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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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炎之暫時連賬都不敢跟沈北鏡算了,畢竟自己理虧在先,還是先低調點好。 內帳里,沈北鏡煩躁地想起身,轉臉卻看見童稚之還在沉睡。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和微翹的嘴角,沈北鏡屏住了呼吸,感覺現在心里有多大的火都被澆熄了。 清晨醒來發現陽光與她同在,這感覺似乎也不賴,沈北鏡頓時覺得不悅的心情消失了。 他悠哉悠哉地起身洗漱后才走出外帳,聽到似乎有聲響,童炎之,方白和陳錫良三人的目光就一同看向了他。 難得他們如此有默契,沈北鏡頂著他們的目光卻波瀾不驚。 見著他的心情似乎沒想象中那么糟時,他們心里都松了一口氣,畢竟沈北鏡生起氣來可是很恐怖的,他們惹不起。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他們三人對面,拿起水壺為自己添了杯水后,淡定地喝了起來,仿佛旁若無人般。 這般模樣,難道他就不想解釋點什么嗎?童炎之此時的怨念又上來了,他小聲地念叨說:“真卑鄙,竟趁我妹睡著的時候握住她的手,占盡了便宜也不知羞!” 怨念的表情加上這控訴般的語氣,沈北鏡差點就破功給笑了出來。 他忍了忍笑后反譏道:“如今你們也是長本事了,都不需經過本王的許可,竟直接闖入我的營帳了?!?/br> ...... 他們三人默,一人挨一刀,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他們友好又默契的選擇都不計較,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吧。 睡飽了的童稚之醒了過來,她發覺地鋪上已經沒有人了,沈北鏡可起得真早啊。 聽著外頭似乎有說話的聲音,她緩和一會兒之后就起身下了床。 下地時發覺自己雙腿的力氣也回來了,她抓緊洗漱完了之后就準備出去。 她調皮地探出了頭,發現原來是哥哥他們都來了,此時他們還是背對著她的。 她悄悄地走出去,想從后頭嚇嚇他們。 沈北鏡在她對面看著,神色自然也不出聲,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拿起茶杯掩掉了嘴角的笑,淡定地喝了口茶,就想看她怎么胡鬧。 就在童稚之以為自己快要成功時,卻被方白率先轉過頭狠狠一喝,反倒先把她給嚇著了。 她嚇得“哇”的一叫,拉住哥哥的衣袖說:“哥,方哥哥他嚇唬人?!?/br> “是誰先想嚇我們的???”童炎之斜眼看著meimei。 童稚之心虛地撇了撇嘴,灰溜溜的在沈北鏡旁邊坐下了。 沈北鏡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真不知道這個丫頭的腦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們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的,這種小把戲怎么能入他們的眼呢? 聽著這笑聲童稚之不服地蹬了沈北鏡一眼,輕哼了一下又轉過頭不看他。 見著一大早就這么有活力的童稚之,他們也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可身為兄長的童炎之還是要念叨幾句,他輕咳一聲說:“稚兒你以后可不能再這么饞嘴了啊。 這次就是因為還沒開飯你就先吃,所以才會那么湊巧地吃到了毒飯菜。 虧你自個兒還是學醫的呢,飯里有沒有毒都不知道,你當時毒發的模樣可把我們大家都給嚇壞了。 以后可得長點記性,不能這么急性子了知道嗎?” 嗯?童稚之聽得一臉茫然,什么急性子?什么毒飯菜?哥哥在說什么呢?她轉頭望向了沈北鏡,表示自己聽不懂。 而此時沈北鏡也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跟他們解釋過,稚兒為什么會中毒? 他尷尬地說:“其實那個,稚兒不是因為吃了那天的飯菜才中毒的,是木戈想用毒針來暗算我,她替我擋了一針才會如此?!?/br> 暗算?擋針?他們三人聽得云里霧里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童稚之見狀趕緊開口跟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聽完方白和陳錫良兩人都大感震驚,這該是有多大的勇氣才敢撲身擋毒針的? 稚兒這般小小身板,卻做出如此了不起的事情,真是讓他們倆自嘆不如啊。 可童炎之聽完卻完全是懵住了,腦海里環繞著全都是meimei竟為沈北鏡擋毒針?meimei竟撲身為沈北鏡擋毒針?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劈得童炎之一愣一愣的,他抬頭無語問蒼天,為什么meimei會為他擋針呢? 身為戰友,好友的他確實不想沈北鏡出事,可身為童稚之的兄長,她的親哥哥,她竟做出這種事怎能讓他不擔心? 這中毒可大可小,她就沒想過要是真的救不回來,那該如何跟爹娘交代? 他心里暗罵著,這死丫頭是不是缺心眼???! 可即使心里有再多不爽,他此時也不能發泄出來。