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噩耗
“莫非!” 很快,呂清洵想到了什么。 環顧一圈,馬上發現了那只腦袋上只長眼睛的隆眼蟾蜍,腳下一點飛掠而去! “哼哼,垂死掙扎!”賈夜洺不以為然譏笑道。 “火行法術?火狂鐮!” 呂清洵一個火鐮掃去,果然,還是像先前一般,隆眼蟾蜍消失在了原地! “連腳印都沒有,這個是幻影!”呂清洵望向隆眼蟾蜍所站之處,瞬間明白過來! “蓬!” 只身一掠,他跳到了石墩之上! “原來真身躲在那里!” 呂清洵眼光一凝,馬上發現了隆眼蟾蜍真身縮在一處泥漿中,藏斂身形! 剛才賈夜洺用蟾xue泥沼造出如此多的泥漿,正是為了給那隆眼蟾蜍藏身! “蓬!” 呂清洵飛速掠去! “嗖!” 賈夜洺駕馭著畸齒蟾蜍,一下子攔在了呂清洵眼前! 畸齒蟾蜍嘴中長舌探出,瞬間張開長舌大嘴,如兇鱷進食! 呂清洵背上夔莖雙臂奮力一抓,如是搏鱷之人,用無匹的蠻力將那血口上下撐??! “rou芽術?畸牙犄生!” 賈夜洺一掐訣,那長舌大口中,齦rou里冒出幾根如羚羊角般的畸形牙,直接朝呂清洵身軀刺來! “極椿?八繪蛛矛!” 八根肢節蛛矛甚至貫穿夔莖rou點刺而出,一下子抵住了畸形牙的刺襲! “蛤蟆平息掌!” “分儀掌法!” 漫天掌印,接連相觸,掀起滾滾靈氣波蕩! “蛤蟆翻泥身!” 對峙之下,呂清洵不知何時又掐出手訣,身形瞬間翻轉掠行,繞過了畸齒蟾蜍! “什么!”賈夜洺哪里料及呂清洵同時能運轉不同口訣,當下已被撇下,隨即臉色慌張追襲過去! “五指卦!” 呂清洵早已臨于隆眼蟾蜍身邊,一掌轟下,那隆眼蟾蜍瞪著大眼卻似看不見,沒有任何躲閃,直接被五指卦烙入體內,扯碎了符紋! “你聾了嗎,剛才我跟你說的你都沒聽見嗎!”老嫗的聲音朝呂清洵吼道。 “我媽一開口朝我吼也總是說這句話,真是莫名其妙呢!”是三涎蟾蜍抱怨的聲音。 蟾鳴聲消失了! 呂清洵又能聽到老嫗和三涎蟾蜍的聲音,周圍場地的呼喊聲如潮水般涌來! “原來如此,蟾鳴聲根本就不是從陷目蟾蜍的嘴里發出來,而是這只連嘴巴都沒有的隆眼蟾蜍發出的!”呂清洵醒悟道。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隆眼蟾蜍可以用眼睛制造幻像,雖然沒有嘴巴卻會用腹語術發出難聽的蟾鳴,這是三歲蝌蚪都知道的事好不好!”三涎蟾蜍不以為然道。 “拜托,我又不是蝌蚪!”呂清洵無力道,“那陷目蟾蜍還有什么要命的伎倆沒有?” “陷目蟾蜍沒有眼睛卻有極強的氣波感應力,嘴巴打哈欠便可以感知千里,那隆眼蟾蜍眼睛那樣大其實卻是個瞎子,剛才才呆頭呆腦被你轟了個碎!”三涎蟾蜍補充道。 “有眼睛的是瞎子,沒眼睛的卻是千里眼!物種進化論都快被你們蛤蟆玩壞了??!”呂清洵崩潰叫道。 “呱!” 蟾鳴聲一消失,那陷目蟾蜍與畸齒蟾蜍就像是兩只被丟入熱鍋中的青蛙一般,臃腫身軀扭動不止,發出滋滋的融潰之聲! “好機會!