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陰沉沉的，蘇瓷被冷風一吹，才想起甩開霍放的手。

    兩人于街頭對峙，她不解的問：“為什么？”

    霍放眼皮一掀，端的是漫不經心：“什么為什么？”

    “你沒聽見么？我不過是欲擒故縱利用你罷了?！碧K瓷一字一句道，“霍放，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br>
    她將話說到絕處，沒有一絲一毫的轉圜余地，但凡有點自尊心的人都應該教訓她然后拂袖而去。

    可霍放卻輕輕笑了。

    他說：“這不是很好？喜不喜歡的都無所謂，你對我有所圖就行?！?/br>
    少年這模樣與記憶中的男人重疊，曾經他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他告訴她：

    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你，你在我身邊就足夠。

    蘇瓷頭皮一麻，被他氣笑：“行啊，既然這樣你就當好一個備胎，別來煩我！”

    話畢，她伸手攔下輛出租車，轉身就走。

    霍放拉住她，卻沒繼續這個話題。

    他像是沒有聽見蘇瓷剛才的話，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問：“你又要開始畫畫了？”

    蘇瓷心煩意亂，沒有注意到他言語中的“又”字。

    “與你無關?！彼俣人﹂_他的手，讓司機立刻啟程。

    后視鏡中，若有所思的少年，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不見。

    蘇瓷卻愈發心神不寧，她忽然感到自己從未將霍放這個人琢磨透徹，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所有的感情都是有原因的，為才為色，可現在的她幾乎一無所有。

    沒有誰像霍放這樣，前世今生宿命般就是盯準了她。

    *

    蘇瓷到家也沒想明白霍放喜歡她的心路歷程，她只能暫時將其擱置，轉而去做更重要的事。

    少年現在還沒有那些雷霆手段，也尚無囚禁她的能力，如今繪畫工具備齊，趕緊籌備賺錢才是要緊事。

    上輩子，蘇瓷的文化課一塌糊涂，為了不丟臉念個稍微好點的大學，高三那年也是下了苦工學繪畫的。

    后來，大學她和蘇西的爭斗白熱化，她被關進精神病院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珊髞肀换舴湃前肽?，又重新撿了回來。那時，霍放整治霍家、替她報仇，不能時時陪她，便買來數位板等工具，供她繪畫消遣。

    多年修習，蘇瓷的畫技或許夠不上大師級別，卻也遠超大部分畫手，她完全可以嘗試著去接一些網絡約稿。

    賺多賺少她不敢保證，可有機會至少就得去試一試。

    趁著周末空閑，蘇瓷窩在家開始繪制樣稿，當天晚上，她就出了頭像、人像、小說封面這幾種類型的各種稿件。

    其實插畫、海報設計她也會，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高中學業繁重，頭像這些比較簡單省時。

    弄完這些她又注冊了微博賬號，將這些圖片發布置頂。

    當然，一個新號被人看見約稿的概率幾乎為零。

    蘇瓷沒有天真到等業務上門，她也沒錢買熱搜，只能去當紅明星、熱門cp圈的超話、廣場發布稿件。這些稿件本就是明星、同人cp，所以也不怕粉絲前來ky。

    網絡約稿自然是廣撒網最好，因此她又熟門熟路將這些稿件發布到了繪畫圈的社交平臺，涂鴉王國、半次元……甚至是lofter和知乎上，她都沒有放過。

    而后，蘇瓷能做的便只有等，以及繼續存樣稿。

    前世她從不曾靠此賺錢，能夠接到稿件她沒有太大底氣，所以打算做好持續發布樣稿以吸引流量。

    積少成多，上天從不會虧待努力的人，只要堅持總有一天會有單子找上門來！

    整個周末，蘇瓷的時間都耗費在了樣稿上，轉眼便又到了周日晚自修。

    若她沒記錯，今晚將公布月考成績，先由班主任班內公布，然后次日張貼年級通榜。

    公開表揚的同時也對部分人進行公開處刑。

    該來的總會來，蘇瓷重活一世，周末畫稿也靜心不少。

    她想清楚了，其實就算這次仍舊是年級倒數第一，那也沒有關系。如今的她，心態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脆弱，大不了就是丟臉，沒在怕的。

    再者，這次的月考能幫助她更清晰的認清自己，現在看來其實利大于弊。

    想通這一切后，蘇瓷便不太在乎了，在班里的同學都躁動時，她卻淡然地拿出了課本溫習。

    “赤赤，你都不緊張的么？”白莎莎和她熟悉后也不怕霍放了，回頭對她說，“我的英語機讀卡好像錯位了，我會不會考最后一名呀？”

