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看著眼前完全不顧形象,沉溺于美食的十王,楊樂夭臉上現出笑容,這王爺果如自己所想,真是可愛的緊。 兩塊果rou很快就一掃而空,十王仍意猶未盡,抬頭看到眼前的小廝正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不覺又羞又怒,“再看本王將你的狗眼挖出來!” 楊樂夭笑了笑,一作揖,“定遠侯楊樂夭拜見王爺!” “楊樂夭?”十王一臉懵,半響方反應過來,“你是楊樂夭,你,你怎么進來的,章紅,章紅......” “王爺!”門外一直提心吊膽的管家忙的小跑了進來。 “你怎么辦事的,我不是說不準她進來嗎,她怎么進來了!”十王向管家怒吼著,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定遠侯了,偏偏還讓她看到了自己最難看的一面。 “王爺,我......”章紅跪在地上,身子禁不住顫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王爺,你也不要為難章管家了,是我偽裝成小廝進來的,不怪她!”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十王更火冒三丈,“我教訓府中下人,有你什么事兒,你這是私闖民宅,不,私闖王府,我要告到皇姐那兒去,讓她治你的罪!” 一旁的司馬荇見他真怒了,怕弄巧成拙,只好將鍋背了過來,“王爺,您消消氣,喝杯茶,要真有罪,也是荇的罪過,是荇將她帶進來的!” 十王聽罷,瞪向司馬荇,半響,接過他手中的茶,坐在一邊喘著粗氣,臉色不是很好。 “我知道您是替阿滿不值,去年陛下嫂嫂就應了花滿樓一事,可工部那些狗奴才陽奉陰違,拖到上個月才定下來,結果剛開工又惹出這許多幺蛾子,您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可是,王爺,您也不能盡信一家之言,反正無事,不如聽聽夭夭怎么說!”司馬荇坐到十王旁邊,小心翼翼的開解。 十王看了看司馬荇,見他點了點頭,短暫思考后決定給楊樂夭一個機會,“那你說說吧,那花滿樓都建了一半,眼看都要成了,你為何要無故攔截?” 面對質問,楊樂夭瞬間明白十王只怕是被某些人誤導的厲害,事情的原委一概不知。 “王爺,您誤會我了,我完全是從安全穩固出發,況且那舊址不過是剛打了地基,現在換損失低微,這著實是不得已而為之?!?/br> 十王向來跋扈,但并不是傻子,聽楊樂夭如此一說,心中有數,自己多半是被別人當了槍使,但有一點他還不甚明白,想要問清楚。 “本王聽說原先那塊地問題不大,加固地基就行,為何你非要強行換地?”十王爺皺了皺眉,繼續道,“況且那塊地景色確實不錯,本王也著實喜歡!” “若得不到十分保證,不如一勞永逸!”楊樂夭頓了頓,笑道,“我惜命的很,容不得任何意外!” “什么意思?”十王總覺得楊樂夭言有所指。 “王爺難道對小郡爺的意外就從不曾懷疑?”楊樂夭開門見山。 今日上門的目的,不但是要十王不再追究換址之事,還要讓他再不能為那些人所用! “你什么意思?”十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情緒激動的問道,“你是說,有人故意害我的滿兒,誰這么大膽,到底是誰?” “王爺稍安勿躁,沒人想害小郡爺,小郡爺不過是替人擋了災!” “擋什么災,替誰?”十王此刻腦容量已達頂峰,完全無法思考。 “替誰擋災,這個恐怕小郡爺最為清楚,不是嗎,蕭小郡爺!” 楊樂夭早就察覺廳外有人偷聽,來往這么多仆從,卻無一人吭聲,此人只會是王府的小主子,蕭小郡爺,蕭滿。 “滿兒清楚什么,怎么又扯到他......”十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年輕男聲打斷。 “不錯,我是很清楚!” 