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溪言正在疊衣服,聽見關門的聲音,回頭看過去,登時感到意外,“你今天這么早?” 顧文瀾脫了西裝和領帶隨手往床上一扔,狀似隨意,“是啊,這么巧?!?/br> “什么這么巧?”溪言把他的衣服撿起來,“你別亂扔?!?/br> “我難得這么早,你就帶了個人回來?!彼麌K一聲,“礙事?!?/br> “……” 吃飯的時候,師生兩其樂融融,顧文瀾在邊上當了半天的隱形人。 溪言給周禹夾菜,“你工作怎么樣?順利么?有好好和人相處么?”因為周禹在學校跟人打籃球都能打進教務處,所以她不放心。 周禹比上次放松了許多,“還行,跟他們挺合得來的?!?/br> 顧隱形人終于忍不住,說:“李老師,我想喝水?!?/br> 溪言哦一聲,起身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溫開水過來,這才瞧見他一臉疲態,她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累?最近醫院里很忙吧?” 顧文瀾說:“醫院一年四季都忙,我累習慣了?!?/br> 周禹:“……” 溪言抿著嘴,心有所想似的,坐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對周禹說:“你們那里上班得輪班吧,上晚班是不是得熬一宿?你身體受得了么?” 周禹說:“還好,我感覺沒什么問題?!?/br> 顧文瀾靠著椅背懶懶道:“趁著現在多熬夜,上了高三就能游刃有余了?!?/br> 溪言瞪他,“你別亂說,他信了怎么辦?” 顧文瀾噙著一笑,“怎么亂說?這是我在手術室里一宿一宿熬出來的切身體會,”他斜著瞟了老婆一眼,“習慣了以后簡直如魚得水,一站就是12個鐘頭?!?/br> 周禹:“……” 溪言果然換了一副表情,但周禹在這里,她不好意思表現得太親熱。 晚上9點,周禹回去了。 溪言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進電梯才關門進屋,顧文瀾還坐在沙發上看資料,她走到他邊上,說:“是不是真的很累?” 顧文瀾一臉超然,“還行,習慣了?!狈^另一頁。 她坐下來說:“要不我給你……” 他看過去。 溪言:“按摩?” 顧文瀾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溪言氣得臉紅,“你又亂想什么?” 他笑了,“那就恕我直言——” 溪言:“你別言?!?/br> 顧文瀾:“我直接上?” 溪言:“……” 溪言深吸一口氣,狀似無奈,“你到底累不累???” 顧文瀾往她腿上一趟,“我想你?!?/br> 溪言對他笑笑,“真會哄人?!?/br> 他笑著摸她的脖子,“你怎么那么白?” 大學那會兒,她站在他旁邊,他總覺得余光里白膩膩一片,白得他晃神。 他倆的第一次是在他宿舍里,身下的人細皮嫩rou,他稍微一掐就紅,他揉著她的腰身低聲笑,“你怎么那么白?” == 作者有話要說: 思路有點卡住了,東拉西扯。 第40章 可親 溪言和顧文瀾交往的那幾個月里, 兩人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 顧文瀾作為醫學生, 過的是夙興夜寐的生活, 可謂是夜夜青燈伴黃卷,加之溪言不太黏人, 他也不太找她,兩人整整一星期不見面的時候也有,期間全憑信息來往交流感情。 所以溪言覺得顧文瀾一開始能忘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要不是她太喜歡他, 對他念念不忘, 估計她也是不會記得他太久。 那會兒宿舍里老二經常調侃她, 說:“你倆就跟道友似的, 談戀愛全靠意念, 境界高啊, 恕我等凡俗不能理解不敢效仿?!?/br> 老三自此有了句口頭禪:“李溫吞和顧不上心今天見面了么?” 許攸在宿舍里瞎摻和兩句, 轉頭就問路鳴, “顧文瀾什么意思?還談不談戀愛了?是不是以為我們溪言沒人追?” 路鳴很是無奈,“我哪知道, 他向來如此, 再說他大三了的確是課業繁重, 而且李溪言不也沒找他么?憑什么只怪他一個?” 許攸一時無話可說。 那天上午,溪言下了課, 正好顧文瀾也在這棟教學樓,兩人在樓梯口撞了個正著,腳跟定住了似的遙遙相望。 溪言身后的老二也愣住了, 然后搬出看好戲的表情。 顧文瀾身邊倒有位女同學,似乎跟他在說什么實驗,什么培養基…… 溪言心念一動,率先開口:“你……還記得我么?” 老二心想,你倆是暌別多年的老戰友么?