑:“那我等你,你快到了就打我電話?!?/br> “好的,我現在就出來?!?/br> “嗯?!?/br> 他來的很快,林諳回到公司才坐十多分鐘他的電話就打來了,附近就有個大型購物娛樂廣場,兩人先去買好電影票,樓下便有家吃浙菜的餐廳。 李成玦不放心:“你吃得慣嘛,要不還是吃點辣的吧?!?/br> 他們兩個,他的口味偏輕淡,她卻是無辣不歡的。 “沒關系?!?/br> 她想一想,又添了句:“被你同化了?!?/br> 這個回答無疑讓李成玦非常舒服,一手攬上她細腰,他喜笑顏開:“有點巧哦,我也是?!?/br> 周圍人來人往,林諳拍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小聲說:“低調點……” “哎呀又沒什么,又不是當街打啵?!?/br> 說著胳膊上移搭在她肩上,手掌緊緊扣住她肩頭,沖她挑釁地一揚眉。 他就要秀,就是想告訴全世界她是他的。 對此,林諳已輕車熟路,里側的胳膊肘彎曲抬起就要直逼他腰腹。 李成玦經驗多了,果斷地閃身躲避,胳膊隨之從她肩上離開。 林諳哼了聲放下手臂,他直搖頭,語露不爽地撇嘴:“母老虎…果然是母老虎……” 戲是真多。 她無奈一笑,催他:“別玩了,快點吃飯,吃完還要去看電影?!?/br> 說著轉身走開,沒踏出去幾步忽然駐足,愣愣地看向前方的一個熟悉背影,對方正乘坐扶梯下樓,旁邊陪著個年輕靚麗的女人,應該就是他口中說的未婚妻吧。 是李牧言。 不過,于現在的林諳來說,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有沒有看到她和李成玦。 盡管兩邊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他還背對著他們。 李成玦走了過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疑惑不解地問:“怎么了嘛?” 不過是一瞥,他們已消失在視野中,林諳壓下隱隱的不安,搖頭說:“沒什么,去吃飯吧?!?/br> 電影八點半開場,兩人提前十五分鐘從餐廳結賬離開,樓上就是電影院。 票是李成玦買的,挑了部科幻題材的電影,這里不得不提起一句,他看電影的習慣挺不錯,注意力基本都在電影上,不會出現林諳擔心的動手動嘴之類的耍流氓行為。 檢完票進場,找到位置兩人并排坐下,電影剛好開始。 是追了幾年的系列電影,落座后,李成玦就不說話了,左手懷抱桶爆米花,右手捻一顆準確遞到她唇邊,視線卻是緊盯著大銀幕。 每次都這樣,林諳抿著嘴無聲笑,輕輕告訴他:“不用…我自己來……” 說著就要自己伸手去取,他不讓,捧著盒子的手躲了下,那粒爆米花倒是還在她嘴巴邊。 真把她當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孩了。 拗不過他,林諳慢慢張開嘴,含住那顆小小金黃的爆米花,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手指。 他面色如常目不斜視地收回手,再捻了顆喂到自己嘴里。 像這樣,你一顆,我一顆的,幾次之后,林諳不再抵抗,他手再伸過來時,就自然而然張開嘴讓他投喂了。 爆米花吃多了嘴干,她拿到手邊的果汁吸了口,投桃報李,放下后又拿起他的那杯給他。 本意是讓他自己拿著喝,后者卻就著她的手咬住吸管,喉結滾動間連喝了幾口,眼睛依舊看著熒幕,黑暗里的側臉專注且溫柔。 她突然就理解了一個詞的含義。 真乖啊。 她的李成玦。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