快上!”老嫗叫道。 “命蛛巢縛!” 八繪蛛矛射出如注白絲,在空中織成一張白色蛛網,將那陷目蟾蜍罩傅其中! “爆!” 呂清洵一聲喝下,黏在命絲蛛巢上的三響起爆符爆出一縷黑煙,將陷目蟾蜍體內的符紋都轟成黑灰! “夔莖?一手貫木!” 呂清洵閃現在畸齒蟾蜍前方,夔莖一臂如開山神劍,從畸齒蟾蜍口中貫刺而入! “蛤蟆平息掌!” 站在畸齒蟾蜍背上的賈夜洺迅疾轟出洶涌掌力,想要阻止呂清洵! 只見呂清洵背上另一只夔莖手掌手指并攏擋出,如是一面玉屏,盡數將帶蹼掌印接下! “五指抓卦!” 整只畸齒蟾蜍體內的符紋全都被夔莖手臂扯出,捏成粉碎,畸齒蟾蜍迅速冰釋! “五指卦!” 擋下平息掌力的夔莖手臂順勢轟出,在虛空中烙出偌大云氣五指掌??! 便在這勝負一刻,只見賈夜洺一拍乾坤袋,一道異芒掠出,飛向五指掌??! “叮叮!” 鈴鐺聲響徹在耳邊,使得呂清洵腦海中掠過幾息的空白,竟忘了繼續掐訣追襲! “咚!” 鈴鐺法寶失去光芒,掉落于地。 那鈴鐺鏤空玉雕,繪著醉花暝月,沁雪碧霞,道韻流轉,似曾相識! “這!這鈴鐺!” 呂清洵回過神來,望向地上那鈴鐺,瞬間愣住了! “哼哼,覺得這東西很眼熟吧,呂少主!”賈夜洺按著胸口,身上竟自動出現一條條血痕,氣息變得很弱,卻是戲謔地看著呂清洵的表情。 “這!這是雪卉的!” 一瞬間,如有一片沉重的陰霾在頭頂掠過! “他!他們怎么樣了!” 呂清洵嘴唇顫抖著,腦海中竟理不出一個思緒來,死死瞪著賈夜洺,仿佛害怕什么話從賈夜洺口中說出一般! “哈哈哈!呂少主,你現在穩cao勝券了,可算是取了八脈武會的首名呢,怎么一副喪家犬的樣子呢!”賈夜洺一抹嘴巴的鮮血,大聲嘲弄道。 “混蛋!他們怎么樣了!你把他們怎么樣了!”呂清洵五指揪緊手中的鈴鐺,有些癲狂地朝賈夜洺吼道。 他的眼睛,不知何時已布滿了血絲,猶若要突出眼眶之外! 呂清洵只感到自己全身如墜冰窟,每一片肌膚都在發冷,顫抖! “這不都還是拜呂少主你所賜,你殺害董篤,是冷皮宗所要誅殺之人!而記名弟子穆大莊與舒雪卉知而不報,勾結外賊,意圖叛變,七日前已被本圣子拿下,按門規處決了!”賈夜洺大手一劃,喝道。 “通!” 一瞬間,呂清洵雙膝跪地,如遭重創! “處!處決了!處決了!” 一呂清洵眼神潰散迷離,呆呆地重復著賈夜洺的話! “處決了!處決了!” 那少年不羈的風華,澎湃的戰意早已被那簡單的三個字轟得支離破碎,不復存在了! 跪在擂臺上的,是個滿心愧疚與絕望的可憐人! “那些笨蛋,到死也不愿指認你的畫像,還承認是他們廢了敖況,真是可笑,諷刺的是他們所要包庇的呂大哥卻光顧著自己在擂臺上耍威風,連今日是他們的頭七都不知道!咯咯!”賈夜洺放肆大笑,手上的傷痕裂開,痛得他直咧嘴。 “還有還有差點忘了!那舒雪卉強逼自己一個丫鬟貼了人面靈符,當做替死鬼,自己打算開溜,可惜這種小伎倆馬上被識破了,人被冷皮宗弟子逮了回來,連同那丫鬟也一并斬首示眾了!”