從廳外進來一美貌男子,分別向王爺和司馬荇行禮過后,轉向楊樂夭,問道,“侯爺又是如何知道本郡爺清楚?” “本侯聽說,小郡爺最是喜歡皇后娘娘,常去宮中相伴左右,可自去年出事后,很少進宮伺候,就算推脫不了,也必定拉著王爺作陪,是嗎?” “那又如何,我不過是因那事嚇著,神思不寧罷了!” “是嗎?”楊樂夭微笑的看著他,“那為何近幾日又突生改變,對皇后是百般敬愛,恨不得日日進宮拜見!” “我......”蕭滿一時語塞。 “是走出那件事的陰影,不再害怕......” “就是,就是......”不等楊樂夭說完,蕭滿連忙肯定。 “還是知道了幕后黑手不是你最敬愛的皇后,你大為寬心!”沒理會蕭滿,楊樂夭繼續道,“本侯不若大膽假設,小郡爺事發后的神思不寧,惡夢不斷其實都是裝的,不過是因為你認定坍塌事件的幕后兇手就是皇后,你有心隱瞞,可又愧疚不安,只能假裝精神受損,希望一切都隨著時間慢慢淡漠......!” “不可能,我哥絕不可能害人!”一旁的司馬荇算是聽出了門道,但他絕不相信他那單純善良的哥哥會害人,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污蔑他的哥哥。 楊樂夭給了他一個安撫眼神,司馬荇定了定神,重新坐下喝茶。 楊樂夭看向蕭滿,問道,“若不是近日豫王夫新喪,而你擋災之人圣眷正濃,恐怕你不會起疑并暗中查探,以替皇后正名,如此,你必是查到了什么,我沒說錯吧?” 蕭滿直勾勾的看著她,半響方開口道,“是!” “好,好!”楊樂夭連聲稱好,看向一臉懵且憂心忡忡的十王,“王爺勿要擔心,小郡爺并非弱質男流,他比你想象的要有勇氣,有智謀!” “滿兒,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牽扯到豫王,什么圣眷正濃,到底什么意思?”即使楊樂夭如此說,十王仍是轉不了觀念,擔心自己的獨子受到傷害。 “父王,此事說來話長,我......” “我有的就是時間,你快說,你是想急死為父嗎!”十王急火攻心,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說,我說就是!”蕭滿忙的上去替他順了順氣。 “去年嬌花會臺子坍塌時,本不是我出場,可我看光哥哥不舒服,就擅自做主,換了他上去表演,誰知就......” “回來后,我仔細想了,這臺子坍塌多半是人為的,只因我走到一旁換畫筆,方逃過一劫,若是彈琴表演的光哥哥只怕是逃不過此劫!” “可是光哥哥為人豪爽,不可能與人結仇,那么,害他之人必是想阻他入宮,我當時只能想到皇后姑父,我雖不相信那么善良的姑父會如此狠毒,但這后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誰是簡單的!” “如此一想,我便害怕再見到皇后,我怕我會忍不住質問他,為何如此狠絕!” “你說的可是曹嬪?”十王順了順思路,問道,“那此事何以牽扯豫王姨母?” 那可是個野蠻性子,連女皇都不敢輕易惹的人物,十王私心不愿自己兒子與她牽扯上。 “還是由本侯來說吧!”蕭滿對此事一知半解,未必就如她知道的全面。 “這本是個一箭雙雕的計謀,只是沒想到會牽連到小郡爺,卻也正是因為思緒錯誤引導了小郡爺,幕后黑手至今都引以為豪,妄想用此計再次害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這幕后之人怎么也沒想到,豫王夫的死會給她帶來諸多麻煩,她也不會算到,我和小郡爺都因豫王夫這條線,對此事進行了詳查!” “曹嬪,豫王夫,小郡爺三人本是順位表演的關系,那人只想害了曹嬪,阻了豫王夫成龍成鳳之夢,卻未想到小郡爺不按理出牌,差點鑄成大錯,好在,最終的也算達成了一件事,成功攀上豫王......” “等等!”十王打斷道,“我記得那豫王夫好像是江家的一個庶子,能嫁到豫王府中,還是正夫之位,這怕是很多人夢寐以求之事,為何你卻說是計謀?” 聽此,楊樂夭冷笑一聲,也不怕因此得罪十王,“豫王已入古稀,而那江家庶子花樣年華,若是嬌花會上得了名次,哪個世家貴女配不得,更何況他心中有人,又何以愿嫁入豫王府!” “江家這庶子,因養在老太爺身邊,雖比不上嫡女尊貴,但也所差無幾,琴棋書畫皆是拔尖兒,卻因一場陰謀,失了嬌花會名次,江家嫡夫見他嫁入豪門無望,匆匆將他送入豫王府,他只怕到死還在感嘆命運,卻不知自己早被豫王瞧上,入了別人圈套!” “那豫王是個什么樣的,王爺只怕是比我更清楚,江庶子這一年只怕生不如死,如今倒是干凈了!” 