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脫險
見到郎中來了,屋里的女眷們便有了主心骨,不由得都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氣,照著郎中的吩咐各自忙碌起來。 齊宸她們依舊被隔在門外,心里只能干著急。 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sao動,伴隨著齊大太太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機便是嬰孩兒的哭聲。 “生了生了!”齊?高興不已地喊,不知自己聲音里都帶上了幾分哽咽。 齊宸卻還懸著一顆心。 孩子雖然生下來了,卻沒聽見里面有人出來報喜,難道是出來什么狀況? 房門被從里面打開,有丫鬟端著銅盆腳步匆匆地從里面出來。 齊宸向前走了幾步,一股血腥味便迎面撲來。 她腦子里“嗡”地一聲,聲音無比尖銳:“是血崩嗎?” 丫鬟早被里面的場景嚇得去了半條命,哆哆嗦嗦地點點頭。 齊宸眼前一黑。 齊?和齊寜一起堪堪扶住她,齊?拼命對她喊:“你被著急……郎中在呢,定然有法子……” 可血水還在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就好像齊大太太的血都要流盡了一樣…… 鄭姨娘幾人始終沒有出來,也沒人出來傳話。 只能隱約聽見小嬰兒斷斷續續地細弱哭聲。 隔了不知多久,芳娘從里面跑出來,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打得濕成了一綹一綹,裙子上一片片的血跡。 她帶著哭腔道:“太太不好了,快去請老爺來……” 齊宸如遭雷劈,反手推開齊?就要往里沖。 有丫鬟伸手要攔住她,被芳娘一把推開了。 芳娘眼睛赤紅,對那丫鬟吼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忌著些東西,還有比母親更重要的嗎!” 丫鬟被她吼得愣在那里,齊宸便趁機沖了進去。 屋里滿是濃重的血腥氣,奶娘將新生的孩子用被子裹了抱在孩子,鄭姨娘、宋姨娘和三太太都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 薛大夫正在給齊大太太扎針。 齊大太太臉色蒼白嚇人,氣息微弱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針扎在身上,她卻毫無反應,無知無覺地昏睡著。 最后一根針也扎下去了。 齊大太太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薛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 鄭姨娘不可置信地抓住宋姨娘的袖子,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三太太別過臉去不忍心看。 宋姨娘沉默地轉身,輕聲吩咐奶娘將孩子抱過來。 奶娘依言將孩子放在齊大太太枕邊。 宋姨娘問丫鬟:“老爺到哪了?” 丫鬟道:“方才說接了信正往回趕呢,應當快到府上了吧?!?/br> “你去跟小廝說一聲,讓接到老爺就趕緊過來,這邊……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薛大夫默默地收了針,同屋里的女眷低聲道了句:“節哀”。 一直攥著齊大太太手的齊宸聽到這兩個字,忽然回過頭,對著他恨恨道:“這是什么喪氣話!她明明還有氣息!” 鄭姨娘忙跟薛大夫賠不是:“她傷心壞了,你別放在心上……” 薛大夫擺擺手,表示了理解之意。 鄭姨娘便叫人送薛大夫先回去。 剛走到院門口,方才不知跑到哪里去的蘇家小廝突然出現,攔住了他的路。 “彭先生有一味藥,托我送過來,說是您可能會用得上?!?/br> 薛大夫聽到“彭先生”三個字,頓時眼前一亮,接過那藥轉身就往里快步而去…… …… 齊大太太再醒來時,外面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枚羽毛一般,全身輕飄飄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過了好半天,眼前才漸漸清晰起來,看清了床前那一張張焦急守候著的臉。 “你們……怎么都在這……” 她有些記不起昨日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力氣都用盡了,卻還是沒將孩子生出來,慢慢的就沒了知覺…… 齊大老爺攥著她的手,過了許久才哽咽出一句:“醒了就好?!?/br> 一旁的齊宸聽了這句話,噙了許久的淚忍不住落下來。 她忙側過臉去將淚拭去,眼睛卻還是紅得厲害。 鄭姨娘心里松了一口氣,低聲吩咐著人去隔壁廂房將薛大夫再請過來瞧瞧。 宋姨娘則將孩子抱了過去,小心翼翼地遞到齊大老爺懷里。 那是一個熟睡的漂亮男嬰。 齊大太太顫著手輕輕地觸了觸他的小臉,指尖傳來的溫熱和細膩讓她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這孩子……生得真好……” 齊大老爺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抓住她的手,感慨般道:“這都是你的功勞,有了這個孩子,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多年夙愿終成現實,齊家小公子的洗三禮辦得很是隆重。 不僅也齊大太太有過交往的那些太太們都來賀,就連蘇家的兩位太太也都來了,還帶了老夫人的洗三禮來。 府里擺了幾桌子席面招待內,齊大老爺也陸續給那些同僚故舊們喜訊,邀他們一個月后來吃滿月酒。 謹哥兒被奶娘抱出來的時候,齊大太太的臉上都要笑開了花。 幾個太太都圍著孩子看,連聲夸這孩子長得好,看那眉眼就知道日后長大定然是個俊朗的孩子。 屋子里說說笑笑的,齊宸和齊?在外招待著同來的小姐們。 齊宸想起那晚的事,還覺得好像就在眼前似的,驚心動魄。 但蘇家出手相助一事卻是不能外揚的。 她當時情急,也沒考慮太多,直接求得是蘇湛而不是老夫人,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會招人無端揣測。 原就是還不清的人情,再無端給五老爺惹了非議,那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可這欠下的恩情就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齊宸每每想起就覺得頭痛不已,不知該如何償還。 五老爺缺什么? 五老爺出身富貴,手上又經營不少產業,以這通身富貴,就算真缺了什么,她也無能為力。 而他手下那些人,且不論上次送她回來的那個身手不凡的姑娘,就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廝,都能見微知著,應變能力怕是一般人都及不上的。 同這些人比,她就如同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一般,連自己的事都無暇顧及,還能如何幫得了他? 齊宸不禁嘆了口氣,一籌莫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