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話想說，他表情很復雜，帶著點愧疚，又帶著點疑惑。

    雨落立馬就懂了，她忽然笑了笑：“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白綰綰愣住了，她可不信楊雨落不認識她。

    “嗯，我認識你?！卑拙U綰說了這么一句話，卻被陸繁華拉住了。

    “我們去其他的商場看看?！彼樕祥W過一絲愧疚。

    白綰綰卻忽然來了脾氣，拉住了雨落手里的衣服，說道：“我就要這一件，今天我也就買這么一件?！?/br>
    陸繁華顯然是沒有想到白綰綰會鬧這么一出，面子有點掛不住，導購看這兩個人吵起來，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

    “這位太太，這件衣服是這位小姐先看上的，不好意思?！睂з弳T還算有禮貌。

    白綰綰冷冷看了導購一眼：“你知道這個商場姓什么嗎？這整個商場姓陸，是我老公的，這商場都是我的，我還拿不了這件衣服嗎？”

    那導購員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雨落的臉色也白了。

    老公，呵，分明他們剛剛離婚。

    雨落笑了笑，把衣服塞到白綰綰手里，轉身便走了，路過陸繁華身前的時候，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她好像從他眼睛里，看見了愧疚。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在說對不起。

    雨落忽然回頭問了一句：“這位小姐，今天雪大，走路小心點?！?/br>
    白綰綰不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又聽見一句：“這孩子幾個月大了，應該會在春天出生吧？”

    “七個月了，你問這個干什么？”白綰綰的表情頗為驕傲。

    雨落只感覺心口灌進了一通寒冷的北風。

    原來她懷孕的時候，三個月不見他，就是去了別的溫柔鄉。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笑的像個小丑。

    走路打了一個踉蹌，陸繁華伸手拉了她一下，雨落轉過頭去，盯著他，眼里分明有眼淚。

    出了商場大門是很猛烈的風，因為衣服太大了，風能順著空隙灌進去，她冷的哆嗦。

    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糊了她滿臉。

    江薄暮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她邊接電話邊回頭去看了一眼商場，陸氏商場四個大字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所有的偽裝和不在乎，在見到白綰綰的那一刻，徹底的瓦解了，明明，那個人是她喜歡的人啊。

    江薄暮好聽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小雨兒，天這么冷，請你吃火鍋怎么樣？”

    雨落吸了一口氣，說出話來的聲音便和平常一樣。

    “好啊，什么地方?！?/br>
    “我一會過來你家接你吧?！?/br>
    江薄暮說完這話，雨落嗯了一聲，然后說了句拜拜，掛了電話，把地址發到江薄暮的微信上，又匆匆忙忙的去了另外一家商場，這一次她可以避開了所有白色的羽絨服，買了一件黑色的，在商場里就換上了，然后，把之前那件白色的，讓導購員扔掉。

    導購看了看這件衣服，有點疑惑：“小姐，這衣服還很好啊，而且，這件衣服很貴的，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給我了？”

    雨落聽見這話，轉頭去看，拿著衣服的導購是個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

    “這衣服那么大，你穿的了嗎？”雨落笑了笑。

    小姑娘愣了一下：“我mama可以穿，她生病了，家里沒有暖氣，又買不起羽絨服，所以······”

    雨落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然后看著那個小姑娘歡天喜地的把衣服折了起來，也不敢拿商場的袋子，就這么放在一旁的員工休息區。

    雨落忽然有點心酸，看了看小姑娘，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去付錢的時候，和收銀員說送給那個小姑娘。

    收銀員聽見這話，有點疑惑，隨后笑了起來：“那我代她謝謝你，小姑娘挺可憐的，小小年紀的沒了爸爸，mama又生病了，自己還在錦城大學上學，今天你買這兩件衣服，她能拿好幾百的提成呢?！?/br>
    雨落轉頭看了她一下，問了一句：“她還在上學？”

    “是啊，來打寒假工，賺下學期的學費?！?/br>
    雨落點了點頭，她在這里買衣服可以給這個小姑娘拿提成，那干脆以后多過來，也可以幫幫她。

    她刷的信用卡，買完衣服直接就穿在了身上。

    “這家商場，是誰旗下的？”雨落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收銀員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江氏的。

    原來是江薄暮家的，雨落這才放心了，空著兩只手，轉身出了商場。

    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明明曾經那么親密的兩個人，擁有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如今她卻連一家，他名下的企業都要害怕。

    或許這就是命吧。

    從前她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太苦了，遇見陸繁華之后有了那么快樂的時光，可惜的是，那一點點的甜才是苦到了心里的東西。

    感情這種東西，還真是碰不得。

    出了商場大門，風還是很大，但已經不太冷了，雪下得小了，她忽然想不起來怎么回南港花園，只好打了個車。

    司機是個紋著身的大哥，看起來有點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