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輕眨，“遲繹，你是不是喝多了糊涂了，不要亂說這些話?！?/br>
    “是喝了點，腦袋也有點沉，不過我不糊涂?！彼χ?，往她小巧可愛的耳廓上輕輕吹了口氣，“我就是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她被他弄得癢癢，猛地一下搖了搖頭，快速道。

    “為什么??？”他輕眨了下眼，低低地笑，“你該不會說你要好好學習這類的狗屁話吧？紀因你要是說的出來我就把你那些試卷都吃了?！?/br>
    他早就看出來了，她對她的成績并不怎么上心，可能他對她成績的關心都比她自己要多。而且，跟他這種學霸談戀愛，根本不用擔心影響學習。

    紀因：“……”

    眼下兩人這么親密地說話，氣氛本來就有些曖昧尷尬。而他的問題她也根本沒法回答。

    是啊，她一個才考13分的人，面對他一個學霸，甚至都不能拿學習來當借口。

    “誒，說話啊?！彼衷谒呡p聲催促，呼吸拂過她的臉頰，弄得她癢癢的。

    “說什么啊。我說了不好了?！彼荛_，輕輕掙扎了一下，“你放開我啊，我真的要回去了?！?/br>
    他懶懶一笑，“那你答應我啊，答應我就放開你?！?/br>
    紀因看著他，“我不信你，你先放開我?！?/br>
    “我先放開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他有些不確定的問，不過明顯上揚的嘴角還是泄露了內心的喜悅。

    “你先放開我再說?！?/br>
    遲繹凝眉思考了片刻，舌尖頂了頂牙齒，“行吧?！?/br>
    話音落，他把手松開。

    紀因立刻趁機逃開他的禁錮，一下跑到門邊去拉門。

    遲繹看著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無奈一笑，“小騙子，就知道你騙我?！?/br>
    那扇安全門有些重，他怕她拉不開，上前去幫她，誰知紀因以為他又要把她捉回去，情急之下狠狠踩了下他的腳！

    遲繹嗷一聲叫出來，“臥槽，紀因你怎么這么狠心啊?！?/br>
    “疼死我了，嘶——”

    結果，她還是溜走了。他靠在墻上，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來點上。

    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答應。這丫頭腦袋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他總覺得有些看不透她。

    煙抽了兩口，打走廊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

    像是紀因的。

    遲繹趕緊滅了煙頭走出去。

    在一個包房的門口，他看到一個喝醉的人正拽著紀因的手腕，要把她拖進包房。她正無助地掙扎著，“你干什么，放開我——”

    “乖，別叫，哥哥疼你。你只要跟我我，要什么給你什么?！?/br>
    遲繹的腦袋里“嗡”地一聲。

    他二話不說就對著那個人走過去，在包房門要關上的一剎那，猛地一腳把門踹開，對著那人就是一拳。

    那人顯然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松開了紀因，倒是抓住遲繹，抬手也給了他一拳。

    “cao尼瑪！小兔崽子你多管什么閑事，這里是老子的地盤，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讓你好看?！蹦侨孙@然是喝多了，一張臉又紅又油，一臉流里流氣。

    遲繹根本就不理他，只瘋了一般地揍他。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包房里那人的朋友也過來幫忙，來的時候順手拎了個啤酒瓶，敲碎了就往遲繹身上捅。

    遲繹眼疾手快，往旁邊躲閃了一下，可惜破碎的啤酒瓶還是刺進了他的胳膊里。他像是被激怒一般，搶過那人的碎酒瓶就往他腦袋上一砸。

    紀因都嚇懵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平時的他懶洋洋的，冷淡，漫不經心，常是一副慢悠悠愛理不理的樣子?？涩F在的他就像是變了個人。

    她正要轉身去求助，程天野已是聞聲趕到。

    程天野來了不僅不勸架，反而是看遲繹跟人打起來了，自己也擼著袖子就上。

    很快，陸雨婷等人也來了。譚茹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怯怯地問：“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什么警，沒看都在打嗎？讓警察都捉進去？”陸雨婷喝道。說完了，她竟也不知從哪拎了個滅火器，對著對面幾人就是一頓噴。他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開始想捉紀因的那人一臉懵，轉眼看到陸雨婷，啐了一口：“臭娘們，敢噴我！”

    他撲過來想揍陸雨婷，接過人還沒碰到就被程天野拽了回去，一拳揍上他的肋條，“cao！噴你怎么了！不讓你吃屎就不錯了！”

    動靜鬧大了，ktv的老板和保安都過來，這才把雙方拉開。喝醉那人顯然跟老板認識，不忿道：“你他媽出來干什么，老子教育小朋友呢?！?/br>
    那老板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群人……打不得?！?/br>
    “什么打不得？天王老子我都打過。cao?！?/br>
    “這群孩子里，有一個姓程，一個姓陸?！?/br>
    程家和陸家在b市都是有名的家族，算得上是黑白兩道通吃。