十王看向一臉憤怒的楊樂夭,欲言又止,自己姨母的德行,滿兒這些小輩兒的不清楚,他卻是知道幾分的,姨母那方面早就不行,卻慣愛折騰人,那江家庶子只怕是早盼了死的。 “什么意思?”蕭滿問道,“豫王姨奶奶到底什么樣?” 他原本只是因江家庶子的死,懷疑整件事并非他原先之想,但他調查的側重點也只是圍繞著誰想謀害曹光,可聽楊侯之言,江家庶子并非只是牽連,他本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蕭滿至今記得那是個溫柔和謙的美男子,待人待事都極佳,若不是身份低微,怕早就成了這京中貴女爭相追逐的對象。 “背后之人是誰?”十王未理會兒子的問題,冷臉對著楊樂夭。 “王爺想聽到什么樣的答案?”楊樂夭冷笑一聲,“只怕王爺心中已有答案吧!” “可是淑媛宮中那位!” “不知,但與余家脫不了關系!” “可有證據?” “有,但缺一位證人!” “誰?” “去年坍塌案涉事工匠失蹤了的女兒!”楊樂夭頓了頓,說道,“聽說王爺前些日子去寺中上香,救了名女子?!?/br> “你的意思,本王救的人,就是你的證人!”十王有絲懷疑,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更何況,“那名女子如今尚在昏迷,連御醫都不敢確保能將其救活!” 楊樂夭沒否定,笑道,“那就請王爺好好保護這名‘證人’!” “哼,這姓余的不但禍亂后宮,還險些害了我兒,我要將一切稟明皇姐,讓皇姐懲治他!”十王總算緩了過來,心疼的看向兒子,立馬就要去宮中告狀。 “王爺!”司馬荇將其攔住,“夭夭既然已找齊證據,不若讓她來解決,何必臟了您的手!” 十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楊樂夭,良久,才點頭道,“你們盡快解決,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王爺,現在就需要您的幫忙!”楊樂夭諂媚一笑,說道,“還希望你高抬貴手,許了這換址一事!” “這個好說!”十王招手喚了管家過來,耳語幾句,管家點頭應是,匆忙離去。 “其他府邸我讓管家去一趟即可,只是這南平郡爺府,你怕是要親自去一趟!” “可是嬌花會的初創者南平郡爺?”楊樂夭有絲猶豫,說道,“我上門遞了不下十次帖子都被拒了!” 這人比十王還倔,不只不見她,凡事女子上門都被拒。 十王笑了笑,指向司馬荇,“有他在,你便見得了!” 第47章 見招 解開心結,楊樂夭與十王相談甚歡,甚至在榴蓮的多種吃法上深入探討,不但留了中飯,還嘗試了各種榴蓮點心,只差沒撐趴下。 十王對于有人跟他有共同愛好,喜歡臭果,還告訴他各種臭果的新吃法,顯然是極歡喜的,干脆連午覺都省了,還企圖留她吃了晚飯再走。 蕭滿和司馬荇兩人實在無法繼續忍受這味道,索性一合計,將十王暫時騙走,楊樂夭這才脫了身,被司馬荇趁機拉出了十王府。 一路打飽嗝的楊樂夭在司馬荇嫌棄的表情下戰戰兢兢,頗為難堪。 “沒想到你也喜歡這臭果!”司馬荇屏住呼吸,努力維持自己的笑容。 “也談不上喜歡,不過是哄哄他老人家!”楊樂夭如實回答。 “那你如何知道這些新鮮吃法!” 這臭果本是南國的產物,南境與其貿易往來頻繁,常以物換物,愛吃的人倒不在少數,可北方之人卻少有接觸,更別提看過吃過。 “少時,我母親曾給我帶過這......臭果,吃法亦是她說與我聽的!” 知他會懷疑,楊樂夭早就想好了答案,這老定遠侯少年不得志時,喜游山玩水,踏遍了瓊國河山,甚至還去過幾個鄰國,將一切推于她身,自然不會惹人懷疑,司馬荇總不會為了這點小事,還將她去查個遍。 “老侯爺見識廣博,可惜,可惜......”可惜你未及她一半,也幸好,你未及得她一半。 “可惜什么......” “沒什么!”司馬荇可還沒傻的將心中之語說出,只得轉移話題,“南平郡爺不喜女子,你待會兒跟我進去后,小心點,能不說話就別說!” “為什么?”楊樂夭八卦細胞火速滋生。