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那也有些遲了。 趙陸想了想,問:“孫太后送過來的那些東西,你如何處置了?” “奴婢叫人燉了湯,方才連同晚膳送了進來,但擺放時換成了一盅味道極淡的雞湯?!?/br> 擺菜布菜的是兩批人,若手腳快些,就沒人知道湯被換了。報到孫太后那里,就是趙陸吃了她送過去的那些東西,也不至于讓孫太后懷疑。 趙陸點頭。又聽到金公公說的是“味道極淡的雞湯”。心道果然是這道湯,難怪他喝的時候直反胃。 因為孫語蘭那一遭事,趙宜安連著幾日讓延月燉雞湯喂他喝,趙陸簡直已經聞雞色變。 回神,又叫了熱水,擦完了身,趙陸換了寢衣躺在床上,也睡了。 * 金公公吹熄燭火,悄悄退出去,沒過多久,忽然從門外鉆進來一個人。 趙陸睡得一向很淺,來人雖然腳步輕輕又屏著息,但他還是立刻就發現了。 “誰?” 對方忙小聲道:“是我?!?/br> “宜安?” 趙陸支起手臂,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里的燈早被熄了,此時只有窗外的月光映著雪透進來,照出朦朧的影子。 在當中立著的,果然是趙宜安。 “你來做什么?”趙陸開口問。 只見趙宜安仍舊穿著白天穿的煙色稠褲,但沒穿外面的裙子。斗篷也沒有,上身只著兩件單薄的藕白色衫子。 她手里拿了一塊帕子,站在原地踟躇道:“昨夜我就睡在這里,今天我也想……” 趙陸突然打斷她:“方才不是答應了么?今天去對面睡?!?/br> 趙宜安便抓了一下帕子,慢慢朝趙陸走去。 “我現在不答應了行不行?我不想一個人睡?!?/br> 趙陸略略蹙眉,沒有點燈,趙宜安又是背對著窗,他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不行?;厝??!?/br> 說畢,趙陸側身,要叫金公公進來。 但趙宜安卻忽然撲到床邊,抱住他的腰:“不要叫人?!?/br> 趙陸被她撲得一怔,忙反手將她拉開:“趙宜安,你在做什么?” 語氣有些僵硬。 趙宜安伸手抓住他腰側的衣服,抬起頭,忽然問他:“你想他們進來么?” “什么?”趙陸啞然。 “你不想他們進來?!?/br> 趙宜安替他回答了。 她仍抓著趙陸的衣服,空出拿著帕子的那只手,抬起來緩緩撫上趙陸的臉龐。 “只有兩個人,只有我和你?!壁w宜安輕聲道,“這樣不好么?” 溫玉般的指尖輕觸他的眉間,趙宜安低聲嘆息:“別皺眉了,我不喜歡?!?/br> 趙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誰教你的這些?” 語氣凌厲了不少。 趙宜安卻歪頭,疑惑道:“沒有人教我?!?/br> 趙陸力氣大,她抽不出自己的手,只好松開他的衣服,用另一只手摟住了趙陸的脖頸。 霎時間,美人柔弱無骨,輕輕倚在他的肩頭。 “沒有人教我?!?/br> 趙宜安又重復了一遍。 吐息間皆是她身上的玫瑰香氣,趙陸只覺得眼前忽然模糊了不少。 他回過神,問:“你做什么?” 這會兒倒溫和了些。 原來是趙宜安用帕子遮住了他的臉,所以趙陸才覺得眼前景色朦朦。 趙宜安仍被他握著手,她彎起眼睛笑:“你閉上眼睛就知道了?!?/br> “不閉?!?/br> 趙宜安便道:“不閉就不閉罷?!?/br> 說完,她往上微一用力,原本倚在趙陸肩上的身子就貼上了他的胸膛。 趙陸只覺唇上一暖,接著又溫又熱。 “咣——”一聲響。 趙陸忽然驚醒:“何事?” 只聽金公公在外回道:“是湖嬪,半夜身子不舒服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存稿箱雖然瘦小,大家不要嫌棄它,它已經很努力qwq 第40章 滑脈 從東次間出來,趙宜安被延月扶著,去了對面的西次間。 孫語蘭睡過的那張榻,早被趙陸遣人搬出去,換了一張新的。 不過此時趙宜安并沒有心思在意這個,她微微蹙著眉,坐到了床邊。 延月問:“娘娘這會兒是去溫泉沐浴,還是單叫熱水來洗一洗?” 匯澤閣離溫泉不遠,出去洗也很方便。況且在行宮這幾日,趙宜安都是去溫泉洗的。 聞言,趙宜安靠在床柱上懶懶道:“我不想出去了?!?/br> 延月便道:“那奴婢去叫熱水。娘娘且等一會兒?!?/br> 趙宜安點頭。 延月出了門,趙宜安仍坐在床上。 應秋在收拾她的衣裳,混堂司的小公公搬了浴桶進來,延月跟在后面,指揮他們擺在何處。 等一應用具齊全,延月便去喊趙宜安:“娘娘,隨奴婢去稍間罷?!?/br> 見趙宜安神色有些不對,延月問:“娘娘可是不舒服了?” 但趙宜安只是搖頭。 以為是從趙陸那兒出來生悶氣,聽趙宜安如此說,延月也不敢多問。扶著她去稍間沐浴。 沐浴時趙宜安也默默無言。 延月一面注意著,一面在心里想對策。等換了寢衣,她問道:“奴婢將娘娘的書拿過來罷,娘娘也好打發時間?!?/br> 趙宜安搖頭:“別吵著他?!?/br> 延月便訕訕:“娘娘說的是?!庇謫?,“這會兒娘娘可想做些什么?” 趙宜安往床上一靠:“不做了,睡罷?!?/br> 往常趙宜安都在趙陸跟前,或是看書,或是替他剝花生。這會兒不在了,倒確實也沒什么好做的。 延月應是,見應秋已將趙宜安的被子烘暖了,便和應秋一起,將趙宜安扶上了床。 替她蓋被時,應秋忽問:“娘娘果真沒有不舒服么?” 趙宜安仍是搖頭。 “若身子不爽快了,娘娘一定告訴奴婢們?!?/br> 趙宜安瞧著她點頭:“好?!?/br> 待延月熄了燈出去,留下應秋,睡在角落的小床上守夜。 趙宜安蓋著被子,只從中間露出一張雪白的小臉。 她盯著頭頂的帳子望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 不一樣,這不是趙陸的床,也不是他的帳子。 又過了半刻鐘,趙宜安才沉沉睡去。 一直在邊上小心聽著動靜的應秋,自然也聽到她那聲嘆息。 憋了許久,等到傳來趙宜安均勻的呼吸聲,應秋才捂著嘴偷笑。 娘娘這是想陛下呢。 又候了一刻鐘,見并無什么異動,應秋閉上眼,也準備休息了。 哪知并沒有多久,床上的趙宜安忽翻了個身,哼哼了一聲。 應秋耳朵靈,忙坐起身問:“娘娘?” 趙宜安捂著心口:“難受?!?/br> 披上外衣下了床,應秋一面利索穿好,一面點了燈,擎在手上,用來察看趙宜安的情況。 只見她微蹙著眉,眼神有些游離,又臉色微白,一望就是有恙。 將等放床邊的小幾上,應秋一面從被子里拿出趙宜安的手替她診脈,一面安慰她:“娘娘莫擔心,有奴婢在?!?/br> 是滑脈,雖不甚明顯,應秋卻也有了眉目,多半是積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