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直到有一日,她正在與鳶歌說話,忽然毫無預兆的暈了過去。 “娘娘!”鳶歌接住清儀,驚聲喊到。 太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從長廣王的宴上急匆匆地離去,駕馬向東宮趕去。 不知為何,太子心中十分慌亂。 他騎馬一路狂奔回到東宮的時候,清儀卻已經醒了過來,正在與太醫說著話。 見到太子忽然掀開帳子進來,面上露出了訝異之色。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殿下怎么回來了?”他今日去長廣王府赴宴,按理說應該正在宴上,一定是鳶歌把自己暈倒的消息傳給他的。 她懷這胎時常頭暈,此番暈過去清儀也沒覺得十分要緊。 但是太子一臉擔憂之色出現,令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 “太醫說我只是身體有些虛弱,不礙事的?!鼻鍍x沖太子笑了笑。 太子定定的看著她,聞言回頭看太醫,似是詢問是否當真如此。 太醫早在太子進來之時便站起來行禮了,見太子如此低著頭抱手道:“回稟殿下,娘娘所言非虛,下官已經開了滋補的方子,加上食補,娘娘并無與大礙?!?/br> 清儀沖太子伸手,忽略自己心中的不安,笑著著說:“看殿下,太醫說沒事的?!?/br> 太子抿唇,慢慢地點了點頭。 清儀笑了一下下,垂眸咬了咬唇。 太子在屋子里陪了清儀許久,盯著她用了膳后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從清儀房間出來。 但他在門外卻見到了本該早已離去的太醫。 他心中一沉,讓人跟他去了書房。 “太子妃究竟怎么了?” 太醫忽然跪下,“殿下,娘娘身子已經虛弱至極,怕是撐不過兩月便……” “便如何?”太子沉聲問到。 “便母子皆隕……”太醫說完這句話,便伏到了地上,暗自閉上了眼睛。 “呵!”太子怒極反笑。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書房中氣壓極低,太子周圍彌漫著殺意,似乎他膽敢再說一句,便會沒命。 “太子妃福壽俱全,怎會有事!”太子冷冷到,似是在訓斥太醫,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更新大概九點,等我存一章稿子把更新時間定一定再告訴大家。另外前兩天請假欠的兩章,會補上的,謝謝大家。 第107章 “下官也不知為何,自從娘娘有孕后,身子便一日比一日虛弱,到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太醫整個人伏在地上,顫顫巍巍到。 太子妃初有孕之時,還未有身體虛弱的跡象,誰知道隨著胎兒的長大,太子妃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哪怕他開了許多補藥方子都沒效果。今日太子妃突然暈厥,他號脈竟然發現太子妃的身子竟然是油盡燈枯之相! 太醫身子發抖,太子對太子妃的寵愛無人不知,若是太子妃有事,太子豈會放過他? 他死不足珍惜,但全家人的性命怎么辦? “你先前只是說太子妃的身子有些虛弱?!碧铀浪赖囟⒅路降奶t,拳頭握得緊緊的。 清清不可以有事,他上輩子了然一身,這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傾心相待之人,怎能容許她離開自己身邊? 太醫腦門上冷汗直流,“半月前診脈,太子妃的確只是有些虛弱,但只需要好好補一補便無大礙。熟料今日下官再為太子妃號脈,太子妃身子已經虛弱至虧損,已有……油盡燈枯之象……” “庸醫!”太子一甩衣袖,“孤不信!” 太醫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可有救治之法?”太子踱步,忽然轉身問到。 他不愿相信,但不得不面對此事,太子背在身后的手微微發抖。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太子妃這癥狀不是簡單的孕中虛弱,似病但又非病,脈象上看不出問題,似是平白無故……” “好一個平白無故!”太子聞言一腳踹向太醫,他胸中怒氣翻騰,“你就告訴孤,能不能治!” 太醫被太子踹的倒在一旁,又忙爬起來磕頭到:“下官無能,實在是診不出太子妃是得了何??!” 為清儀診脈的這個太醫是太醫院婦科圣手,專門為宮妃安胎,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事情。 太子怒斥到:“父皇養你們這群庸醫有何用?竟連太子妃所患何病都診斷不出!” 太醫道:“臣有罪,請殿下贖罪!” 太子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何病也得給孤想辦法治!若是太子妃和腹中皇子有事,孤便要你陪葬?!?/br> 太醫冷汗涔涔,“臣定當竭盡全力為太子妃醫治!” 他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應下,太子妃自從懷孕后,請脈的一直是自己,如今太子妃出事他難逃罪責。 太醫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后,匆忙的回了太醫院,翻閱古籍希望可以尋得救治之法。 太醫走后沒多久,太子便下令命暗衛出去尋找神醫,另外命令知道此事的人嚴禁在清儀面前提起。 等回到清儀屋子里時,太子已經看不出什么異樣了,只不過他神情更加溫柔憐惜了,清儀想要去廊下透透氣,他就護在一旁寸步不離。 “殿下這幾日怎么了,突然這么粘人!”清儀扶著肚子,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太子,語氣悠悠到。 太子正在給清儀剝橘子的手一頓,然后拿著一瓣橘子喂給她,淡笑到:“孤近日無事,便多陪陪你?!?