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走,進去瞧瞧?” 她們二人一前一后進去,只見那小宮女正趴在書桌上勾勒著畫兒,楊景站在一旁看得入迷,時不時還說一句: “畫得真好?!?/br> 楊蓁小聲朝木星道: “我見這小丫頭臉生得很,你見過么?” 木星搖了搖頭,也不由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許是尚宮局昨天派來的?!?/br> “尚宮局昨天來人了?” “是。昨天宮里送了一大批東西過來,連帶著五十個宮人。 這丫頭可能是新來的?!?/br> 楊蓁沒來由地想起來前世里五哥突然暴斃的事,心下不由地多了幾分疑慮。 聽木星這么一說,她更覺得這小丫頭有些可疑了。 可是見她五哥這么專注的模樣,想來這小丫頭也難送出去了。 于是她悄聲道: “木星,你且留神著她。 畢竟宮里頭送來的人,也未必個個都干凈?!?/br> 木星雖不解,但到底還是應下了。 這時候那小宮女似是畫完了,抬起頭來朝楊景甜甜一笑: “五皇子,畫成了?!?/br> 楊景如獲至寶一般將畫拿在手里: “你將這塊墨跡修改成一頭靈鹿,雖與原畫意境不同,但更添一份別致。 畫得好??!哎,小七,木星,你們快來看看?!?/br> 楊蓁湊上去看了兩眼,會心一笑: “果然是個有本事的小丫頭。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七殿下,奴婢雪芽?!?/br> “雪芽?真是個好名字。 我看你做事機靈,不如跟在我身邊可好?” 說這話的時候,楊蓁注意著雪芽的神情,一絲一毫的變化也不曾放過。 只見她微微一滯,雙肩不由地提了起來,似乎從沒想到楊蓁會這樣開口一般。 “七殿下,奴婢是尚宮局指來侍候筆墨的,怕是旁的太過于粗笨……” 楊景這才放下手里的畫,問道: “咦?小七,你宮里缺丫頭么?” 楊蓁仍舊看著她,一邊笑著回應道: “就許五哥你有個書畫丫頭,就不許我有了么? 那算了,還是留給你的好。 君子不奪人所好?!?/br> 雪芽仍舊低著頭,可原先緊張的肩膀卻忽地放松了下去。 楊蓁已經打定主意要多留意這個小丫頭了。 前世她五哥一向身子骨雖然比常人弱一些,但絕不至于重病纏身,暴斃身亡。 想來若是華素敢對他下手,也一定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楊景沒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由地笑道: “你五哥好不容易得了這么一個知己,怎么就能讓給你呢不是? 你若是缺筆墨丫頭了,改日再去尚宮局挑兩個好的來?!?/br> 楊蓁白了他一眼,唉聲嘆氣道: “行行行。 五哥,今天父皇和母后要到了,你可得準備準備。 母后都好長時間沒見你了?!?/br> 楊景四下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應道: “我回去換身衣裳?!?/br> 木星一聽,立刻便跟著他往后殿去了。 楊蓁轉過頭來看向雪芽,笑了笑: “你以后就在這兒當差。 若是我五哥發起瘋了,你就找我?!?/br> 雪芽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退下了。 她走了以后,外面這才來了人通報: “公主殿下,鑾駕和鳳駕都已經到潼關外了。 大約不出一個時辰,就該到了?!?/br> 楊蓁點了點頭,又問: “隨行的有誰?” 那太監如實答道: “大皇子二皇子隨行,后妃也僅有華素夫人。 再就是毓孝公主?!?/br> 楊蓁點了點頭: “本宮知道了。去叫廚房準備著晚膳,大殿里也加緊收拾著?!?/br> “是?!?/br> 臨到晚間,圣駕這才終于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潼關行宮。 景瑞帝和皇后的臉色都有些不好,卻礙著眾人在場,強撐著笑意赴了晚宴。 除了前往孟楚邊界的四皇子之外,這一大家人算是都齊了。 楊蓁一如往常地坐在比她大哥還靠近父母的地方,不停地替他們夾菜盛粥,忙得不亦樂乎。 她經過了前一世,愈發珍惜起跟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她敏銳地察覺到,父皇隱隱有一股怒氣沒有發出來。 再一看昨天晚上被她設計誆到花柳巷的楊芷容,如今坐在下面,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直偷偷瞟向皇帝和皇后。 反倒是剛被解禁的華素夫人,坐在次席一直在給六皇子夾菜,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一般。 楊蓁瞅準了機會遞了一碗蓮子羹到她父皇面去,嬌聲道: “我看父皇臉色不好,是不是最近政務繁忙?” 景瑞帝的臉色愈發沉了,卻又不舍得朝自己的幺女發火,只得沒好氣地看向華素夫人: “朝堂上一向安穩,這煩心事全都出在自己家里頭。 一件接著一件,沒完沒了?!?/br> “父皇,所幸今兒個都是自家人。 有什么話就說出來,省的憋的不痛快?!?/br> 景瑞帝看見楊蓁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還是小七懂事,知道寬慰你父皇。 華素,六皇子的牌子,可一向都是放在你那兒的。 怎么會被靖南關大統領撿到? 這折子都遞到上書房了,朕才知道你的手伸的這么長???!” 孫皇后聞言一驚,也頗為嚴厲地望向華素夫人: “這一向本宮都是命你閉門思過,你反倒屢次生出事端?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中宮皇后?” 只見華素不急不緩地帶著六皇子楊曠走出來,一起向上座跪了下去。 她面容嬌美,眼眸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一上來就懂得示弱,實在是演技十足。 只聽她顫聲道: “陛下,皇后娘娘,這件事,臣妾實在是不知情啊?!?/br> 楊蓁注意到楊芷容的臉色陡然僵住。 細細一看,她拿筷子的手也有些顫抖,不留神便落在了盤中,發出“當啷”的兩聲。 這兩聲在如今一片寂靜的大殿里顯得格外刺耳。 眾人看了她一眼,只見楊芷容身邊的侍女趕忙將筷子擺好,便也沒再注意她。 景瑞帝冷哼了一聲: “不知情?曠兒今年才六歲,他自己就會騎馬出關,然后再把牌子落在靖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