賈夜洺戲謔地搖著頭,假裝嘆息道,“人心哪,就是如此地自私與骯臟!” “??!小憐也死了!” 耳邊,太陽xue的一突一突猶若戰鼓落錘之聲! 雙手,十指不知何時已扎入了地下! 遠離世間喧囂,曾經的片言片語,卻是沉淀于心底寧靜之處,比任何聲音都要清晰可聞! “公子,你可不要欺負我家小姐呀,小憐可以幫你洗衣服,給你摘很多花瓣,給你提熱水洗腳,好不好?” 那帶著近乎哀求的臉蛋,扎著兩條馬尾,天真燦漫,雙眸水汪汪,仿佛映著世間的無邪! “清洵大哥!要是有用得上俺大莊的,你盡管開口!就算叫俺去死俺也不打個寒磣!” 那大冬天在潭里不打哆嗦的大漢,卻是輕易便會被感動得鼻涕橫流,仿佛這世間人心的陰冷,永遠會被他的憨厚所暖化! “清洵公子,不能讓雪卉陪在你身邊嗎,哪怕這輩子都當公子的丫鬟,我也一百個情愿!” 那總是欲言又止的大家閨秀,在某個寂寥的夜里,心事傾吐,緊扣的玉指,唇間的牙痕,依稀在目! 原本以為可以漠對的生死,原本以為可以淡然置之的往事,一旦觸及,不料自己竟如此脆弱不堪! 風突然吹起,仿佛號角哀鳴,號角聲里一片蕭瑟! 喧囂回到耳邊,沖刷走所有回憶! 心中那一股恨意,仿佛在荒蕪的心里蓬然勃發! 殺!殺!殺! 是誰在耳邊吶喊! “殺!殺!殺!” 原來是老嫗在耳邊吶喊。 少年慢慢站了起來,雙眼血紅,臉龐上,手臂上,居然生出一片片蛇鱗狀的鱗屑,透著琉璃一般的光澤! “是蛇鱗角珊,一種覆蓋在礁石上的珊瑚孢!難道說!”老嫗似乎意識到什么,驚詫叫道。 石臺之上。 “那小子有些不對勁!”冷皮宗長老鄭云吼道。 “賈夜洺還沒認輸,我們不能冒然上去!得罪八脈武會的主事勢力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旁邊的圣女幸靖兒倒是有些悠然道。 八脈各個執事已從山崖面上急速掠下,朝擂臺上奔去! 石臺上那些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紛紛抬起了視線,緊緊盯著呂清洵,像被勾起了興致! “我棄權!我認輸!我認輸!”賈夜洺早已被呂清洵那眼神嚇得連連后退,恐懼地大喊起來! “蓬!蓬!蓬!” 擂臺邊上,一片片壯觀的珊瑚像雨后春筍般徒然沖騰而起,猶若流霞之下的浩大森林,異彩繽紛,直攬九霄! 八脈各個執事都被阻隔在了外面! “轟??!” 大片巖面滾滾砸落,整個擂臺瞬間被繽紛之森所包裹,成了一個詭異的囚籠! “怎么可能!這是一個辟谷修士所能施展出來的術法嗎!”八脈各個執事驚呼。 “怎么回事!” “這是什么術法!聞所未聞!” “那小子瘋了嗎!” 全場一片沸騰! “混蛋!呂清洵,你若敢動我一根毫毛,便是要與冷皮宗,八脈主事為敵!”賈夜洺朝那少年嘶吼道,自己幾個趔趄不斷后退! “天不報,人報!天不誅,人誅!” 少年布滿蛇鱗角質的手臂,緩緩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