有氣不能發,有苦說不出,童炎之覺得很憋屈...... 經過童稚之的口述,那番情景似乎又出現在了沈北鏡的眼前。 他是既感動又心疼,當初說好要保護她的,現在反倒讓她承受了那番磨人的痛苦。 他牽起她的手說:“稚兒,你以后可別再這么傻了,遇到危險你躲遠些就是了,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替我擋著。 現如今你救了我一命,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好不好?” 也只有沈北鏡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了!突然話風轉變得這么快,在場的人也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了。 “美的你!”童炎之拉住meimei趕緊藏在了身后。 meimei為什么會撲身擋針他可以暫時不計較,可他現在就是不想沈北鏡得逞。 以身相許?虧他說得出來!好事怎么能都讓他給占盡了? 沈北鏡撲了個空,看著好友是故意而之的動作有些無奈。 童稚之躲在哥哥身后偷笑,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格外稀奇。 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了,伙夫端了粥和小菜上來,沈北鏡隨手為童稚之添了碗粥,夾了一點配菜在她的碗里。 童稚之也沒多在意,任由沈北鏡動作后動筷吃了起來。 可只有童稚之吃得歡,其他人都不敢動筷。 好友多年,他們什么時候見過沈北鏡親自伺候人了?童稚之不知者無畏,方白他們可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見著他們怎么不吃飯呢?童稚之催促著:“再不吃涼了就不好吃了?!?/br> 沈北鏡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趕緊動筷說:“就吃就吃?!?/br> 吃完早飯后,幾人閑散了下來,也是時候商量班師回朝的時間了。 此次俘虜太多,一起押回去到時候也是會放回來的,這樣一來一往反而浪費兵力。 對此沈北鏡提議:“為了節省兵力和開支,就押幾個重要人物回去就好,那些小兵小將們就都遣散吧?!?/br> 童炎之附議:“行,主要還是主副將,還有......” 還是誰他們心里都清楚,一時間眾人都看著童稚之。 童稚之遲疑地接道:“還有我師兄?” “嗯?!?/br> “他一定要押回去嗎?” 陳錫良直接地回答:“當然?!?/br> “那......他會怎樣?會死嗎?” 幾人默,按理說,岳鵬飛被處死的可能性很高,畢竟他心存這種心思,留不得。 可他后來卻救回了童稚之,且又是她的師兄,岳鵬飛在她心里的地位,他們幾人心中也有數。 沉默是他們給童稚之最好的答案,此時她的心慢慢地沉入了谷底,那是一直對她好的師兄啊,她怎么舍得...... 她悶悶地問:“他在哪里?我能去見見他嗎?” 沈北鏡本想拒絕她的請求,可看她現這副樣子,還是有點不忍心。 他說:“在你之前住的營帳里,他所犯下的錯很難得到朝廷的寬容,你還是做好最壞的心里準備吧?!?/br> 童稚之聽著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后出門,只身一人去見岳鵬飛 第30章 你瞞我瞞 童稚之到岳鵬飛的帳前發現,此時帳外竟是重兵把守著,巡邏來來回回,沒有留下任何閑隙,深怕一不小心他就會跑了一樣。 她想進去看師兄,都得士兵向沈北鏡反映過后,他點頭了才得以放行。 此番動作讓童稚之心想:師兄這般瘦弱的身板,又不像豺狼猛獸,為何用如此? 可她不知,在他們眼里,摸得著打得到的豺狼猛獸,可比能研究出這么恐怖的毒/藥之人容易對付多了。 她掀開了帳簾,發現里面安靜異常,原來是師兄正在打坐。 他那副悠然的模樣,讓人看起來并不像是被俘獲來的俘虜,而是正在山中修煉的隱士一般。 還沒等她先開口,岳鵬飛就睜開眼說:“小九來了啊?!?/br> 熟悉的問候,熟悉的語調,只因這一句話,就能瞬間讓童稚之紅了眼眶。 她仿佛回到了小的時候,那時候她每次去找師兄玩時,推開門就會聽見這一句話。 這般感覺,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看著她站在原地也不說話,岳鵬飛朝她擺擺手說:“過來坐著啊?!?/br> “嗯?!蓖芍怨陨锨?,在他的對面規規矩矩地坐下了。 看著她拘謹的樣子,還有這僵硬的坐姿,這也是在岳鵬飛的預料之中了。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為她倒了杯茶后說:“很抱歉讓你受苦了,這其實并不是我的初衷?!?/br> 既然是說到這個話題,童稚之倒好奇地問:“ 那你的初衷是誰?” “沒有誰,在這個毒/針研究成功了之后,我有很多次想過要摧毀它,可還沒等我真真正正的做出決定時,卻先被木戈給偷了。 后來險些沒能研究出解藥,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真的很對不起?!?/br> “那師兄你現在,還要堅持那個選擇嗎?” 岳鵬飛沒有回答童稚之的問題,他起身去床榻邊拿出了一本書放在她的面前,他問:“我很好奇它為什么會出現在你這里?是師傅讓你帶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