    “姓程怎么了，兩個小兔崽子罷了，他媽的給老子等——”話說了一半，那人突然打住了。

    程天野蹭了蹭擦破皮的嘴角，接上他的話，“給老子等著?！?/br>
    ……

    回到包房，有的同學毫不知情還在唱歌，看到幾人愣了一下。

    遲繹和程天野檢查了一下傷勢。遲繹胳膊上被碎酒瓶劃破了，流了些血，嘴角也破了，身上還有好幾塊淤青。程天野相對好一點，擦破了點皮，胳膊淤青。

    “你們繼續，我先走了?！苯洑v了剛才那件事，遲繹心情不太好，對著程天野和陸雨婷說“你倆把她送回家?！?/br>
    紀因被拖進包房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有些不敢想，如果不是自己發現的及時，那她可能已經被……

    cao。

    程天野明白兄弟的心思，干脆道：“那就這樣吧，也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大家都散了吧?！?/br>
    很快，大家各自散去。

    程天野叫了家里的司機來接，本來要送遲繹回家，被他拒絕了。ktv離家不遠，他想走回去。

    陸雨婷家的司機也來了，要送紀因，然而紀因也搖搖頭。她指了指遲繹：“我跟他一起走回去?！?/br>
    第37章

    程天野和陸雨婷互看了一眼，然后目送著兩人離去。

    回家的路上，夜風徐徐吹著，有點冷。頭頂上的天空黑得深邃，隱約約能看得見一兩顆星星。

    兩個人沉默地并排走著，各懷心事。遲繹的手插在兜里，冷不丁開口:“為什么不坐陸雨婷的車？”

    紀因頓了頓，如實答:“因為你一個人?！?/br>
    她怕ktv里打架的那些人不依不饒，又再外面等他。

    “因為我一個人？”他轉頭看她，扯了一下嘴角，“你怕那些人還要打我??？”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側臉英俊無比，幽深的眼眸里好像有星光。

    “嗯?！?/br>
    “這么關心我？”他說著，唇角微微一彎，“該不會這么巧，你也喜歡我吧？”

    紀因的心一悸，不置可否低聲道:“……我、我自己也想走走的?！?/br>
    遲繹壞笑道：“你現在不是‘自己’走走啊?！?/br>
    紀因的臉有點發燙，只好轉移話題道：“你的傷口還疼嗎？”

    她從沒在現實里見過有人這樣打架，不管不顧，好像命都可以不要。那些一拳一腳都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她只是看著，都覺得疼得不得了。

    遲繹不以為意地抹了抹嘴角，“沒事，又不是沒打過，今天那幫人也不算什么?！?/br>
    他雖然是年紀第一的好學生，但也跟程天野一起打過架。以前打架的時候，對方見了他都還得先驚訝一番——這么帥的校草竟然也來打架？難道不是該被一群小妞包圍的娘娘腔嗎？

    后來遲繹用拳頭告訴了他們，并不是。

    今天這樣的場面，不是他經歷過的最激烈的。最激烈的在他七歲那一年，一個人打了好幾個，打得自己遍體鱗傷。

    她想了想，說:“ktv的事，謝謝你幫我。但是，以后盡量還是別打架了，我沒想到……你打架會這么兇?！?/br>
    遲繹嗤笑，“你是說你以前沒看出我跟程天野一樣，是個沖動好斗的人？”

    他只是個成績比較好的社會人。

    紀因沒說話，默認。

    “那現在知道知道我會打架，你會怕我嗎？”剛才打架的時候，她看著好像是有點嚇到了。

    紀因想了想，搖搖頭道：“但還是盡量不要打架比較好?！?/br>
    “為什么？”

    “……打架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事啊?！?/br>
    他勾唇一笑，“還說不是關心我？”

    其實本來也不常打。這兩年程天野的脾氣已經讓他勸得收斂了許多，沒有以前那么躁了，而且附近學校也見識了他們幾個不要命的樣子，也知道程家和陸家的失利，所以現在想約場架還挺難的。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都聽你的?！彼终f，“好不好？”

    紀因的臉有些發燙，沒回答。

    冬夜的大街上，行人寥寥。

    兩人并排走著，路過一排銀杏樹，風吹過，帶落幾片金黃色的葉子。

    “紀因?！?/br>
    她轉頭看他，“嗯？”

    “別動，有片葉子掉你頭上了?！彼f著，腳步停了下來，伸手去幫她摘下頭上的葉子。

    怕不小心扯痛她，他的動作很輕柔。

    紀因乖乖低著頭讓他幫自己。遲繹的身上混合著某種運動香水和薄荷煙味的味道傳來，她忍不住輕輕嗅了嗅。

    他把葉子舉到她面前，“銀杏。小學的時候經常用來做書簽?！?/br>
    紀因接過：“嗯。我們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