    少女看著十分崩潰：“怎么辦呀，我下個月生活費肯定泡湯了嗚嗚嗚?！?/br>
    蘇瓷被她逗笑：“莎莎，放心吧，怎么樣都有我墊底，我的水平可能連初中生都不如呢?！?/br>
    白莎莎義正辭嚴反駁她：“才沒有，赤赤你這么認真，要是比我考得還差我就把書吃了！”

    “你們兩個看不起誰？”趴在桌上的霍放忽然抬起頭。

    他吊兒郎當說：“蘇瓷，打個賭不？賭我比你和白莎莎都考得爛?！?/br>
    白莎莎：……

    “不是放哥，這個有什么好賭的？”

    霍放橫她一眼：“老子想和蘇瓷玩一玩，你有意見？”

    白莎莎脖子一縮，立刻慫了：“不敢不敢，放哥你和赤赤隨便玩?！?/br>
    末了她還湊到蘇瓷耳邊說悄悄話：“你別怕他，輸了大不了我替你分擔?！?/br>
    這樣幼稚又無意義的事，蘇瓷原本打算直接忽視。

    但想到什么，她忽然眸光一閃，點了頭：“好啊，我可以和你賭，但賭注由我來定?！?/br>
    “那不行，”霍放不上她的當，揚唇回，“你定你想要的，我定我想要的?！?/br>
    他以為女孩至少會猶豫一瞬，卻不想她爽快答應：“好，一言為定。如果你輸了，以后都離我遠遠的!”

    女孩滿是志在必得，連眼睛都亮閃閃的，仿佛料定了他會輸。

    霍放輕笑：“小同桌，我不貪心，我若贏了，你為我做一件事?！?/br>
    少年話一落音，上課鈴拉響，班主任王聰拿著排名表走進了教室。

    蘇瓷沒忍住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帶著些許激動。

    她之所以會和霍放賭，自然是因為她擁有先知的能力。

    蘇瓷記得很清楚，前世霍放每科都及格了，平均分放在平行班都當屬中上游。

    同樣是被拐賣的孩子，因為他男性的性別，他所受到的待遇顯然比她要好得多。她一直都知道，他雖然性格偏執病態，卻擁有不凡的實力。

    月考那兩天，霍放所在的考場熱鬧非凡，不少女孩趁著這次機會給他送了情書和禮物。雖然他都沒收，但蘇瓷因此知道，這輩子他雖浪蕩不羈，也依然參加了月考。

    所以，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都安靜！”講臺，王老師拍打講桌，“月考成績出來了，其實這次咱們班考得不錯，有一位同學進入了年級前五百，是非常大的進步?！?/br>
    蘇瓷聞言勾了勾唇，看來霍放這輩子的確也考得不錯。

    緊接著，老師面色一變，又凜厲地說：“但是，有一位同學的態度太敷衍了，就是把機讀卡扔地上踩上一腳也不至于是這個成績！”

    “英語五分，數學十分，語文二十五分，文綜居然三分！”王聰氣得把名單拍桌上，“你還不如交白卷呢！”

    班主任說這番話時，目光始終落在蘇瓷和霍放這桌，惹得全班哄堂大笑頻頻回頭。

    就連霍放，也都哼笑一聲。

    蘇瓷原本不在乎，此刻被這么多人嘲笑，臉上也不禁有點兒發燙。

    她著實有點兒羞愧，因為她也沒想到自己的水平竟差到這種程度……剛才她說初中生水平，似乎都有些僭越。

    連三分都能考出來，她看自己連小學生都不如。

    蘇瓷正反省著，卻聽班主任氣急敗壞地道：

    “霍放！你還有臉笑？同樣是逆境生長，人家蘇瓷雖然倒數第二，但好歹態度端正，總分也破百了！你說你這三分考出來膈應誰呢？你這樣的態度，對不起的人只有你自己！”

    ？？？?。?！

    蘇瓷心頭一震，瞳孔微微放大。

    怎么會這樣？她的成績依舊是將將破百，而霍放卻不再是那個進入年級前五百的人了？

    以他的水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考出三分，除非——

    他是故意的。

    蘇瓷不可置信側首，卻見少年臉上全是得逞的笑意，就好像他早知結果如此。

    她脫口問道：“霍放，你為什么要故意考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放哥：重生后，為了不讓老婆倒數第一，我真的付出太多。

    讓我想想，要讓老婆為我做點什么好呢:)

    赤赤：今天也是努力讓老公討厭我的一天orz

    放哥：沒關系，我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圈套給你跳: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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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先欠著

    “霍放，你為什么要故意考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