這什么開場白? 顧文瀾先似笑非笑,再作苦思冥想狀,接著恍然大悟地一揚眉,“啊,這位不是我女朋友么?別來無恙???” 溪言:“……” 他過來一把摟住溪言的肩膀,帶著下樓,“這么久沒見,一起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怎么樣?” 溪言沒搭腔,算是默許了。 一路上兩人無話,經過學校室外籃球場的時候,溪言扭頭望過去,透過鐵絲網看里面的男生打籃球,一會兒收回目光,落在他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上,掌心垂著,溪言看見那只手的食指指尖有一道割痕,還沁著血絲。 她問:“你的手怎么了?” 他淡淡說:“早上削蘋果的時候劃到了?!?/br> 溪言想了想,從衣兜里摸出一張創可貼,正反兩面都是素白的顏色,溪言小心翼翼地將創可貼繞著他的手指頭,纏了上去。 人潮擁擠,她卻溫柔。 創可貼是前幾天老二給她的,說有男朋友了,這東西最好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給他用,一下子你的形象就光輝起來了。 老三說,是不是更需要備另外一樣東西? 老二說,目前他倆這情形這狀況,等個一百年再考慮備另外一件也不遲。 溪言心想,這說什么呢?一句話也聽不懂。 顧文瀾摩挲著手指頭,“傷口沒殺菌?!?/br> 溪言愣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他一眼,耳根熱熱的,又去看他的手,她手伸過去說:“要不拆了吧?!?/br> 他忽然捏住她的手指頭,說:“不用,就這樣?!比缓笫站o手臂將她摟近,他垂著臉口吻愉悅,“謝謝你啊,女朋友?!?/br> 溪言心尖發緊,心臟怦怦然直跳,沒有做聲。 他動了動手臂,“嗯?” 她小聲,“不客氣?!?/br> 身旁的人發笑。 這個人若是有心,輕易就能讓人對他泥足深陷。 如今想來,溪言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能毅然決然從他身邊離開,也是攢了莫大的勇氣,再有就是她對他并不至于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換作現在……她不敢想。 后來顧文瀾回到宿舍,那創可貼還是被他撕下來扔了,因為他一回到宿舍習慣性去洗手,忘了手上還是貼著這么個東西,那東西一沾水就作廢。 未免傷口發炎,他只能撕下來扔了。 第二天晚上,顧文瀾破天荒地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出來。 溪言接完電話,坐在床上沉吟片刻。 老二老三許攸三人面面相覷,然后老二摸出了珍藏已久的碳酸飲料,開瓶慶祝,“恭喜恭喜,今晚注定是一個銷魂蝕骨的夜晚,我敬你一口?!?/br> 許攸蹦下床來,“過分了!什么時候藏起來的可樂?禁吃獨食!” 老三正襟危坐,“此情此景,讓我高歌一曲: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溪言去換衣服,下樓來看見顧文瀾在女生宿舍門口旁邊的花壇邊上站著,四月份的天氣尚有涼意,他卻一身休閑,下身是淺灰色運動褲,上身是純白色短袖,手揣在兜里,垂著臉,腳尖不知道在碾著什么。 她走過去說:“不冷么?” 他側首,“還行,走吧?!?/br> 那晚并沒有所謂銷魂蝕骨,顧文瀾班里聚餐,他不得不去,卻又覺得無聊,于是把溪言拉上陪他,身邊有個人待著,他好受些。 顧文瀾在他們院系里是極為出色的人物,如今領著個女朋友到場,很自然成為眾口調侃的對象。 顧文瀾宿舍里那幾個倒是很有些風cao,沒有跟著一塊瞎鬧。 溪言應付不來這些,索性悶不吭聲,顧文瀾倒是懶得搭理,眾人說半天見這倆沒有多大反應,也就悻悻地閉了嘴,開始各聊各的。 顧文瀾坐下來最多兩分鐘,他就覺得無聊了,歪在椅子上,溪言坐在他旁邊,他隨手挑了一縷長發繞著把玩,消磨時間。 等顧文瀾覺得差不多意思了,拉著她就走。 他沒吃多少東西,溪言問:“你不餓么?” 顧文瀾搖頭,“有點困?!?/br> 溪言說:“那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宿舍了?!?/br> 他看著她,片刻后說:“好?!?/br> 接下來半個月,兩個人仍是各做各的事,上課,下課,吃飯,學習,睡覺,日復一日,偶爾互相發兩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