/br> 清儀聞言眉頭粗氣,狐疑地看著太子,問:“當真嗎?” 如果她沒記錯,中荊王謀反便是這段時間吧! 荊王謀劃了好幾年,好不容易將太子拉下馬,本以為自己會如愿謀得儲君之位,誰知皇帝遲遲不愿意冊立儲君,便已經令荊王十分不滿。直到今年皇帝將太子召回,荊王才驚覺皇帝疼愛太子已經到如此地步。 他原想繼續對付太子,但卻先被查出當年污蔑太子謀反一事,緊接著他母家被抄,闔族流放邊疆。后皇帝雖然沒有直接訓斥他,但還是找了理由關了他在府中思過。等到好不容易思過結束,朝中他的人被接二連三的拔起。 等到太子重登儲君之位時,荊王徹底被失了理智,決定破釜沉舟,再博一次。 他算是徹底想明白了,無論自己做的再好,父皇眼底也只有太子,與其眼巴巴的等著父皇恩賜,還不如造反自己謀取,也好叫從來看不上自己的父皇看看誰才是最適合帝位的人。 清儀記得中是有荊王造反這件事情的,可是眼下見太子日日待在東宮,悠閑肆意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知情的模樣,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太子。 “殿下……” “怎么了?”太子似乎有些出神,聽到清儀喚自己,低下頭溫聲問到。 “殿下最近還是小心一下荊王吧!”清儀猶猶豫豫地說到,她怕說的太多太子會懷疑自己的來歷,所以只好含糊的提一句。 太子握著她的手,低頭見她皮膚蒼白,手背上的青筋很明顯,叫人看的心疼。 “清清怎么突然這么說?”太子倒沒有想過清儀會未卜先知,只以為荊王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 清儀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吞吞吐吐到:“我覺得他安靜地太久了,指不定是在醞釀什么壞主意!” 她也看到了自己手上那幾乎要暴起來的青筋,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這一胎懷的她十分辛苦,就連手掌都不似原來那般白皙柔嫩了。 太子看到她的表情,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嗓子有些暗啞,“孤都留意著呢!清清不必為孤擔心?!?/br> “那他最近沒有什么不安分的嗎?”清儀追問。 太子嘆口氣說:“什么都瞞不過你,荊王這段時間與孫太尉來往密切,似是有……謀反之意?!彼幻娼o清儀喂橘子一面說。 縱然早就預料到,但清儀還是吃驚到:“陛下知道此事嗎?” “還不知道?!碧庸瘟艘幌滤谋羌?,“這件事情你不必理會,孤已經早有準備。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養胎,到時候為孤生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便好?!?/br> 清儀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我也希望是個女兒!” “只不過……”她神情有些苦惱。 “只不過什么?”太子看著一無所知的清儀,心中刺痛。 “只不過我覺得這一胎懷的也太辛苦了一些,我時常感到頭暈,最近還特別想睡覺?!鼻鍍x抱著自己的肚子,唉聲嘆氣到:“殿下你說要是到時候生出一個調皮搗蛋的女兒,那可真夠我頭疼的?!?/br> 韞兒那么乖巧的一個孩子,她都覺得帶著吃不消,更別說來個大魔王了。 太子勉強的笑了笑,低聲安慰到:“她要是不聽話,孤就幫你教訓她!” 清儀回頭瞪了一眼太子,“殿下口口聲聲說喜歡女兒,可是一聽說不乖巧便立馬變了臉,可見心中其實還是更想要個兒子多一點?!?/br> 太子張了張嘴,最后無奈笑到:“本王只是更喜歡清清你而已?!?/br> 被猝不及防的表白,清儀心中一甜。 “殿下再說一遍?!彼沟教討阎?,笑的傻乎乎地,可是隨后便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有些困倦。 太子攬著她,眸中閃過一絲同意,隨后聲音幾乎有些哽咽到:“好?!?/br> “清清想聽多少次,孤都說給你聽!” “孤此生唯心悅清清一人……” 清儀已經沒有精力去發現太子語氣的不對勁了,和太子相處的這一會兒,已經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此時她眼簾半垂,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殿下再說一遍……”她聲音很輕,消散在風中。 陽光下,清儀皮膚很蒼白,太陽的照射下,機會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太子合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去看,聲音溫柔到了極致。 “孤心悅清清……” “殿下今天真聽話!”清儀眼睛已經閉上了,嘴角還掛著笑意,喃喃道。 太子終于忍不住,一滴淚水落到了她蒼白的臉龐上。 “清清,孤要你好好地?!?/br> 不要離開孤…… 小鶯和鳶歌還是差覺到了清儀的不對勁,整個東宮上下都表現的如平常一般,試圖不讓清儀察覺。 到清儀肚子里的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清儀已經瘦得脫了相。她早就不孕吐了,每日湯湯水水各種補藥下肚,可是還是阻止不了她一日比一日的消瘦。 她寢殿里的鏡子全被收了起來,目的便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模樣。 “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懷孕還不能照鏡子了?!鼻鍍x靠在軟塌上,費力的笑了笑。 小鶯鼻子一酸,低著頭不想讓清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